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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南京城的百姓,在晚间时分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那个声音就来自西山位置。

剧烈的爆炸声仿若夏日的惊雷响彻天际,敲打着众人的心底。俄而,只见爆炸的声源处燃起通天的火焰,照亮漆黑的天幕。

众人心绪随着这耀目的火焰杂乱不已,躲在紧闭门窗不敢点灯或发出任何声响。

南京城中,军营的士兵持枪带药踩着南京城的青石街道,迅速跑向城门。城门数十里远,同样有数万将士朝着南京城而来……

战事已过去数月余,笼在南京城上方的硝烟味似还没弥散尽,众人心里也依旧颤颤巍巍时,南京城的新主人已经完全取代昔日的主人宋凌掌握了整个城池。

宋府的门匾早已被打了下来,置入了污泥中,新的烫金门匾正在阳光下徐徐发着光辉——邱府。

府内,邱家二少帅此时正座于前堂,和坐在一旁的女子在谈话。

“这是彭府的房契,我曾答应过程铭,攻下南京后交于他。现在给你,也是正好。”

彭梓彤抬手接过,“谢谢二少帅。”

“嫂子客气了。”……

彭梓彤拒绝了邱二少帅的派人送回的提议,独自出了府朝着彭府旧宅而去。

昔日盛辉的彭府今日早已败落,门庭冷落。木质的红漆大门上蒙了一层尘埃,随着落锁开门声窸窸窣窣落下。

府内已有六年多没来人,无人修整打扫,此时早已杂草丛生,破落不堪。

早前彭梓彤也来过几次,每次来心绪都是杂乱,仇恨不可止,所以每年来的次数少之又少。但现下正大光明从府门口进来,彭梓彤的心境是平静的,无仇无恨的。

毕竟,当年害了父亲和彭家的宋凌和唐婉芸已经死了,压抑在心头的五年仇恨也随着那场大火烧了个干净。

踏着一步步早已走了无数次的府中回廊道路,早年陈埋心底的回忆,父母的疼爱,家人的陪伴涌了上来。

彭梓彤跪于彭家祠堂内,将带来的香点上,然后虔诚的跪拜。

等到落上锁从彭府出来时,天上开始飘下细小雪花。

彭府数十米处,走来一穿着风衣的男子。男子一手持伞一手拿着件同他身上款型一样的米白色风衣。

伞沿压得低,遮住了男子的面容。

彭梓彤本来淡淡的表情在看见那道身影时,清透的眸中立刻染上笑意,站在台阶上亮晶晶的看着那人走进。

随着走进,露出男子伞下的容颜,英俊成熟,很有魅力。程铭收起伞立在门柱上,将手上的衣服披到彭梓彤身上,摸了摸她脑袋,声音中夹杂着丝丝柔意,道:“天气冷,穿上。”

彭梓彤笑着嗯了声,听话的穿上外套,而后把手塞入程铭手中,笑着道:“程铭,我穿好了,我们回家吧。”

程铭听到“回家”两字,天生冷冽的眸子也不由得露出暖意,道:“好。回家。”

两人撑着一把伞,走进飘着雪花的天地中,似其他情侣般,说说笑笑,隐约传来其谈话声。

只听那挂着幸福笑意女子道:“程铭,你知不知道,那日炸药爆炸时,你趴在我身上给我挡了,我睁开眼看见你全身血渍时都吓得快要死过去了。”

男子撑着伞,几乎整把伞都在女子上方,听闻,哼道:“既然这么害怕,怎么前几天我醒过来时,怎么没听你说?”

“哼。你昏迷三个月,我每天都和你说一遍,你没有听到么?”

“没有。”

彭梓彤不高兴了,拍他一巴掌,生气道:“没听到正好。哼。”

程铭见她不高兴了,将人揽入怀里,亲了口:“你每天都整天说又多爱我,又多想我醒过来,我只听这个了,没听别的。”

彭梓彤脸刷的爆红,“程铭!我什么说了,你说谎,我才没有说!”就算说了,死也不能承认!要不然,以后还不再被程铭嘲笑死。“明明是你昏迷也要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好好好,是我胡说,你别太激动,滑到怎么办?”

彭梓彤笑了,双手抱住程铭的手臂,头也靠在他臂膀在,不再说话,静静的走着。

飞雪飘落中,两人上了车,开向紫云山。

车内,程铭握着转盘,转头看向倚在副座驶驾上的彭梓彤道:“梓彤,周显来消息了,我后天就要走了。”

车内本来暖融的气氛因这程铭的话变得冷凝起来,彭梓彤没看他偏头看向窗外,轻轻嗯了声,“你有你的向往,使命,我不阻拦。”

她知道他会走,本来以为他走前会……

“所以,我们明天便去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