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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奕刚看清来人,就见那火一样的女人烈焰燃燃的杀了过来,毫不留情的就是一脚踢。

    椅子轻轻往后一挪,轻巧的闪身,躲过了一记扫堂腿,而对方丝毫不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又是迅速的一拳猛击,萧奕头稍一偏斜,没打中。

    李诗诗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正要再来一拳灌风耳时,拳头在离那人五公分时定住,动弹不得了。另一只手正要有所动作时,如法炮制,萧奕迅速把她两只手像拧麻花似的绞在一起。她的手腕被人握着,无论她怎么挣扎吃力,都无法挣脱他的钳制。

    这么快的速度,他怎么做到的,而且这力道,绝非寻常人,就连她一个自幼习武的人都奈何不得。除了谢旭外,这是第二个让李诗诗有畏惧心的人。

    萧奕手一松,顺势轻轻一推,李诗诗倒退了几步稳重了身形,输了架势但不能输气势,她双手叉腰冷冷道,“萧先生,我劝你尽快把shirley送回去,否则的话……”

    “诗诗?你怎么来了?羽泽呢。”舒漓听出来声音,开口问。

    “他听说你被歹人绑了,特让我先过来寻你?”李诗诗恶狠狠地咬重了歹人二字。

    萧奕也不气恼,温和有礼的笑笑,“本是请舒漓小姐,却不想底下的人莽撞粗鲁,做法欠妥当了。是萧某不对,抱歉。”

    李诗诗有些疑惑,没想到传说中的倨傲又淡漠的人居然这么谦和,这倒是出乎意料。

    “老大,你不能这么含血喷人,我明明对待女性很温柔的。更何况还是眼盲……”

    谢旭出去杀了一盘游戏再回来就见临时找来的几个把门的,都被打趴在地哀嚎,正想着过来看看,却听见萧奕在说他办事不利。

    李诗诗闻声觉得熟悉,疑惑的寻声望去,惊诧之余是激动,“谢老公?”

    “……咳~你怎么也在这儿……”一看见李诗诗,浑身不自觉的一颤,他嘴里叼着烟都差点掉地上。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李诗诗听他这么说,不高兴了,仰着下巴傲娇道。

    “没……没什么,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了。”谢旭说着就想开溜。

    “等等。谢旭,你送舒小姐回家吧。”萧奕出声拦住了他。

    “哦~我明白了。好啊谢旭,你居然帮外人绑架我家Shirley,你死定了!”

    “我那不是绑架,别激动,师妹~你听我说……”

    “诗诗,我们回去吧,我怕出来太久,羽泽回来找不到我会生气。萧先生今天请我喝咖啡,相谈也很愉快。怎么说是绑呢。”舒漓笑笑,起身。

    李诗诗恨恨地瞪了一眼谢旭,上前去搀扶她。谢旭自知理亏鞍前马后的开车门,像个小厮似的点头哈腰。等送走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萧奕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神秘地笑笑也开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头雾水的谢旭在原地琢磨他的意思。

    顾羽泽心烦气躁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指不自觉地敲着玻璃茶几,他手边是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暂借舒小姐一用,不久便还。”

    他至今没接到绑架勒索的信息,这张字条也充分说明了阿漓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什么叫暂借一用,她是人又不是物,他的人谁想借就借,那让他情何以堪。顾羽泽越看越生气,抓起来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正欲起身,手机响了,迫不及待的接通,刚想叫阿漓,就听见苏筱柒的声音传来。

    “哥~你到家了吧。”

    顾羽泽闷闷地嗯了一声,“对不起啊筱柒,哥实在有急事,这才赶回来了。”

    “没事儿。不过,你这刚进家门就二话不说掉头返程,紧急的跟中国沦陷,丧尸屠城,世界末日似的……我呢,就是奉母后之命,来查探下哥的行踪,既然你还忙着拯救世界,那就改天再说吧。”

    苏筱柒正欲挂电话,顾羽泽突然又语气严肃道,“筱柒,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小心点儿。”

    苏筱柒不公所以的啊了一声,随后笑笑,“哥,你就是太谨慎小心了,我都这么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更何况爸妈都在家呢,就差你了…诶不对,还差一个嫂子。”

    “你啊,会取笑哥了是不是。行了~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过年前后是非多,自己在家锁好门窗,出门的话……”

    “呀!妈叫我呢,改天再聊哈哥,拜拜~”苏筱柒憋着笑掐断了电话,哥哥就是保护过度了,以至于高冷帅哥变得婆婆妈妈的。

    顾羽泽无奈的笑了笑,可一想到今天回家路上尾随的车辆,他就不由得又提起了戒备心。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无论是针对谁的,他都得护他们周全。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李诗诗。

    “恩公,Shirley找到了,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们马上就回去。”

    “好,一切等回来再说。”顾羽泽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瘫坐在了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陷入了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状态……

    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树,阳光穿过树叶的罅隙间,泄了一地夏日灼热的气息,在草地上开出一朵一朵白色的小碎花,并随风摇头晃脑。顾羽泽屈着一条长腿躺在柔软的草坪上,一只手枕着脑袋,一只手遮挡着强烈的白光。

    时间在流动,风在流动,万物生长的声音在流动。还有……一种流动的发香。顾羽泽半遮半挡的手移开,眼裂开一条缝,世界成了狭窄的一线天,而这小世界只有一张粉黛未施的俏脸,带着忽明忽暗的笑意,逆着光,恍从天降。

    舒漓摘下大大的米白遮阳帽,遮住了他半张脸,然后也顺势在他身边躺下,双手垫在头下歪着脑袋看他。

    顾羽泽没有拿掉覆盖在脸上的帽子,只是嘴唇动了动,“你怎么又逃课。”

    “我听不懂……”

    “听不懂才更应该学。”

    “……呐,羽泽你怎么像个老夫子……古板,无趣。”舒漓扁扁嘴道。

    顾羽泽弯了弯嘴角,“我本就是中国人,是老夫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对了,羽泽,你帮我起个中文名字吧。”舒漓支着脑袋一脸期望的看着他。

    “Shirley,你的英文名字音译过来不就是雪莉吗,还用的着想?”顾羽泽懒洋洋道。

    “……你也太敷衍我了。可就算这样,我还差一个姓吧。要不,我跟你姓顾好了。”

    “……共姓则为同族人,以后你我可以兄妹相称。”

    “我不要……”舒漓不悦的拉下嘴角,中国讲究同姓不婚她还是明白的。

    “名字只是代号罢了,何必太过认真。”顾羽泽眯着眼,从草帽的缝隙间透出的阳光,如同碎了一地的星星,煞是动人。

    “我记得,汉语老师说中国有句古话叫,以我的名,作你的姓。”

    “错了,是以吾之名,冠汝之姓。”顾羽泽下意识的纠正道,顿了顿,他半眯的眸子睁开了,拿掉了脸上的草帽,偏过脸就对上了一双深海幽蓝的眼瞳。

    “舍予为舒。予同羽,意思是,恳请上帝把你施舍赠予我。你以后就叫舒漓吧。Shirley。”

    顾羽泽不明白当时是何心态,或许是纯粹好玩,或许是想看她含羞带笑的模样,也或许只是出于占有欲,才会说出如此暧昧不清的话。

    “舒漓,舒漓,Shirley,发音也很相似呢。”

    逆着光,迎着风,她的眉眼满是笑意,亚麻色的长长的大波浪卷发随风招摇,海藻一样的发,幽蓝的眼眸里,他跌入一场深海漩涡,在扑面而来的海浪中,他嗅到了清爽柔和的夏日气息,听到了使船员触礁的女巫的优美歌声,若有若无,飘渺久远……

    过度的白光,幻影般不真实的丽影,顾羽泽有一瞬间的失明……

    “叮咚”——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