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盼急了直接上去冲那个说话的小女孩头上伸手一抓。小女孩的马尾被顾盼拍歪，对着幼儿园里的镜子嚎啕大哭。

顾盼一言不发的握着手心，一直到老师闻声赶来，再到厉老爷子和厉老夫人把她接走。

顾盼在车上只说了一句话，“我以后再也不去幼儿园了。”

两位老人很为难。

他们向来宠顾盼，不仅是因为顾盼是顾初夏的亲女儿，也因为顾盼本来就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孩子，她年纪虽然小，但异常懂事。因为家庭的特殊，所以心智也比较成熟。

但是今天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顾盼先动手惹的事。

厉老夫人两只手抱着顾盼，“你有没有伤到自己，告诉曾祖母。”

顾盼摇摇头。

“好，我们答应你明天不再让你去幼儿园了，但是，等有时间，咱们去和今天和你发生冲突的那两个小朋友道歉，好不好”厉老夫人说话声音很轻，生怕高了一分，顾盼会被惊吓到。

但顾盼听到要去道歉，立刻冷着脸瘪着嘴，“我不，我没有错。”

顾盼坚决不肯承认这件事她是的错。换做以前，顾初夏还在的时候，顾盼是万万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看到顾盼眼里的倔强，两位老人都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顾盼已经有些叛逆了。

“那行，你不用去亲自道歉。但这件事情，你要知道，你先动手打其他小朋友，你也有错。”厉老爷子开导着她。

闻言，顾盼微微垂下头。半晌，她终于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事后，两位老人安排人给那两个人和顾盼发生冲突的小朋友送去了礼物，以示歉意。

第二天，顾盼照常起得很早，背着书包在大厅里侯着。两位老人起来看到顾盼乖巧地等着佣人上早餐，有些意外。

顾盼主动承认了昨天的错误，“对不起，曾祖父曾祖母，是我不对，我今天要去幼儿园。”

听到这话，两位老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他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

顾盼在幼儿园开始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排挤。

四五岁的小孩子，表达喜恶的方式很简单。

因为上次顾盼和另外两个小朋友闹矛盾，所以当很多小朋友没有再愿意和顾盼说话，更不愿意把好玩的好吃的和她一起分享的时候，顾盼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了冲击。

顾盼很失落，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渐渐没有了朋友。

“我是一个没有爸爸，被妈妈不要了，也没有朋友喜欢的小孩……”那天，顾盼突然呆呆地对着大厅里的两位老人说出这句话，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厉老爷子和老夫人担心极了，立刻询问道：“我的好盼盼，你是不是在幼儿园被人欺负了？快告诉曾祖母。”

厉老夫人极其有教养，但是对顾盼，她是极其护短的。这个孩子的身世已经这么可怜了，她定然不会让顾盼白白被欺负。

顾盼摇摇头，“没有。”打破了厉老夫人的猜想。

厉老爷子搂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先不要着急。”

看到两位老人为自己担心，顾盼也不免动容，她又解释道：“没有人欺负盼盼，你们放心。”

说着，顾盼从厉老夫人的怀里跑出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玩具。爱玩是孩子是天性，以顾初夏和厉家人对顾盼的宠爱，从来都是比较纵容顾盼的玩心的，所以她想要的玩具，都会第一时间摆在她面前的。

以前顾盼在玩耍的时候，都会开心地眉飞凤舞，甚至还会手舞足蹈的。但今天她的表现却不一样。

顾盼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两位手虽然在摆弄玩具，可目光时而四处游离，不知道看向哪里。时而出神地盯着某块墙壁，仿佛能够从洁白的墙壁上看出什么精彩的画面来……

顾盼的头上似乎跟着一片乌云。

厉老爷子想办法逗顾盼开心，“盼盼，咱们明天去游乐场好不好？”

一听到游乐场三个字，顾盼的眼前一亮，但这样炙热的目光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去吃冰淇淋？”厉老爷子还是试图勾上顾盼的兴趣。

但顾盼没有回答，而是摇摇头。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同班有个小朋友告诉她，明天她的爸爸妈妈要带她去游乐园玩的事。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但她没有……

顾盼现在变得敏感脆弱，性格也变得孤僻。她不想和明天和那个小朋友偶遇，这些别人就会发现她没有爸爸的秘密。

顾盼拼命地摇着头，脸也莫名其妙的憋得通红。

“那爷爷教你背唐诗吧？”厉老爷子心头紧张，想转移顾盼的注意力，于是又提议道。

“不……”顾盼依旧摇着头。

“盼盼乖，咱们很快就会见到你妈妈了，好吗？如果你妈妈回来，发现你不听话，会不高兴的。盼盼是好孩子，不会让你妈妈不高兴的，对吗？”厉老夫人一连着哄了好久，在提到顾初夏之后，顾盼终于肯乖乖吃饭，按时睡觉了。

不知不觉间，顾初夏回国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这段时间以来，顾盼的变化两位老人都看在眼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顾盼的性格变得内向和安静起来了。

这么小的年纪都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封闭起来，并不是一个好事，这一点两位老人都明白，也很担忧。

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顾初夏，一方面是不想让顾初夏为此操心，因为国内的事已经够她忙活的了。

另一方面，顾盼的变化两位老人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更想自己把她教育好。

再后来，两位老人发现每次从幼儿园回来，顾盼就会多不开心一点，于是到了最后，两位老人干脆决定把顾盼直接接回家亲自照顾。

“初夏，外婆有愧于你，外婆没有给你把盼盼照顾好。”厉老夫人自责。

听到这话，顾初夏心中更难受了。本来她就觉得对顾盼十分亏欠，现在面对两位老人自责的模样，心中更是苦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