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夏察觉到这一点，暗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成长得真快，也不禁感慨她离开盼盼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盼盼今天不去幼儿园么？”顾初夏对着盼盼那张婴儿肥的小脸笑着，想象着如果她现在就在盼盼身边，肯定恨不得把盼盼揉进怀里，然后在往她粉嘟嘟的脸上亲一口。
“唔……盼盼想妈咪了。”说着，顾盼微微噘着嘴，刻意回避了顾初夏的目光，就像是在和她置气一般。
“乖宝贝，妈咪也想你了。妈咪不在，盼盼要乖，不要太贪玩哦！”顾初夏温声细语，耐心地哄着。
顾盼一听到顾初夏说自己也想她了，高兴得拍着手，眉飞凤舞，激动地问：“那妈咪什么时候来看盼盼呢？”
这个问题，着实把顾初夏难到了，顾初夏神色黯然，心中十分自责。
几乎每一次视频，顾盼都在问她什么时候来接自己，可每次顾初夏都只能哄着她说：“快了，快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
高兴过后，顾盼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低落。
小孩子的心事是藏不住的，更何况还是顾初夏的亲骨肉的，顾盼便是把所有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见盼盼突然不高兴，顾初夏担心地问道：“宝贝儿，你怎么了？”
“妈咪说话不算数，妈咪总是不来看盼盼，妈咪是不是不要盼盼了？妈咪不要盼盼了，盼盼又没有爸爸，盼盼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盼盼说话的语气不想一般小孩那样撒娇取闹，反而更想一声声微弱的哀求。
要知道一个仅仅四岁的孩子，从小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被妈妈精心呵护着长大，那天妈妈突然要离开，她不哭不闹已经是相当懂事了。
可顾盼没想到自己的妈妈竟然离开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顾盼毕竟是个小孩子，她不懂顾初夏有什么苦衷，她只害怕爱她的人不在她身边。
顾盼虽然小，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哭了顾初夏会很伤心，所以她忍住泪水，却控制不住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妈咪，为什么盼盼没有爸爸呢？”
这个问题对于顾初夏来说，是极其的残忍。但没有爸爸这个事实，对于顾盼来说，更加残忍。
更何况，这不是顾盼第一次这么问她了。可这一次，顾初夏能够明显感觉到顾盼的伤心，她似乎比以前更加在意这个问题了。
唉，顾盼到底是在慢慢长大……
“我的好盼盼，妈妈会照顾好你的，这个问题以后妈妈再告诉你，好么？”顾初夏心中苦涩，说着说着，眼角流出泪来。
见此，顾盼慌张起来，“妈咪，盼盼再也不问了，妈咪不要哭……”
“没有，我没有哭！盼盼这么乖，妈咪怎么会哭呢？”顾初夏破涕为笑，对顾盼的懂事甚为感动，但笑容里是顾盼永远体会不到的心酸。
盼盼是个极其乖巧的孩子，为了不让顾初夏伤心，她开始和顾初夏主动说起自己在幼儿园的表现，说老师经常在很多小朋友面前表扬她，因为她想哄顾初夏开心。
“妈咪，曾爷爷让我背唐诗，我今天一口气背了五首了！盼盼现在就背给妈咪听！静夜思，李白，床前明月光……”
顾盼背诗的神态很认真，一双眸子像极了宋思煜。
顾初夏一想到这个秘密不知道要瞒着顾盼到什么时候，毕竟顾盼在一天一天的长大，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对于自己的身世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
心中思绪万千，一瞬间纠结在一起，顾初夏觉得有一把刀在狠狠地刺着她内心最柔软的一部分。
尽管很难受，但顾初夏还是表现出在认真听盼盼背诗的神态。背完之后，顾初夏配合地给她鼓掌，“我家盼盼真乖，明天记得继续背哦！”
“嗯，以后盼盼可以经常背给妈咪听。”顾盼开心地点着头。
这时，顾盼背后传来厉老夫人慈爱的声音，她向顾盼伸出双手，“盼盼，该午休啦，快过来！”
视频里，顾初夏还能看到厉老夫人把顾盼抱起来的画面。
顾初夏有些担心厉老夫人的身体，连忙嘱咐道：“外婆，盼盼长大了，您不要老是这么抱着她，我怕您累着，我和厉琛哥都不在，您和我外公要多注意身体。”
“初夏，你放心，你外婆我身体好得很，我不疼盼盼，谁来疼她啊？是不是？”厉老夫人平时端庄稳重，举止优雅，唯独对盼盼宠溺有加，愿意陪她一起玩，她和顾盼亲近的时候，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和包袱。
国外那边，厉老夫人把顾盼哄睡着后，发现和顾初夏的视频还没有关。她把平板拿起来，发现顾初夏还在另一边认真地看着。
“初夏？”厉老夫人叫住顾初夏。
视频里，顾初夏看到厉老爷子帮老夫人穿上外套，心头一暖，亲热地问候道：“外公，外婆，你们最近还好么？”
“我们一直挺好的，你放心，就是……”说着，厉老夫人把头靠在厉老爷子的怀抱里，面露一丝担忧。
“初夏啊，就是我们突然有些担心盼盼。”厉老爷子说道。
一听到他们这样提到顾盼，顾初夏不由地呼吸一窒。半晌，她才说道：“我记得今天盼盼应该要去幼儿园的，她怎么没有去？是不是生病了？”
想到着，顾初夏紧皱眉头。
“这倒不是……”厉老爷子摇摇头，“昨天啊，我让司机送她去幼儿园，可中途她就自己走回来了……”
顾盼的反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厉老爷子回忆起昨天的事。
昨天早上，他和往常一样，和厉老夫人一起目送司机送顾盼去幼儿园。
之后，厉老夫人清闲地研究着茶道，她想着哪怕到了国外，也不能把我们的传统文化忘记了。
彼时，厉老爷子也在整理着一些古典书籍，想着可以亲自把这些东西交给顾盼，他就情不自禁地露出慈祥的笑容来。但没过一个小时，顾盼就自己从幼儿园走回来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