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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的童年,://m./

    因为没有爸爸,所以经常在幼儿园被小朋友欺负,白朦索性将他接回了家,亲自教他读书写字。

    从此以后,直到上小学,他都再也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

    直到小学开学报道那天,他才见到了白朦口中,那个身为超人,常年在外满拯救世界宇宙的父亲,也就是那天,他和白朦分开,被他的父亲带进了家门。

    至今,他都记得,他与高遥远的第一次对话。

    “小起,这是你的哥哥,遥远。”

    白朦嘱咐他,对待父亲家里的任何人都要尊敬谦卑,这样父亲才会更加地喜欢他,而她才会有机会,以他母亲的身份,重新和他住到一起。

    于是,他用了他觉得最乖巧的样子,朝高遥远糯糯地喊了声,“哥哥。”

    与这一称呼同时响起的,还有极响亮的一声砰。

    佣人从院子里冲进来,哭天抢地地喊着,“不好了!夫人跳楼了!”

    或许是缘分,他被他父亲接回家的那天,高遥远的母亲,一向温柔贤良的高夫人,受不了丈夫在外还有个只比她亲生儿子小两个月的私生子,从高家大院的那栋最高的塔楼上,纵身一跃而下。

    所有人奔出去,他跟着跑出去看了。

    花园里,高夫人躺在一簇簇的白玫瑰花丛中,一动不动,纯白的纱裙,被鲜血染红了大半,喷溅而出的红色鲜血,将白玫瑰染成了红玫瑰,绚烂妖娆。

    那天之后,他每晚每晚地做恶梦,梦里的内容总是一层不变。

    浑身是血的高夫人,坐在他的床边,温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问他。

    “为什么……”

    ……

    白起满腔的怒火,瞬间发不出来。

    他愣愣地望着高遥远,撞上他冷漠鄙夷的眼神,四目相对后,只剩下心海无端端的翻涌起恨意来。

    凭什么他要为高夫人的离世负责?人不是他推下楼的!

    为什么他的母亲要将她一生的悲剧归结到他的身上?他是她自己做主生下来的!

    眼眶,不知不觉便酸了。

    “关我什么事情?”白起哽咽着:“关我什么事情?成为私生子是我想的吗?谁稀罕成为高齐的儿子了?!高齐那混蛋管不住他的下半身,关我屁事儿?!”

    高遥远愣住,一向流血不流汗的白起。此时却憋着眼泪突然向他控诉,一时间,高遥远反而被弄得有些慌张懵逼,手足无措。

    其实,道理他明白,白起的母亲是小三,情人;但的确,白起的出生,根本不受他自己掌控。

    “高遥远!十年前我根本没有想要捅死你!我捅你的那两刀,专门研究过,伤在身上的那个位置,只会血流得更多一些,根本不会致命!”

    白起越想越觉得委屈,高遥远要他付出伤人的代价,既然动手了,便得有承担责任的觉悟,只是高齐却派了律师,为高遥远辩护,将他硬是打成了死刑犯。

    战寰和越越的打斗声不断从身后传来,战况激烈正酣。

    坑底的六只小蟒,有的已然攀着洞壁边缘歪歪扭扭往上爬,白起不敢乱动,身下趴着的土块因为雨水浇灌,已然变得有些松软,很容易便会塌陷下去。

    高遥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们两个互怼已经是日常,白起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让他很是不适应,为了掩饰他的失态,高遥远冷哼了声:“不会死?那我躺了一个月的ICU,难道是因为我喜欢睡那里的被子吗?”

    “高遥远!我看你才是个智障!你不仅仅是个人渣!还是个脑残!”

    白起愤怒地吼,他以为,他流了那么多血,是怎么活下来?!

    高家人血型特殊,高遥远出事时,高齐远在深山老林里视察水利工程,根本赶不及回来。

    那几百毫升的血,全是从他身体里抽出来的,一袋一袋地往高遥远的手术室里面送,跟不要钱似的。

    高遥远莫名被骂,正欲回怼,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东西爬了过来,他定睛一看,心跳陡然停了几秒。

    ……

    小蟒竟然学会了用接力的方式,从底部开始,叠成一圈又一圈,处于最高位置上面的那只轻而易举地,便爬上了坑顶,而上岸后的那只,正在往白起的方向盯着,做出攻击姿势来。

    再看坑底,雨水积攒成了个小池塘,借着水位上升,其他几只小蟒眼见着能够着高遥远这块大肥肉,欢快地甩着尾巴,游来游去。

    高遥远暗想,按照此时降雨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小蟒便会借着水位上升而够到他的脚踝,到那时候,他真的会凉在这些小畜生嘴里。

    ……

    战寰与越越联手,勉强将公巨蟒给困在了原地,只是他们随之也被钉在公巨蟒的左右两边,动弹不得。

    当两人同时关注到坑洞情况时,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个二选一的问题。

    究竟是要干脆地舍弃高遥远,让白起赶紧撤退到安全地带;还是等着他们解决了公巨蟒,再支援白起,将高遥远从坑洞半空中拉上来?

    前者牺牲的是高遥远一人,但是后者选择的结果,也存在着极大的可能——白起的力气根本支撑不到他们解决公巨蟒,去支援他的那时候。

    越越攥紧了手里的软剑,偏头看了眼公巨蟒,那条巨蟒即将再次扯破绳索扑向他们,越越朝战寰厉声道:“这里交给我,你去救他们!”

    战寰匆忙扫了眼越越,映入眼帘的是被巨蟒撕扯成碎片,散落一地的尸体,男人伫立其中,眼眸深沉,周遭戾气丛生,嘴角勾起的一抹阴狠弧度令人不寒而栗。

    死亡再次降临。

    战寰手上继续用力扯住绳索的头,思索几番后,不得已转身,奔向白起。

    茫茫城郊边上,灰蒙蒙的雨幕,几乎要将人的体温彻底浇灭。

    ……

    战檬缠着谈书润闹腾了许久,说起南京军区的几处好玩地方,嚷嚷着找个时间两人一起去玩。

    谈书润应和着,约定好时间后,挥手送别战檬。

    当天晚上,她脑海里针扎似的同感,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心脏也跟着没来由地跳得极快,如鼓声擂动,蚕食着她的理智,恍惚中,似乎有人在远方召唤她,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

    ……

    漫天的大雨,黑影与巨蟒搏斗,身后射来的子弹穿透了他的心脏,只一瞬,黑影便被巨蟒咬住了肩膀,而后,黑影借着全身的力气,抱着巨蟒从悬崖边缘掉了下去。

    ……

    本该是安然休息的时间,谈书润却辗转反侧,她的脑海里,如同放映机被摁下了重复播放键,一遍遍地反复播放着那令人心生恐惧的画面,她最后实在受不住心底的慌乱,干脆起身,直接去找高齐求助。

    ……

    高齐身居要职,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果然,谈书润在高齐书房楼下便被军区护卫拦下,护卫趾高气昂不肯为谈书润向高齐通报一声,声称高军长事务繁忙,不见闲人。

    被逼无奈之下,谈书润抬手,趁护卫不备,反手便夺过了他腰间的手枪,直抵着他的脑门,怒道:“我要见高军长,你帮我通报一声,明白吗?”

    护卫吃软怕硬,原本以为谈书润看着小只又瘦弱,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谁知却被谈书润偷袭,在绝对的火力压制前,护卫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冲进了办公楼。

    而后,护卫上楼两分钟不到,便宣唤了谈书润接见。

    ……

    推门而入,护卫瞥了高齐和谈书润一眼,忙知情识趣地退下。

    谈书润站在书房正中央,面对着书案后正襟危坐的军区之长,心底还是有些小胆怯。

    她来之前已经默默打好了腹稿,此时深吸口气,缓缓开口,请求道:“高军长,很抱歉,我之前在关于您那位朋友的事情上,向您撒了谎。现在,我斗胆向您提出一个请求,您若是答应我,我自然会将您想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您。”

    高齐上下打量谈书润,目光犹疑,“谈小姐,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