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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菲拉德披萨馆,路明非风尘仆仆的推开门,却发现自己还是来早了。

    路明非百无聊赖的坐下等待着,同时事想起刚才的事情,楚子航已经暴露在众人视线中,好他们那些尸位素餐秘党根本不了解楚子航代表着什么,那可是被一个龙王盯上的猎物。

    而这个猎物没有害怕,反而大摇大摆的活动在猎人的眼皮底下,甚至还引来的另一个猎人的窥视。

    资料一个没动,上面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虽然对有些人而言是强力的武器,但楚子航可不是那些能被言语利刃所伤的人,他相信他的村雨能为他劈开一切,虽然在自由一日和参孙惨遭了滑铁卢,但借此为磨刀石,刀刃锋利,寒气逼人。

    门被推开了,路明非打断了思考,进来的人眉眼有点熟悉,矮胖矮胖,圆滚滚的肚子皮带都勒不住。

    “徐岩岩?”路明非认出来了,那是在文学社告别会上面和他一起扮演“Iloveyou”的两个“o”之一。

    分别才一年,变化不太大,只是徐岩岩身上所有圆润的线条都更圆了,大概是学校食堂的伙食不错。

    “路明非?”徐岩岩也认出他了,犹豫了一下,“没事吧你?”

    “我没事啊。”路明非有些奇怪,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不是那种充满恶意的眼神,也不是那种妒忌自己,更不是那种眼中燃烧的火光想要挑战自己,准确说是畏惧,不,是恐惧。

    他又不是吃人的怪物,这家伙怎么会恐惧自己?

    路明非挠挠头,有些想不通,或者刚才他的煞气没有收敛,不可能啊,气息的调整是必修的科目,收敛杀气对他来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

    徐岩岩有点心惊胆战,屁股蹭着椅子边坐下,那眼角余光看路明非。

    路明非是仕兰中学的传说。

    作为市里名列第一的私人学校,仕兰中学并不缺乏传说,钢琴十级英语六级如过江之鲫,高二就考托福拿高分的人每个班里都有七的介绍中,当然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

    “嗯。”路明非随便应了一声,手指飞快的在屏幕点击。

    柳淼淼碰了软钉子,她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的这么快,还没有三十年呢,但她不气馁。“你跟教授之间的关系好吗?”

    路明非这才察觉到有人跟自己搭话,抬头一看正是柳淼淼。

    “你想出国?”

    “嗯。”

    “你现在在哪上?”

    “复旦。”

    “你想在去哪个大学?”

    这下柳淼淼有些懵了,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原本的期望是能通过路明非的关系找到一个比较靠谱的教授,虽然以她的家境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但有人已经走出一条道路,自己为什么不能借鉴一下呢。

    “以你的水平,去一所常青藤大学绰绰有余,正好我也认识不少教授,回去后我给你发一份资料,选好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引荐。”

    路明非对柳淼淼的印象并不坏,她可以说是少数没有践踏自己的人,对于她的想法路明非一眼就看透了,也不反感。

    柳淼淼感到有些不真实,路明非厉害的让她难以想象,跟常青藤大学的教授有关系,甚至能做介绍人,要知道那些教授可是眼高于顶的,你要是没点水平,人家都懒得搭理你。

    “怎么了?”零发来消息。

    “以前同学想要出国,通过我帮她物色一下学校。”路明非回复。

    “需要我帮忙吗?”零眼皮一跳。

    路明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撤回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屏幕的上的字,他有点心虚。

    “我上个厕所。”路明非打声招呼,起身离开。

    一推门,“砰”的一声,门外一张好大的脸。

    赵孟华的脸,脸中间印着一条红印子,被玻璃门边打的。

    赵孟华瞪大眼睛看着有些做贼心虚的路明非,见鬼似的,虽有点贼眉鼠眼,但身上那股气场压迫的他急于逃走,双腿打着颤,内心的恐惧感快要发作。

    “我没事。”路明非习惯性的说,今天他见每个同学的第一句话都一样。

    赵孟华捂着脑袋,张张嘴,最后没有说话,这个亏他吞下了。

    赵孟华有些郁闷,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对路明非的恐惧感与日俱增,幸好刚才没有丢人,他重重的关上门,隔着包间里一片“老大”声。

    路明非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炽烈的阳光从右手边唯一的一扇门里照进来,从左到右抹去黑暗,地下透着模糊的窗影长长的人影。

    影子有长长的头发和长长的裙摆,在不知何处来的风力微微的飘动,手里握着一本书。

    路明非慢慢地把头扭向右边,看见白色的裙裾。

    走道真长,真不凑巧,这时候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能够阻隔两人的相见。

    “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怎么会觉得这么变扭呢?”路明非挠挠头,干脆不想其他,现在安抚后零最为重要。

    “嗨,路明非。”陈雯雯说。

    “哦哦,我上洗手间。”路明非说。

    路明非回到包间里的时候,披萨已经上来了,一群人吃得热火朝天。

    零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与其说生气倒不如说是闹别扭,虽然说有回必应,但话显然更少了,态度不冷不热。

    路明非苦笑一声,试炼达人,现在连个小女孩都应付不了,越活越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铲了快披萨饼到自己盘子里。

    丝毫没有注意到陈雯雯笑着跟他点点头。

    路明非吃了两口抬头,才发觉这个位置有些不对,好像专门针对自己来的,身边是陈雯雯,对面是赵孟华,这两口子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吗,看来那一次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不大啊,想到这个办法来破除自己的心魔。

    隔着老远的赵孟华的手机”都“的一声响,赵孟华微微皱眉,拿起来看了一眼新进的短信,很快回复一条,也把手机扣在桌子上。

    “老大你们交换生到什么时候能在美国考博么?”赵孟华的小弟问。

    “按道理说毕业都得的回国,不过在美国直接考进名校机会大,到时候就找人呗,还不就是托关系的事。”赵孟华说。

    “老大威武!”小弟把手伸向赵孟华的手。

    赵孟华一愣握住她的手摇了摇,“一年不见你小子怎么学会握手这套了?什么路数?”

    “我没想和你握手,我是想看看你的表。”小弟抓过赵孟华的手腕,赵孟华手腕上是一块颇有分量的机械表,表圈流淌着金和蓝混合的淡淡的微光。

    路明非看那黄冠型的牌子有点眼熟,却记不起来时什么牌子了。

    “搞了快劳力士?”小弟啧啧赞叹。

    “别给我砸了。”赵孟华摘下来地道小弟手里。

    “好沉!”小弟吃了一惊,“不会是金的吧?”

    “金的,我老爹不喜欢钢玩意儿,老爹换了块百达翡丽,我就把他那块搞来了。”赵孟华有点得意,“劳力士的‘游艇名仕’,4160的机芯,手动上链,一天快慢也就两三秒。”

    一群人放下手里的披萨围过去看赵孟华的表,手表这种精密的小机械对于男生总有吸引力,而且男生也总得有点什么地方吸引女生的注意,对于女生来说可以有大堆的耳坠、项链、和镯子每天换,对于男生来说身上只有区区几样能作为装饰,比如手表,带一块好表的本质意义就像南太平洋群岛上的猴子会把野果放进腮帮子里,营造强硬有力的双颊以吸引母猴子的注意。但是路明非没动弹,劳力士的表确实不错,爆炸的误差绝对不会超过半秒钟。

    “世界上只有五个表厂产的所有表都用自己的机芯,朗格、格拉苏蒂、积家、Zenith、和劳力士,连百达翡丽都不是完全用自产机芯,有自己的机芯才说明表厂的实力,那些时装表买一块统芯塞在里面挂一个自己的标志根本不算什么……”赵孟华在那里略带炫耀的侃侃而谈,全盘翻照他在手表杂志上看来的东西,好似他区区十九年的人生里已经玩过了上百块表。

    “老四你也搞了块军表嘛,德国的吧?”赵孟华忽然说。

    “我这就几千块钱。”那个小弟谦逊地说,“跟老大你的18K金劳力士没得比。”

    “军表看的是造型和气质,挺好挺好。”赵孟华捎带着赞美了一下兄弟。

    于是没轮上鉴赏“游艇名仕”的兄弟们又去鉴赏那块德国造的军表,捎带着讨论那小谁买了一辆吉普在学校里开,那小谁挂了三科居然是因为去上高尔夫球课了,那小谁从来不住学校宿舍而是租一月一万二的酒店式公寓住。

    幼稚的手段,见武力无望后,准备用财富来增添自己的底气来打压自已,表现自己与众不同高人一等,但效果出奇的好,路明非撇撇嘴,继续埋头苦吃。

    陈雯雯按下短信发送键。赵孟华桌上的手机“嘟”的一声,“您有新的短信。”

    赵孟华收回那块劳力士戴上,“先吃东西先吃东西。”

    柳淼淼已经坐下了,默默地一个人翻着自己的手机。

    其他兄弟们也都有点无趣的样子,各自接着啃披萨,兼着骂自己某某老师实在太变态了。

    路明非吃着披萨,在想今天自己过生日遇到这些事情也是没谁,应该是出门没看黄历,或者说今天就不宜出门,也不对,诺玛还会发邮件嘲讽自己生日当天连个免费的蛋糕。

    这时“嘀”的一声,有短信进来。

    路明非随意打开短信,不可能是零的,现在正莫名的跟自己冷战,她绝对不会主动给自己发消息的。

    打开手机,“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我已经练会了郑智化的《生日快乐》,这是我会唱的第一首中文歌,我准备录个音频送给你作为生日礼物,你也知道师兄穷如狗,花钱的礼物就免了吧。”发送人“芬格尔·冯·弗林斯”。

    路明非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废材师兄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不过郑智化的那首衰歌送给自己是什么意思,接下来是不是要唱“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头,我以为他要乞求什么,他却总是摇摇头……”么?

    这么衰的又老的歌祝我生日快乐,是不是录了在我坟头上播放?路明非长叹一声,今天倒霉透了,不过唯一可以慰藉的是这场聚会有戏可看。

    路明非的目光不漏痕迹的看着陈雯雯,柳淼淼和赵孟华,脸上露出微笑继续低头吃着披萨。

    “我出去一下。”赵孟华突然起身,手机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柳淼淼也找着借口离开了。忠诚的镰鼬随着风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