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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

启星本不想说穿,可听到他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愤怒,脱口而出道:“我去哪里了您心里应该很清楚吧?何必还要问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

靳汉江气得吹胡子瞪眼,怒道,“我好歹也算是你的父亲,过问一下你的行踪都不能了吗?”

“当然能。”

启星冷笑道,“您就算派人跟踪我,我也不敢说您如何。”

“我派人跟踪你,还不是因为你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

靳汉江叹了口气,语气犹如一个慈父在教育自己叛逆的儿子,无奈地说,“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变得这么生分隔阂了?”

纵然知道这是靳汉江所打的感情牌,启星仍是有些迷茫。

两边都只是一面之词,他决定,还是要自己去调查一番,才能下定论。

不管怎么说,也是靳汉江把他养到这么大的,他实在不愿相信自己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

错把仇人当亲人,还报复了本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我很累了,可以先上去休息吗?”

启星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刺耳。

靳汉江微微点头,说:“去吧,是该好好休息了。”

启星微微鞠了一躬,往楼上房间走去。

启星刚一上楼,一个人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

那个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半弯着腰,站在靳汉江面前,等待着他的指令。

“立刻去那家医院,务必调查出来,启星见了谁,知道了什么!”

刚才还一副慈父嘴脸的靳汉江爱那个,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以他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来判断,启星刚才的表现分明是知道了什么。

纵然是他想维持表面的平和不让他看出端倪,可以他的敏感,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微小的变化,以及这种变化之后藏着的背叛的可能性。

靳微澜虽然人在医院,但已经完全失了主意。

再是强大的人,面对至亲之人的突然故去,也不可能不受影响,更何况她本来就只是个需要照顾和保护的女人。

幸亏有蒋金洲在她身边,他当机立断,立刻封锁了医院的消息。

于是靳汉江的人来探听消息的时候,并不顺利。

在得到消息后,蒋金洲的父亲也在第一时间赶来了。

就是这么一个刚强的中年男人,在看到靳汉源遗容的那一瞬间,泣不成声,嘴里喃喃道:“我来晚了......”

“爸,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蒋金洲虽然心里也有些难过,但还是保持着理智。

这个时候如果不安排好,消息一旦传出去,靳薄衍不在,董事会那边势必会在靳汉江的挑拨之下变天。

安抚好自己的父亲之后,蒋金洲走到徐医生面前,用恳切的语气说:“徐医生,麻烦您了。由于现在情况特殊,老董事长的死讯还不能公开,所以......”

“放心,我明白。我会尽量封锁消息的。”

虽然他是个医生,但对于商场上那些东西,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那就先多谢您了。”

徐医生点了点头,说:“不必客气。”

然后便去交代知道情况的护士医生不准乱嚼舌头,无论是谁问起一概不知。

安排下来,蒋金洲也是身心俱疲。

但是为了靳微澜,他必须承担这一切。

如果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承受痛苦自己还不能帮上忙,那就太不是男人了。

接下来的事,就等着靳薄衍回来处理了。

他在上飞机之前,给蒋金洲去了个电话,一群人才总算放下心来。

靳微澜还未从哀痛中缓过来,可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所看到的那份文件,于是沉下脸来,问道:“这份文件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

虽然问的是“你们”,可蒋叔毕竟是长辈,靳微澜的视线自然就投到了蒋金洲身上。

“大小姐,你别看金洲了,这事他一点不知情。”

蒋叔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是少爷交代我调查的,而且我自己也希望能够查出真相。老爷知道我在调查之后,让我务必要把调查结果告诉他。可没想到......”

“蒋叔,我问这件事情并没有别的意思,您不要太自责了。只是......”

靳微澜欲言又止。

“你在担心什么?”

蒋金洲看向她,紧紧攥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力量。

一旁的蒋叔看到之后,咳嗽两声,可蒋金洲像是没听见一般,反而攥得更紧了。

“注意分寸。”

蒋叔凑到蒋金洲旁边,低声说道。

察觉到他的行为,靳微澜走到他面前,说:“蒋叔,我希望你能够成全我们。”

“大小姐,什么成不成全的......”

蒋叔想像之前那样,打个马虎眼蒙混过去。

可这一次,两人都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蒋叔,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些传统的思想也不应该再束缚着我们。”

靳微澜拉着蒋金洲的手,真诚地看着蒋叔,说,“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身份高贵或者是金洲高攀了我,但是他,让我觉得在他面前自惭形秽。他教会了我很多,现在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再没了他。”

蒋叔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靳微澜,两人的神色皆是十分坚定。

如今靳汉源刚去,靳微澜一个人也算是孤苦无依。

考虑到这个,蒋叔突然就想通了。

他摇了摇头,两人都以为他还是不肯答应,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可接着,蒋叔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金洲,以后好好照顾大小姐,可不许欺负她!否则,打断你的腿!”

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您放心吧蒋叔,他还不敢欺负我!”

“爸,谢谢您……”

蒋叔重重地拍了拍蒋金洲的肩膀,说:“男人,要有担当,明白吗?”

“我明白,我会照顾好微澜的!”

十几个小时的旅途,让安悦虞身心俱疲。

下飞机之后,来接靳薄衍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看到靳薄衍身边有个女人,皆是一惊,但也不敢多言。

“去医院!快!”

靳薄衍急切地说,忽而又想起安悦虞还在身边,又改变了主意。

“等等,先把她送回家再说。”

“可是……”

司机欲言又止。

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多言,可靳微澜的话他也不敢违背。

果然,听到这两个字,靳薄衍看向他,眼睛微眯着,冷声问道:“可是什么?”

“小……小姐说接到您务必第一时间赶去医院……”

司机都快哭了。

姐弟之间斗气为什么要把他们这些打工的牵扯进去啊?现在里外不是人,两边都不敢得罪。

“你的意思是,我命令不动你了?”

靳薄衍的声音越来越冷,就像一根冰锥子一样,扎就算了吧,还冰冷刺骨。

不是被扎死,就是被冻死!

司机只差哇地一声哭出来,委屈巴巴地看着靳薄衍,说:“我哪敢不听您的,可是小姐的话我也不敢不听啊!”

“行了,不为难你了。”

靳薄衍示意他靠边停车,自己走下车拦了辆出租,然后对司机说,“我打车去,把她给我毫发无损地送到家。”

而后接着说:“如果出了任何问题,有你好看!”

这话虽然是对着司机说的,可安悦虞心里清楚,靳薄衍这是在借此警告她。

“我不会跑的,不必用别人来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