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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挂了电话,立刻给靳微澜打去,说明情况。

靳微澜一听,急得门都来不及关,立刻开上自己的车,火急火燎往医院赶。

那可是她最宝贝的弟弟,绝对不能有事!

靳微澜的酒吧离靳薄衍所在的市二医院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从城东到城西,急得靳微澜直闯了一个红灯。

一到市二医院,她直奔前台,问:“半小时前是不是送来一个急救病人叫靳薄衍?他在哪里?”

前台值班的护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

靳微澜刚要发作,就听见有人叫她,回过头,见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靳小姐?”

安悦虞不确定地喊了一声,见对方有反应,接着说,“您跟我来,靳先生在急救室!”

靳微澜忐忑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跟着安悦虞往急救室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只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回荡。

半晌,靳微澜先开口问道:“是你送阿衍来医院的?”

安悦虞点了点头。

“你是阿衍的什么人?”

没料到靳微澜会如此直接地问,安悦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

靳微澜接着问,“很难界定的关系?”

从靳微澜的表情,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安悦虞却觉得,她有些害怕这个靳小姐。

面相看上去很好相处,身上却有一种不容侵犯的贵气。

“说不出来就算了吧。”

靳微澜叹了口气,说,“总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安悦虞。”

安悦虞礼貌中带着一些惶恐回答道。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

靳微澜微微一笑,但脸上还是隐隐透着担忧之色,“我只是担心阿衍的安危。这小子,从小就做什么都拼命,我……”

“您别担心了,靳先生不会有事的。”

安悦虞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靳微澜,只能用这种最无用的套话。

检查靳微澜的血液后,抽了200毫升,靳微澜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等着。”

靳微澜摇摇头说:“我没事,等不到阿衍的消息,我哪里休息得好?”

见靳微澜坚持,安悦虞便也不再劝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松了一口气。

“医生,他怎么样了?”

两人冲到医生面前,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什么事了,很快就能醒过来。”

医生一边说一边往办公室走,“家属跟我来一下,办手续外加交代些注意事项。”

靳微澜跟着医生去了,不一会儿,靳薄衍就从急救室里被推了出来。

安悦虞立刻跟了上去。

靳薄衍眼睛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手臂上已经裹上了厚厚的纱布。

“护士,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安悦虞焦急地问道。

“快了快了。”

护士敷衍地回答道,给靳薄衍挂完药水就走了。

安悦虞走到病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昏迷中的靳薄衍,心里很不是滋味。

之前的每一次,都是自己在病床上躺着,靳薄衍守在病床边。

这下子,自己也体会到那种心情了。

“安悦虞……”

“怎么了?我在!”

听到靳薄衍叫她,安悦虞几乎是要跳起来,凑到他面前。

却发现他依旧是双目紧闭,没有醒过来。

安悦虞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在说胡话啊……”

靳薄衍的皮肤本就白皙,再加上失了血,此刻看上去,更是白得刺眼。

安悦虞鬼使神差般地握住他的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手心,轻声说:“阿衍,你怎么还不醒啊……”

只有在靳薄衍睡着,或者是像现在这样没有意识的时候,她才能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心,她才敢,对他用这么亲密的称呼。

这一幕,被刚办完手续回来的靳微澜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安悦虞就觉得眼熟了,因为她简直像极了那个让他弟弟不惜为之与家里脱离关系的女孩。

靳微澜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担忧。

美国那边,家里的事,十分紧急。

她一个人回去,肯定处理不了。

可现在靳薄衍的状况,肯定是没法跟她回去了。

还是只能她先回美国,稳住局面。

想到这里,靳微澜咳嗽两声。

察觉到她来了,安悦虞立刻松开手,站起来,有些局促地看着靳微澜。

“阿衍还没醒过来吗?”

安悦虞摇了摇头,说:“刚才说了几句胡话,但意识还是没有清醒。”

靳微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后接着说:“你别客气,坐着说吧。”

两人一起坐下,靳微澜颇为抱歉地说:“阿衍要拜托给你了,我一大早的航班回美国,有些事要处理。本打算让阿衍跟我一起回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您不要客气……”

安悦虞惭愧道,“说起来,靳先生是为了我受的伤,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仅仅是这样吗?”

靳微澜死死地盯着安悦虞,严肃道,“我希望你能好好对阿衍,他真的太辛苦了。”

安悦虞连忙解释说:“不是,您误会了,我和靳先生不是……”

“不管是不是,”

靳微澜站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顿了顿,接着说,“我的傻弟弟已经够傻了,想不到你也是个迟钝的人。”

说完,摇了摇头,走了。

这两个人,是有缘分的。

至于是正缘还是孽缘,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一直到靳微澜走了很久之后,安悦虞都没有回味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见靳薄衍手指微微动了动。

“靳先生!”

安悦虞欣喜地喊道,可靳薄衍却没有睁开眼睛。

“靳薄衍!靳薄衍你醒醒!”

安悦虞轻轻摇了摇他的身体,他却还是没有反应。

就像是寒冷的冬天,好不容易洗了个热水澡,又被人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尾,彻骨的冷。

“你醒醒啊……醒醒啊!”

安悦虞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摇晃靳薄衍,大声喊道。

“咳咳……”

一声咳嗽,而后,靳薄衍在安悦虞诧异的眼神下缓缓睁开了眼。

“你醒了?”

安悦虞欣喜地凑到靳薄衍,揉了揉眼睛,确定是真的,就要哭出来。

靳薄衍张了张嘴,在说什么,安悦虞听不清,便凑到他旁边,想听清楚。

“你吵死了……”

靳薄衍发声还有些困难,声音喑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要是再不醒……就要被你晃死了……”

听了他的话,安悦虞破涕为笑,不禁脸一红,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靳薄衍咳嗽两声,没有说话。

“你饿不饿?医生说最好先吃些好消化的东西,我给你买粥去……”

说着,安悦虞就要起身,却被靳薄衍一把拉住。

他缓缓摇头,说:“不用,你……你坐着……”

安悦虞听话地坐了回去。

两人一时无话,后来安悦虞觉得实在是尴尬,就没话找话,说:

“刚才你姐姐来过了,她……”

“我知道……”

靳薄衍说话很吃力,音量也不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