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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理上,莫名的烦躁溢满胸膛,靳薄衍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很不爽。

很不爽。

……

距离安悦虞妥协伺候靳薄衍,已经过去了三天。

安悦虞脚上的伤好了大半,原本也就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静养了这么些天,早就该好了。

外婆身体恢复的也不错,安悦虞就想着去一趟医院。

推开书房门,跟靳薄衍汇报后,意料之中的,得到了轻轻颔首的回应,算是批准,可靳薄衍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从那天之后,就是这样。

安悦虞那天伺候着靳薄衍,到了极限的时候,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自觉地打开喉咙,准备接受。

接受来自靳薄衍的……羞辱。

可他却只是粗暴的推开她,并没有释放,匆匆起身走了。

安悦虞一个人坐在地上,很茫然。

她不知道靳薄衍是怎么了,明明刚刚都好好的,是她伺候的不好,弄疼了他吗?可他明明很舒服的……

安悦虞歪着脑袋在床边思索了许久,都没能得出一个答案,最后只能归咎于靳薄衍一如既往地喜怒无常。

而之后,第二天,安悦虞就发现了靳薄衍的不对劲。

他依旧是早出晚归,却是更加的早出晚归了。

安悦虞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靳薄衍就已经出门了,而晚饭。

安悦虞吃完饭,上楼了,才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

第一天,安悦虞以为是巧合,可一连三天都是这样。

安悦虞不会自以为是,靳薄衍特意在躲她,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靳薄衍腻了。

正如她之前无数次的祈祷一样,她希望靳薄衍能很快腻了她,那她就可以自由了。

而现在,靳薄衍就是腻了她了。

今天靳薄衍对于“她要出门”这个请求的反应,也再一次证实了她的猜想。

靳薄衍真的腻了她了。

安悦虞本该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的,她本该举手欢呼的,为自己期待已久的自由。

可她心底满满的都是……说不出的失落,胸口处像是缺了一块一样,空荡荡的。

安悦虞背靠着墙壁,右手紧紧的压着左胸口,慢慢的弯下腰。

她想笑。

笑自己,明明没多久,怎么就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了,真是可笑……

不知道在墙角蹲了多久,安悦虞才被自己手机的响声惊醒。

是外婆打来的电话。

她昨晚就跟外婆提了,说是今天早上会去看她,时间也不早了,外婆应该是没看到自己着急了吧。

安悦虞回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怀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小心思,握着手机,任由它响了一会儿。

厚实的木门没有动静,安悦虞这才拿着手机下楼,按下接听键。

“外婆。”

“哎,小悦啊……”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通过手机传过来,更添了几分悠长和厚实感。

“你到哪里啦?是不是有事来不了啦?没关系,来不了也没事儿的,外婆……”

“外婆!”安悦虞打断了她的未尽之语,穿上外套出门,“我早上有点事儿,耽误了一会儿,一会儿就能到医院啦,您乖乖的吃个早点,吃完就能看见我啦!”

安悦虞心里有点微酸,她知道外婆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自己没事儿,如果她没时间,就可以不用去医院啦,可听着外婆声音里的失落和酸涩,她又怎么可能不去医院,让外婆的希望落空。

安悦虞深吸一口气,外婆始终是最疼她,最爱她的人啊!

由于老人的身体有所好转,不用继续在观察室里待着了,征求过老人以及家属的意见后,医院让她回到了原来住的那间病房。

安悦虞直接上楼,轻车熟路的就到了外婆原本住的病房。

“外婆!”

老人此时正精神的靠坐在床头,跟同病房的另外一位老太太一起看电视。

老人们看电视不挑别的,就讲究个热闹,喜庆,所以电视声音是格外的大。

不过老人眼睛一直时不时的往门这儿看,安悦虞一进来,她就看见了,当下笑眯了眼睛。

“小悦!”

“哎,外婆。”安悦虞紧走两步,上前握住外婆伸出来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外婆经历了这一遭生死挣扎后,又瘦了一些,她握着外婆的手,都觉得那骨头会咯人了。

安悦虞眨眨眼,将眼泪逼回去,笑看着外婆,轻声细语道:“外婆,您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的?”

“没有没有。”老人笑得慈祥,“外婆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小悦啊,你拍戏累不累啊?”

“不累,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累嘛!”安悦虞笑眯眯的,宽慰着自己的外婆。

两人又家长里短的闲聊了几句,温馨的氛围被一声哭嚎打断。

“什么?啊!我苦命的儿子啊!”

是同病房的一位老太太,正拿着手机大喊大叫,脸上表情狰狞得不行。

安悦虞扭头看了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嘴碎婆子,就是跟外婆瞎说,害得外婆气急攻心进抢救室的那位嘴碎婆子。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一点上前关心的意思都没有。

对这个嘴碎婆子,她心里是有怨的,要不是这人跟外婆瞎说,外婆又怎么会进抢救室,九死一生的经历这么一遭,此时见着这人倒霉了,她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指望她上前安慰,根本不可能!

可她不想关心人家,架不住人家脸皮厚啊!

嘴碎婆子在床上哭嚎了许久,见没人理她,又捂着胸口喊痛,说自己怕是要死了。

安悦虞被她喊得心慌,外婆心善,明知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也忍不住叫安悦虞过去问问,究竟是怎么了。

安悦虞无奈,只能起身,压着一股气,不耐烦的问她:“阿婆,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要我给您叫护士吗?”

“不……不用。”嘴碎婆子就这个毛病,没人理她她就急,这会儿有人搭理她了,她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原地复活了,拉着安悦虞就开始诉苦。

“小姑娘啊!我老婆子心里苦啊!我这心里苦啊!”

安悦虞只能顺着问:“您怎么了?”

嘴碎婆子一下子来劲儿了:“我儿媳妇刚才打电话来,说我儿子因为交通肇事逃逸被警察抓了!要坐牢!可我儿子他不是这种人啊!我儿子可乖了啊!你也见过的,我儿子,高高的,斯斯文文的,还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他……”

嘴碎婆子就他儿子的求学史,讲了一大堆,最后又嚎:“我儿子他不是这种人啊!一定是警察弄错了!我要去找警察说!”

安悦虞听得直翻白眼,这老太太真是用生命将嘴碎事业进行到底啊!自己儿子都因为肇事逃逸被抓了,她竟然还有闲情在这里拉着别人哀嚎八卦,也真是……

耐着性子安抚了一会儿,满足了嘴碎婆子的倾诉欲望,安悦虞才得以脱身回到外婆身边。

“嘴那么碎,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安悦虞愤愤的吐槽一句,外婆无奈的摇头。

“她也不容易,明明有儿子有儿媳妇儿,但是在家也没几个人理她,说话也没人回答,只能隔三差五装病住院,让她儿子来伺候。”

“装病?”安悦虞瞪大眼睛,对这人更讨厌了。

她倒是装病,可她害了外婆真,病重!

不可原谅!

安悦虞跟外婆又聊了几句,细细叮嘱后就走了。

嘴碎婆子也就抛之脑后,完全没想到,这嘴碎的老太太,能把外婆气进急救室一次,就能再来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