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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长临挑衅的眼神,姬朝歌心一沉,冷笑:“即便如此,歆儿依然是我的王妃,在她的心中,我比谁都重要。”

    “是吗?姬王爷以为在殿下的心里你最重要?话别说得太满,相信我,很快你就不是了。”长临说完便扬长而去,一袭白色中衣映着阳光,竟微微有些泛黄。

    姬卿卿见他要走,急忙拎着裙摆想追上去,还没走上三步就被姬朝歌一声喝止。

    “站住!”姬朝歌眸光微冷,冷声喝道。

    望着长临逐渐走远的背影,姬卿卿急得小脸泛红,“哥哥,你让我去吧,你就让我去吧。”

    “不行!”姬朝歌摇头,见她急得一刻也呆不住,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头滑过。“昨天发生了什么?昨晚你去了哪里?”

    “哎呀哥哥,你能不能先把人追回来,再来说这些呀。”眼睁睁的看着那抹染着金色阳光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姬卿卿急得眼眶都红了。“哥哥,长临走了。”

    见她直呼其名,姬朝歌神色微冷,“直呼其名,你与他很熟?”

    隐约察觉到哥哥表情不对,姬卿卿低下了头,捏着衣角满脸委屈。“他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报答他。”说着提着裙摆便跑了出去,可哪里还有陆长临的身影,满眼望过去都是南阳王府的府兵。“哥哥,他走了。”

    “回去再说。”姬朝歌神色冷峻,拿过清风手中的披风替她系上,命令丫鬟将她扶上马车。

    “哥哥。”姬卿卿情窦初开,正是情浓之时,生怕长临这一走就是永别,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我不想他走。”

    见状,姬朝歌剑眉紧锁,挥手将她强塞进车厢,翻身上马强压着姬卿卿回了王府。

    马车从王府后门直接进了后院,姬朝歌骑马随行,待马车停稳对清风道:“送郡主下去休息。”

    “我不要,哥哥,我要见长临,我要报答他。”姬卿卿心慌了一路,想跳车去找长临,可当着哥哥的面又不敢。此刻好不容易回了王府,正打算偷偷溜出去找他,哪能被清风看着回芙蓉苑休息?

    见她一脸坚持,姬朝歌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晌才哑声问:“昨晚他可曾对你做过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卿卿又是青春年少容易冲动的年纪,若当真做了什么,倒也不是不可能。

    想起坠崖时他对自己的舍命相救,以及以口度气时的温柔,姬卿卿的俏脸立刻烧了起来。“哥哥,你就别问了。”

    “你不说,我如何替你做主?”她这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姬朝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那长临并非良人,对卿卿也未必有多少真心,并不适合卿卿。

    姬卿卿一听这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欣喜道:“哥哥不嫌弃他的出身,愿意成全我们吗?”

    闻言,姬朝歌神色微冷,手臂垂在身侧,沉香木的手串顺着手腕滑进掌心,被他用力攥紧。“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迎着姬朝歌隐晦不明的眼眸,姬卿卿挺直了脊背重重的点头。“哥哥,他救了我的命,与我已有肌肤之亲,除了嫁给他我已别无选择,求哥哥成全。”

    好一句别无选择,姬朝歌被气笑了,眸光微沉的凝视着她的眼,嗓子一阵发干。“他喜欢你吗?”

    “我相信,有朝一日他肯定会喜欢上我。”姬卿卿睁着一双亮晶晶的杏眸,眸中闪烁着的光彩令姬朝歌不忍心折损。

    有朝一日那是什么时候?喜欢一个人或许只要一眼,但想要得到心上人的喜欢,或许一辈子也未必能成功。但这些话,姬朝歌说不出口,更不忍心对情窦初开的姬卿卿泼冷水。

    最终,姬卿卿也没能离开王府,不管她怎么撒娇耍赖,清风都没有应允,直接让影卫现身对她一步一跟。

    想着陆长临的身份,姬朝歌脸色微冷的朝南院走去,尚未走进南院,就被满头大汗的管家拦住去路。

    “王爷,松泉大人递了拜帖,说有急事求见。”

    松泉?姬朝歌脸上立刻现出怒气,转身抬脚朝前厅走去,薄唇紧抿怒意显然。“人在哪里?”

    “回王爷的话,人在花厅等着呢。”管家见他神情不对,忙小心应道。“要请王妃一块过去吗?”

    “不用,莫要让人打扰了王妃休息。”姬朝歌踏步离去,绣着松竹仙鹤的下摆一阵翻飞,眨眼间人便越过云门,踏进花厅。“秦阳郡主果然守信,一日未到,便查清了殿下遇刺之事。”

    正起身行礼的松泉闻言一惊,只能躬身行礼,诚惶诚恐道:“听闻王爷中了毒,学生特来献药,以解王爷燃眉之急。”

    “献药?”姬朝歌脸色冷了下来,眸光阴翳的看向松泉,如同实质般的冷峻目光看得松泉冷汗直冒。“你不是来给本王交代的?”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顶着姬朝歌阴翳的目光,松泉在心底将秦风雅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郡主,他实在是想不通,王爷一世英名为何要将与南阳结盟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

    “敢问王爷,郡主答应了您什么?”冷汗顺着脖子滑进前襟,明明已是深秋,松泉却开始冒冷汗。

    微微抿唇,姬朝歌脸色不善,扬唇冷嘲:“先生为何明知故问?昨日殿下回城遭遇刺客,一箭穿胸又落水遇险,直到现在还命悬一线尚未醒来。此事乃秦阳刺客所为,先生还有何话可说?”

    其实早在昨天,松泉就被秦风雅逮着兴师问罪过了,可此事当真与他无关,他到现在都不能确定此事与王爷是否有关。

    如今南阳王逮着他要个交代,这交代是他给得起的吗?给不起啊!“王爷息怒,此事学生确实不知情,确实不知情啊。”

    姬朝歌见他不愿承认此事乃秦阳王所为,索性剑眉蹙起,冷声道:“既然先生不愿说实话,那便怨不得本王了。来人传令,即刻起,但凡城中百姓来自秦阳,一律遣送离开南阳城。”

    他这是要将所有来自秦阳的百姓全部驱逐出南阳?松泉目瞪口呆的望着姬朝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此事与我秦阳百姓无关,您为何要迁怒于无辜百姓?”

    “无辜?你秦阳的百姓无辜,长公主殿下就不无辜?被陛下无辜迁怒的本王就不无辜?松泉,此事是你秦阳有错在先,本王亦不过是以牙还牙。”姬朝歌冷笑,没半点收回成命的意思。

    好一句以牙还牙,南阳王现在是连最起码的掩饰都不屑为之了吗?松泉急得冷汗直冒,陪着笑脸解释:“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请王爷给学生时间,长公主殿下遇刺一事学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您和长公主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必了!”姬朝歌大手一挥,不近人情道:“本王给过你们机会,可惜你们自己没抓住,那就怨不得本王了!清风,送客。记住,本王要你亲自送秦阳使者出城。”

    清风率众而出,对松泉请道:“松先生,请吧。”

    这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松泉急得满头大汗,对姬朝歌拱手恳求,“王爷,请王爷再给秦阳一次机会,学生向您保证,定不会让长公主殿下凭白受累。”

    闻言,姬朝歌故意做出一副动摇的神情,冷声问:“多久?”

    “三天!只要三天,学生定将此事调查清楚,还我秦阳一个公道。”松泉死咬着此事与秦阳无关,就算是秦阳王所为,他也不能承认,否则以着姬朝歌护短的性子,两地合作怕是要再生波折。

    “三天?太久了,清风,送松先生出城。”姬朝歌眸光一沉,不悦的斥道。

    三天还久?松泉没办法只能被清风请出王府,站在王府的石狮子前,默默的叹了口气。“清风公子,敢问王爷为何这般不信任我秦阳,长公主遇刺之事着实与我秦阳无关呐。”

    要不是亲眼所见王妃有多惨,清风恐怕还真被他的花言巧语迷糊了去。一箭穿肩而过,又从栈桥上坠落护城河中,更在湍急冰冷的河水中泡了那么久,这样的伤势便是男子也承受不住,可王妃不但受了还安慰王爷说她没事。这样深明大义、坚韧不拔的王妃,谁不钦佩?

    “松先生这话该对王爷说,与我说了也没用。先生与其在我这里浪费口舌,倒不如好好想想回了秦阳如何与秦阳王交代。”清风没那么好糊弄,四两拨千斤的将问题踢了回去。

    松泉无奈,只好满腹愁云的回了别院,打算将此事告诉秦风雅,岂料尚未走进主院,远远地就听到秦风雅放肆的娇笑声。

    “谁来了?郡主怎么这么高兴?”马上就要被驱逐出南阳,她竟然还有心情笑这么放肆?松泉转头问秦科,却见秦科也是一脸兴奋。

    秦科自然高兴,低声对松泉道:“先生,大喜事,沈先生来了。”

    “沈先生?哪个沈先生?”松泉愣住,脚步加速走进主院,远远的就看到一抹玄色的身影如出鞘利剑般站在树下教秦风雅舞剑。“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