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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公状似扶起柳心紫,趁无人注意低声:“皇上念及王爷心意,把王妃召进宫中庇护,切勿反抗。”

    柳心紫颔首,心中温热复酸楚,当下命人收拾好行礼,陪着月玲珑一起进宫。

    马车上,简单的给玲珑说了局势,月玲珑的身子已不再那么轻盈,毕竟是快四个月的身孕了。

    “玲珑,你千万要小心。”柳心紫眼里有担忧的光:“世人皆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景铄的,不论在宫内还是宫外,都会有人想法设法要除去这个孩子。”

    月玲珑点点头,摸了摸微凸的小腹,“景铄什么时候回来,会有危险么?”

    柳心紫不语,心里绞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几乎瞬间热泪盈眶。月玲珑看她这个样子,张张口再说不出一句,默默拉住她的手,一时间马车里寂静无声。

    不消多时,马车稳稳停住。柳心紫扶着月玲珑下车,站在宫门外,目之所及尽是飞檐卷翘,金黄翠绿两色的琉璃华瓦在阳光下粼粼如耀目的金波,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一派富贵祥和的盛世华丽之气。

    月玲珑被搀去了瑜景宫,柳心紫则随着李公公一路去了清和殿。

    她昨夜听景铄说了,皇上为了上官苍的事震怒异常,加上北方军情日急,一连数日他都没有踏出书房半步。

    战事日紧,上官苍趁机威胁,手握重兵按而不动,皇帝日日与王公大臣商议,连膳食也是由御膳房顿顿送进去用的,甚至昨日还一度晕了过去。

    她推门而入,看见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脸色青白难看,不禁大大一怔。

    “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疲惫的抬眼,看见是她,眉心舒展开来。

    招手让她上前,皇帝看着她略微憔悴的神色,叹息:“铄儿都告诉你了?”

    “是。”她恭敬的立在一边。

    良久的静默,柳心紫只觉得气氛压抑的沉闷,耳边听得皇帝长叹一口气:“朕这个皇帝,当的着实窝囊啊!”

    “圣上何出此言?”柳心紫微笑:“圣上平西川,诛安定侯,减免赋税,修治运河,开通塞漠之路,造福万民,臣女在宫外时常听见百姓称赞皇上天纵英才。”

    皇帝听柳心紫说完,仿佛受了极大的安慰,脸色稍稍好转。

    他笑了笑,“你这话,哄得朕心里舒坦了许多。减免赋税,修治运河,塞漠之路,都是铄儿的功绩,他日后当了这皇帝,定会比朕强千倍百倍。”

    柳心紫也笑了笑,皇帝看着她:“初见你时,觉得你只是样貌出众,不觉得有何特别之处,相处久了,朕如今觉得你这三分清纯加上七分狡诈的摸样,跟铄儿真是如出一辙。”

    柳心紫闻言叹息。

    “臣女在景铄身边久了……都是景铄教了我很多。”

    “爹爹长年出征在外,臣女幼时在家,备受欺辱。养成了不争不抢,想要什么也不敢说的怯弱性格。”

    “直到后来,偶然遇到了景铄。”她想到了什么,唇角含着一缕柔和浅笑,眼波痴恋地投向殿外一株迎风萧萧的桃树:“我的命是他救的,医术是他教的……”

    她转瞬想起了很多前尘往事,许多甜蜜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呼啸而过。

    白景铄,此去北漠,你一定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