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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紫宸殿,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魑魅魍魉守在内屋门外,任何人不给靠近,柳心紫和蒹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人群一点点的走近。

    柳心紫的心,从来未曾如此慌乱。

    紫宸殿外,一顶奢华无比的马车稳稳而来,两边的八角宫灯轻轻而动,八匹纯色的宝马一声嘶鸣稳稳站定,威猛不凡。那千年沉香木雕琢的车厢上,刻着金龙腾飞的模样。

    灵昀和灵晞只是微微侧目,余光瞟了一眼马车,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来人皆是统一的战袍盔甲,威风凛凛,领头的将领弯腰,谦卑的掀开轿帘,一人被搀扶着走了出来。

    “哗”的一声,随着衣服之间的摩擦,所有的人全部跪到了地上,声响震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心紫夹在在人群里,听着回声在药王谷里回音,她有预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今夜即将被揭开,她的手抖得厉害。

    皇帝两鬓斑白,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充满了威严,浑身散发出不可言说的贵气。

    当今的大德皇帝,在这样一个中秋月圆的日子里,亲自来了千里之外的药王谷!

    他疾步走到紫宸殿内,看着已经跪成一排的众人,声若洪钟:“朕的铄儿,怎么样了?!”

    一瞬间,柳心紫感觉天昏地暗。

    灵昀跪在地上,哭着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他隐藏了白景铄救她而伤的事情,“啪”的一声,皇帝一掌拍到了桌子上,上好的紫檀木发出轻微的摇晃,威压吓的所有人不敢抬头。

    “把那女人五马分尸,挂于谷外,现在就行刑!”

    门外的士兵领命,匆匆而去。

    灵晞给皇帝倒了杯茶,默默地退去一边,皇帝看着门外:“把那两个逆子,给朕带上来!”

    众人抬头,看见曲宁皓和曲承宇神色惨淡,被押了上来。

    皇帝看见他两,慢慢走了过去。在那样的目光下,曲宁皓和曲承宇都不敢抬头,直直的盯住地面。

    “啪”的两声脆响,两人脸上皆是红红的巴掌印子。

    “两个逆子,争名夺利,杀害亲弟,回京之后,立刻禁足府上,没我的命令不得出门半步!”

    曲宁皓和曲承宇立在当场,听这一袭话一时也觉得晴天霹雳。

    “父,父皇!”曲承宇不可置信:“你是说谁?白景铄?”

    皇帝不答,反手把杯子摔的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到了曲宁皓的手上,曲宁皓一动不敢动,曲承宇抖如筛糠。

    皇帝转身进了屋里。大厅里的气氛一时间无比凝重,曲宁皓和曲承宇对视了一眼,全部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子。

    柳心紫一双眼睛充满了深深的绝望。

    他竟是当今的皇子!遗落在江湖里的沧海明珠!

    她忽然想起,那个算命的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九五之尊,贵不可言!

    她忽然想起,他说过以后进宫,日子就会辛苦……

    她忽然想起,为什么他的衣食用品皆是宫中之物……

    她忽然想起,为什么看见他的玉佩觉得如此眼熟,曲宁皓那块跟这个一模一样只是字不同……

    自己太粗心了,到今天才发现这一切!

    蒹葭和飞轩跪在地上,看着这一切觉得不可思议。飞轩紧紧握住了手,如果刚刚自己真的杀了他,那么,此刻应该被诛灭九族吧。

    他们都曾猜测过白景铄的身份贵不可言,可是从来没猜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时大厅里寂静无声,无人敢说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皇帝从内屋出来,一脸的戾气。

    “景铄怎么样了?”没有人敢出声,只有柳心紫抬起头来。

    皇帝看了她一眼,他语气里有一丝萧瑟,“传朕的旨意,连夜启程,带铄儿回宫。”

    “不,陛下!”她跪下去抓住他的衣服:“药王谷里人才济济,说不定可以治好景铄的。路上颠簸,我怕他会撑不住。”

    皇帝眼中似有泪珠闪动:“朕的铄儿,已经走了……朕心里最记挂的孩子,还未叫我一声父皇,就已经不在了……”

    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威严的脸上一阵悲伤,那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个中年丧子的可怜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