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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看着她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大概是困惑她怎么会不清楚大殿下的事。不过子衿并未深想,疑地点点头,回忆地说道:“大殿下原本是当朝嫡皇长子,深受陛下喜爱,自幼聪明好学,文武兼备,十三岁便勇冠三军册封为北海王,十四岁率军一举歼灭云喽族立下大功,当年就被立为了太子。”

    倪杜若的手指轻轻的笃一下笃一下敲着桌面,“大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性情温润,对咱们这些下人,特别和善,即便是犯了错,也不会多加责备。”子衿说着,眼圈微微泛红,倪杜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子衿回想了一下,道,“其实大殿下的事奴婢并不清楚,只记得事发当日,大殿下晨间还在珍音阁与五殿下下棋,午时后突然被召入宫,夜里就传来了噩耗。”说着,她抬眸,语气十分笃定,“我们都不相信大殿下会叛国通敌,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倪杜若冷冷眯起眸子,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太子了,他脑袋秀逗了才会去背叛自己的国家,要国家灭了,他还当什么太子?

    静静思索了半晌,倪杜若问道:“殿下与大哥之间应当很好吧?”

    “十分的好,自大殿下离去后殿下伤心不已,再也没有开心的笑过了。”

    闻言,倪杜若默然不语,只是望着花团锦簇的锦被怔怔出神,既然皇帝如此看重大哥,年纪轻轻就将他立为了太子,怎么会这么草率,在短短半日就下令处死自己的儿子!况且连我都能够看明白的拙劣手段,皇帝难道会看不透?

    倪杜若认为此事定有隐情,很可能这背后有股极其强大的势力在推动着此事,而且当时的情况可能远比我们猜测的要严重的多!所以皇帝为了安抚这股势力,不得不牺牲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来保全大局。

    夜里。

    东院一片寂静,萧景云坐在案前,手轻轻摩挲着一份陈旧的宗卷,当指腹迟疑地停顿在北海王这三个字上时,他的神色有几分萧索,几分凝滞。窗外落叶,飘得异常宁致,微弱月光斜入兰花格的窗棂照着他的侧脸,容颜愈发俊得不真实。

    良久,他缓缓合上宗卷,神色变得伤感而遥远,不由别过头去,极力克制下心中哀痛与愤怒。

    肖凌迟疑着抬眸,劝道:“殿下,晚膳已经备好了,您还是先用了再顾其它吧!”

    轻叹了口气,萧景云缓缓摆头,问道:“楚忻那边进展如何?”

    “属下已传过信儿了,想必他很快会有行动。”肖凌点头回应,紧接着又问道:“楚忻这人是否让王妃知晓,通个气儿,毕竟他以前在右相身边待过数年。”

    “不急。”萧景云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王妃的性子急,等一段时间再说吧,也免得让她提心吊胆的。”

    说罢,他眉宇神色间染上一抹笑意,想起适才回府时清纱说的话,倪杜若今日来找过他两次……

    看着他脸上的神采韵芒,肖凌不由走到靠近,俯身道:“殿下想什么,这样高兴?”

    猛地回神,萧景云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继而冷冷的看他道:“没事就退下吧!”

    “是。”肖凌应一声,心里大概有所猜想,便快步走了出去。

    不过一会的功夫,门被轻轻推开了,倪杜若走进来,见萧景云垂眸怔怔盯着手里的宗卷出神,直到她靠近他才顿然一惊地抬起头来。

    “你怎么来了?”

    “肖凌说你晚膳未用,担心你的身子,便请我来瞧瞧。”倪杜若故作纳闷地看着他,又俯身问道:“夫君可是身子不适?”

    萧景云一展眉头,脸上有了笑容:“没有,别听他胡说。”

    “那是有心事儿咯?”她试探着问,“你脸色不太好。”

    萧景云心中纵然被哀伤密布,却不想让她有所察觉,一笑道:“可能是这几日有些累而已。”

    说话间,萧景云招呼她走到长榻边相对而坐,倪杜若便吩咐芷珞将早已备好的晚膳端来,摆置茶几上。

    “既然累了,夫君就先喝点汤,补补身子。”倪杜若一边说,一边盛了碗汤递给他。

    惆怅的暗叹一声,萧景云看了眼手中的汤,淡淡的颜色却是清香四溢,微微吹凉,他喝了口觉得十分得鲜美甘淳,便抬眸问道:“这汤谁做得,以往从未喝过。”

    “我呀。”倪杜若趴在桌上看着他浅笑。萧景云眼中露出惊讶,“你会烧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