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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漠洌听着沐父的话,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表达着自己的立场,“要是沐董事长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直接开口就好。”司徒漠洌挂了电话,眼眸依旧是深沉的。

“冽少,你能做的已经尽力了,算了吧。”司徒漠冽点点头,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对于沐肖扬的事,他暂时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是他知道,这将是他和韩雪鸳心中永远的痛,可能永远都解不开。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有多重,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沐肖扬的重,他与韩雪鸳,都承受不起,看着前行的路,只有迷茫还有些无措,那是他已经多年没有的感觉,他惧怕这样的感觉,像是回到小时候,妈妈刚刚去世的时候,像是刚刚被司徒天划破脸的时候。

司徒漠洌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脸,找着那道疤痕,什么都没有,但是他永远记得那个疤痕的位置,就像是韩雪鸳永远不会忘记沐肖扬一样。

车子慢慢的驶入了秋林,在沐家的墓地前面停了下来,看着一座座墓碑,司徒漠洌想到了几年前,韩雪鸳在秋林母亲的墓碑前找到自己的样子。

那时候已经被遗弃的自己,在她的到来之后得到了救赎,想着她为了林哲轩与自己抗衡,想着那时候掉下了秋林,两人相拥了一夜,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没有察觉到,爱上她了呢?

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对待她,现在想要好好的对待会不会吃了一点?司徒漠洌的人生几乎没有后悔两个字,但是他现在深刻的体会到这两个字的难能可贵。

“张磊,要是韩雪鸳醒了过来,她……她会不会原谅我?”司徒漠洌问的时候是有些不确定的,因为自己深刻的知道,这个可能性的渺小。

张磊微微叹息,有些为难的说道:“冽少,你之前做的事,我不知道韩雪鸳心中是什么感触,但是要是我对我老婆做了这些,她绝对会杀了我的。”

司徒漠洌想着张磊那个有些火爆脾气的媳妇,也点了下头,因为他的媳妇真的有可能这么做。

司徒漠洌随着张磊慢慢的走到了沐肖扬的墓碑前面,看着黑色的墓碑上,沐肖扬的温和的笑容,照片上的沐肖扬像是阳光一样可是他也不能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沐肖扬,我来了……”司徒漠洌有着千言万语,却只有这一句话能够说出来,有些难过的看着沐肖扬的墓碑,轻微的叹息一声,“以前我很讨厌你,现在我只想要你活过来。”

他说的很真诚,但是却只能是空话几句了,看着他的墓碑久久不能回神,想要开口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能简单地保证道:“沐肖扬,你安心吧,我会好好地照顾韩雪鸳的,一定会的。”

司徒漠洌只能说着这样的话,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呢,张磊看着伸手有人慢慢的走了过来,提醒着司徒漠洌,“冽少,有人过来了,是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的。”

司徒漠冽回头看到了安若,五年过来,安若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小丫头了,没有出国念书,没有选择在自己家族里做事,而是去了别的企业漠冽。

“漠冽哥,是你?我还以为是谁来到了沐家冢呢。”司徒漠洌知道她想要找的是谁,是韩雪鸳,安若看到司徒漠洌之后就变回了以前的小女孩性子,直接无视着别人抱住了司徒漠洌,泪水流了下来。

“漠冽哥,肖扬死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回来的时候就只是个骨灰了,我……我都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呜呜……”

安若拿司徒漠洌当做哥哥一般,抱着他哭泣,司徒漠洌也知道她难过,用力的回抱她,想要安慰却不知道从何下口,“漠冽哥,你知道,是韩雪鸳害死肖扬的,是她……”安若说的十分的憎恨,司徒漠洌丝毫不怀疑,要是韩雪鸳在她面前,安若会直接杀了她。

“安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放开,不能永远停留在沐肖扬的死讯中,忘了他吧。”司徒漠洌现在有后悔当时自己让他们两人认识了,后悔的有种想要杀掉自己的冲动。

安若没有感受他的愧疚,只是沉浸在自己难过之中,“漠冽哥……你不知道,我一辈子不能忘记他的,一辈子不可能的。”安若难受的说着,眼泪抑制不住的落下,她以为这些天已经哭干了眼泪没有想到还是能够哭了出来,还是那么的难受。

“漠冽哥,我根本忘记不了他,我忘不了,我爱他,爱到骨子里了。”就算是他随风而逝了,也带走了我的灵魂,那种在骨子里的深爱,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深入骨髓,忘记则死。

司徒漠洌十分明白那样的刻骨铭心,自己对韩雪鸳何尝不是刻骨铭心呢,可是现在,沐肖扬死了,韩雪鸳也去掉了半条命,安若更是执拗的失去了理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

司徒漠洌不明白,看着安若,只能叹息一声说道:“安若,要哭就哭吧,哥哥给你做依靠。”

司徒漠洌只能这样的安慰着,什么都不能做,看着安若慢慢的哭的像是被人丢弃了的小孩,让人心疼。

“安若,忘了沐肖扬吧,哥哥会帮你找到更好的,你忘记吧,不然你会一直痛苦的。”看着安若的样子,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疼爱的沐肖扬,心更是痛了起来,他痛恨自己的无力,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身边的人哭泣,伤心,还有看着韩雪鸳那样的难过自虐,什么都做不了。

沐肖扬虽然死了,可是他会永远的让她们痛苦,记住,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们痛苦,自己心痛,张磊递来了手帕,司徒漠洌细心的为安若擦干脸上的泪珠,他不会死想死的是自己就好,因为他知道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过现在他真的很像让沐肖扬活过来,哪怕他可能会和自己公平竞争去争抢韩雪鸳,都希望他能够活回来,不然现在活的人那么的痛苦。

“漠冽哥,我试过很多种办法,就是忘记不了他,或许我遇到他就是个错误,那么缠着他留在身边也是个错误,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报复。”安若有些失神的说着,回答着司徒漠洌刚刚的问题,司徒漠洌没有想要过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很轻,他却承受不了。

因为他们的相识,他有着推波助澜的全部责任,司徒漠洌松开了安若,看着沐肖扬的墓碑,上面的照片,低着头,行者丧礼,心里却在逃避,逃避对安若的愧疚,逃避着对自己的自责,逃避着一切,只是希望这图噩梦一般的事实能够早些过去。

司徒漠冽在墓前站了很久,久到自己腿已经麻木了,还是没有离去的意思,安若看着他有些奇怪的样子,好奇的问了起来,“漠冽哥,你以前不是和肖扬都不熟的嘛?还有些敌对为什么现在会来吊唁他?”

安若的奇怪是人之常情,她已经不是那个小女孩了,安家遗传的聪明她自然也是有的,想着这些有些奇怪,安若蹙紧的眉宇问道:“漠冽哥是因为韩雪鸳才过来的嘛?”

安若的敏感让司徒漠洌惊讶了一下,赶紧咳嗽一声掩饰的说道:“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就去了,也算是故友,过来吊唁一下。”

安若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相信的问着:“漠冽哥,你是不是有韩雪鸳的消息,你会花时间来吊唁你讨厌的人,这不可能,不是你会做的事。”

司徒漠洌知道安若对自己的了解,想了一会说道:“安若,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我没有韩雪鸳的消息,不过我不允许你伤害她你知道嘛?”

安若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虚弱,她眸光接近愤怒的说道:“不允许我伤害她,哈哈好一个不允许我伤害她。”司徒漠洌不知道这句话会让安若有那么大的反应,他并不知道在数月之前,安若也是那么受伤的在沐肖扬面前重复这句话。

只不过不同的是,那句话是沐肖扬说出来的,而今天这句话是司徒漠洌说出来的,安若听到了这样的话,只是对韩雪鸳更加的憎恨了,一个人可以夺走她很多,但是她连看到沐肖扬一眼的权利都被她夺走了。

安若点点头,没有在说话,因为司徒漠洌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他那样的担心,还有忧郁的眼神,无疑都在告诉安若,他找到了韩雪鸳。

安若就知道那名冷血的司徒漠洌怎么会突然过来拜祭沐肖扬,他是在替韩雪鸳拜祭,安若冷笑了起来,然后郑重的说道:“漠冽哥,保重,替你的韩雪鸳也保重。”

安若留着眼泪,语气沉重的背着司徒漠洌,说完就离开了墓地,直接走出了秋林,司徒漠洌看着安若慢慢消失的背影,他知道他和安若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想着安若的眼神,还有语气,他知道韩雪鸳会有危险了。看着沐肖扬的碑,司徒漠冽低沉的说道:“沐肖扬,你虽然离开了,可是你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却要别给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