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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们去江边走走吧。”

    李牧一愣,这妹纸是想演一出长江水滚滚向东流我们去看海的戏码吗?

    初春的江风能把人吹成傻*,在家躺尸和两块五的花茶和老黄历报纸多好,不过他也不能拒绝不是,“好吧。”

    若溪和林琳眼神怪异,看李牧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怀疑,也是,一个仙女主动约一个单身就够匪夷所思的了,关键那个男人还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实在欠揍。

    清岛上长江的入海地,距李牧家不远的大渡口正是入海口,月光铺满大地,整个江面银装素裹,像一面大镜子,江水和海水交接的地方是一条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咳,准确来说应该是直下三尺。

    瀑布冲击空气形成的风吹乱安知夏的长发,月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更贴近一个真正的仙女。

    在李牧痴痴的目光中安知夏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中南海吗?”

    李牧摇摇头,为了避免尴尬自觉将头转向江水和大海交汇的

    “我不知道。”

    安知夏将秀发别在脑后,“呵,如果我说我是来逃婚的你信吗?”

    “你?哈哈哈……”

    看着白痴一样傻乐的李牧安知夏不知道自己的话为什么会让他觉得好笑。

    李牧极少的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乍一听仙女也会遇到逼婚这种狗血的剧情,如果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李牧或许还没那么好笑,但那是安大仙女,再配上这个表情,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奇葩年年有,今年到你家。

    李牧摸摸下巴,“仙女也有被逼婚这回事儿?你可是军政司的人,只要你报这个名号,估计你那莫须有的对象看到你都得绕着走。”

    “军政司的一号首长是我爹。”

    李牧傻眼了,那群变态的头头居然也需要用女儿的幸福来换取某种利益?

    “对方莫不是一群比军政司还变态的家伙不成?”

    “你知道暗隐吗?”

    李牧倍感可笑,这个神经病一样组织从古至今都有,而且他们的宗旨更神经病,冠冕堂皇的以全世界的守护者自居,然而他们干的却是监视自己,总以为自己会把他们都打成渣渣,就是一群有迫害妄想症的变态。

    “算是知道吧。”

    “嗯?”

    “哎,不对啊,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可没有英雄救美然后海枯石烂私奔的无聊蠢蛋。”

    安知夏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失望之色,李牧继续道:“还是不对啊,居然逃婚不应该是偷偷摸摸的越低调越好吗?”

    逃婚还带一群保镖算怎么回事?

    “你觉得我再怎么低调会逃得过军政司的眼睛吗?还有,我很不喜欢仙女这两个字!”

    也是,要是夸赞还好,那些人可是真把安知夏当成仙女的,眼神之真挚天地可鉴啊,这种话听多了会有一种别人骂你不是人的感觉。

    “好的,安……小姐。”

    “你可以叫我知夏。”

    李牧有些尴尬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头,“那个……这么叫是不是不太好。”

    安知夏平静的看着瀑布,“我从小就听过一个故事,有位豪侠一人一剑之身上昆仑败尽天下至强者,只为了见一个女人。”

    李牧摸摸头,“很老套的故事,接下来他们是不是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不,恰恰相反,美人玉殒,英雄归隐。知道吗,以前我小时候很崇拜那个英雄,总幻想着他有一天会踏着七彩祥云身披黄金战甲来娶我。”

    “你盗用了电影台词。”

    “后来他不再是我的英雄了,他身上充满了暮气沉沉,可能刀都握不动了,可是这一次我希望我的英雄能来,就当是为了满足一个小女孩的英雄梦也好,他可能不记得小女孩刚出去的时候他亲自给她祈过福,后来小女孩承载着他的福健康长大,长得还不算丑,总算没有辜负他的祈福,毕竟小女孩小时候黑黑瘦瘦的不怎么招人喜欢。”

    “你是在说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吗?”

    “算是吧。”

    “丑小鸭之所以变成白天鹅不是它冲破重重困难,她本来就是白天鹅。”

    “现在白天鹅即将被当成礼物送出去了。”

    “如果不愿意,世界之大哪里去不得。”

    “可是猎人的猎枪会把它撕成碎片。”

    “只要白天鹅跑的够快这些都不是问题。”

    安知夏黑宝石般的眸子大亮,充满灵性,“天地之大有白天鹅的栖身庇护所吗?”

    李牧摇摇头,“没有,猎人的猎枪无处不在,一切只能靠白天鹅自己。”

    明亮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去,“现在的猎人可不只有猎枪,他们还有大网和讨厌猎犬!如果没有白天鹅的栖身之所它一定逃不过被大网兜住的命运,或许做个听话的宠物比较好。”

    李牧微笑,在心里暗自摇头,终归太嫩了些。

    李牧跟若溪林琳说了安知夏版本丑小鸭的故事,林琳嗤之以鼻,“这只白天鹅也太胆小了些,要是我宁愿被猎枪打死也不要做金丝雀。”

    好死不死的林琳冲安知夏说了句:“你说是不是啊,安姐姐。”

    脸色苍白的安知夏自嘲一笑,她知道李牧这是在讽刺她就是那只缩头鹅。

    若溪凑过头来发表了不同意见,“我不这么认为,虽然我不知道你指的白天鹅是谁,但是她这么做是不希望栖息地不被破坏,她一定下了很大决心才这么做的。”

    李牧微笑着看着远处的安知夏:“你怎么看?”

    看似无关痛痒的话却让安知夏心里惊涛骇浪,不自在道:“我不知道。”

    当夜,寒风凛冽,仿佛还处在冬季,那棵法国梧桐新吐的萌芽春天只是它开的一个玩笑。

    安知夏躺在床上发愣的看着天花板,从小到大她没有这么心烦意乱过,即使知道她有未婚夫这事都没让她这么烦躁过,不过这只是她此刻的主观臆想,知道这事的时候她才不到十岁。

    李牧的房间黑暗一片,黑夜恍若要变为实质一般,让指间的烟光显得更亮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