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六叔站起身,又给风绍云行了个大礼,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微微道来:“那次完成风云山庄的使命时,看到最好的朋友死在了恶霸的手里。当时我想,如果有朝一日,我也会这般死去,那年幼的小彬该怎么办?越想,我就越觉得害怕。于是,我杀了知道我身份的所有人,用掌柜的身份过起了正常人的生活。”

淡淡一笑,回忆就像一把钢刀,一刀刀刺进他充满忏悔的心。

生命是短暂的,他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小彬可以长大成人。停顿了一阵,他有些伤感地继续说道:“我把所有杀人赚来的钱全都捐给了穷人,真正靠做掌柜的那些银两养活着小彬,过着真正平淡的生活。后来,就碰到现在的主子。她人很好,不仅给了我更多的银两,还把小彬接到府上,像对待自己家人般对待我们父子俩。如果,当初您的救命之恩让我能重生,那小小,就是能让我感受家的恩人。”

“是啊!那丫头向来善良,对人也没什么防备之心。”说到小小,风绍云既高兴,又免不了心中的担心。

说到小小,六叔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了许多。再看以前的主子没有责怪之意,他提在半空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既然逍遥居有老部下,对于风绍云来说肯定是好事。更何况,六叔的身手比白云飞更好,做事也够细心。想到小小身边又多一个高手保护,他心里一阵高兴。

而,高兴的同时,他又想起了那个叫不悔的大师,顺口问了起来:“六叔,你在逍遥居呆的时间不短,那个叫不悔大师可否熟悉?”

六叔知道风绍云的疑问何在,仔细思考了一阵,才开口回应道:“回少爷,不悔大师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小小对她挺信任的。那个人有些奇怪,但是对小小没有坏心,从那天晚上发生怪事之后,小小就让他住了进来。”

“怪事?”风绍云兴趣十足地看着六叔。

于是,六叔将刘大娘治好眼睛那晚发生的事情一一向风绍云提起,但愿这对他有些用处。

风绍云把小小的神力又联想到师傅身上,记得师傅曾经说过,有一个人的出现是二十年前就已经注定的,他一直在等那个人的出现。

师傅那天说了,要等的人就是小小。可见,小小是个无法探测到谜底的大秘密。

身份、目的,还有在她身上发生的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的猜测不会有错。她的出现,预示这一场大的狂风暴雨即将侵袭。

而,她最终的战场可能还是在那个可怕的鸟笼-皇宫。

她的出走,是在寻找着什么,等待着什么,可能还想用自己将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引出来,再进行着什么。

“少爷,小的觉得小小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仅善良,而且十分聪明,小的经常看到白少爷叹息,说自己脑子没小小一半灵光。他们关系挺好的,白少爷经常住在这里,只是……”六叔还不知道小小的女儿身,对小小和白云飞之间的关系很是不舒服。

“只是他们的关系让人发毛是吗?”

风绍云一眼看穿六叔的疑惑,也想到了肯定跟那鬼灵精的所作所为有关。

六叔有些难以启齿地点点头,可觉得少爷不是外人,这样的话在府上不敢说,对着他倒是说了出来:“是啊!你说两个大男人,虽然以兄弟相称,经常手拉手在院子里晃便罢,有时候还在大街上晃悠,这成何体统?”

“哈哈哈!哈哈哈!”风绍云一听狂笑起来,指着六叔一个劲地摇头。

“少爷,您这是笑什么?”六叔十分不解,莫不是少爷也跟小小很熟,也跟她有什么不简单的关系?

风绍云笑得有些肚子疼,手指在半空晃悠着,看着六叔还全然不知的表情捂着肚子说道:“六叔啊!六叔,亏您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居然也能着了那丫头的道!”

“丫头?”

六叔皱了皱眉头,想起这些更小小相处的日子,发现她很多时候都像个姑娘。可是,不过那丫头嘴上的脏话让人无法相信是个大家闺秀。

恍然大悟,他也乐呵地拍了拍脑袋:“想不到才过两年多的安稳日子,脑子都生锈了。”

“也不奇怪,这丫头向来会捉弄人,女伴男装只是小伎俩罢了。”风绍云停住笑声,估计不用多久六叔还会发现小小的更多怪异举动。

听风绍云这么一说,六叔猛然点头感慨道:“一个丫头要在江湖上混真不容易,能混成这样真不简单。”

“她非池中物,不是一般人可能估量的。”风绍云说我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地快些赶师傅那里,开口嘱咐道:“我要走了,这段时间不会回来,好好保护小小,别让她受到伤害。逍遥居门口现在的眼线可不少,你要提高警惕才行。”

“少爷放心,小的会好好保护她的。其实,门口那些眼线小的早就察觉。小的会协助白少爷,尽快将小小转移。”六叔拱手,算是给风绍云一个承诺,也算是接下的新任务。

“绍云这里谢过了。”风绍云抱拳致谢,并补充说道:“既然你已经退出了风云山庄,这次纯粹是私下帮我。但是,如果碰到不能解决的大事,还是可以去求助风云山庄的驿站。”

“小的记下了。”六叔感激地又给风绍云行了个礼,低着头没再多说。

风绍云离去了,六叔站在茫茫的枫叶林中。

风刮起地上的枫叶,纷纷嚷嚷地落在他的身上。枫叶就像飞舞的刀,血红一片,将那股血腥记忆再次割开。

金算盘,那个江湖上人见人慌的名字会起死回生。此时,他眼中的光芒就像一把锋利的剑,重新整装待发,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放在心中的结今天能解开,他的心情也变得特别好。

许久,他压住心中的兴奋和感激,渐渐恢复以往的状态,扯扯身上的衣服,又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走时,他还顺带在林子里捡了些干柴回去给刘大娘烧炉子用。

逍遥居中,小小躺上床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看到白云飞走出屋子,她紧跟着就出了门。

自己的院子里还要贼贼地东瞧西看,她还真是觉得不是滋味。终于,看到风绍云离开,她屁颠屁颠地跟着白云飞来到了不悔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宁静,只见,院中的亭子里不悔坐直了身子,双目紧闭,两手放在膝盖上,绝对是个标准的打坐坐姿。

傻乎乎的白云飞到了院子,看到不悔那样,还以为他在做早课,老实巴交地站在亭子外面,静静地等待着。

小小悄悄地站在白云飞的身后,在他脖间吐着气,低声地问道:“你站在这里喝西北风吗?”

“不是,等着大师做早课。”白云飞很自然地回了话,说完,他眼珠子一斜,两手一抱胸转过身去。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睡着了?”小小疑惑地问道。

白云飞转过身,觉得好像也是。

“为毛这么看着我?你有病啊!”小小撅起小嘴,不满地将白云飞的脸撇到一边。

白云飞拿开小小有些冰凉的小手,很奇怪地看着她,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你不在床上躺着,跑到这来干嘛?”

“我又没病,睡够了干嘛不起来。而且,我总觉得再次回来感觉不对。”小小瘪了瘪嘴,扒开眼前的白云飞,迈开大步走进亭子。

亭子里的不悔早就醒了,刚想睁开眼睛,又听到小小的脚步声,这才继续闭目养神,听听两人会说些什么?

缓缓地睁开眼,他看向脸色不太好的小小。

小小被不悔的目光看得不舒服,摸摸脸,质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没花,只是看上去脸色很差,像被伤了元气。”不悔直言不讳,站起身围着小小转了一圈。

总觉得,这丫头几天不见,身上多了种陌生的气息。说不上来,就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伤了元气?”

小小嘴里嘀咕着这四个字,突然想起胎记的事情。

也许真是因为玉佩元气大伤,而玉佩的栖息地是自己的身体,加上这几天总是坎坷不安地,晚上睡眠质量也很差,所以脸色看上去自然不好。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把手伸给了不悔,但愿他能有什么快补元气的招数。

不悔不客气地抓起了小小的手,把脉,他的表情显得格外紧张。好一会,他的脸都快皱成了一块。

“如何?”站在小小身边的白云飞看上去比他们更加紧张。

“身体发冷,血液却在沸腾,身体里有两股力量。”不悔紧盯着小小的眼睛,很想知道不见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

小小身体抽动了一下,眨眨眼睛,又感觉到身体的血液的确在沸腾,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都能把惹毛她的人给烧了。

那些武侠小说上说过,这样的境界叫冰火两重天,可提升功力,也能让人容易走火入魔。

可是,她没练什么邪功。

对了!

那天晚上对圣女剑谱好奇,随便翻了几页,然后比划了一阵。

难道,是因为那本破书?

又眨眨大眼睛,她紧张地看着不悔:“那该怎么办?”

“怎么会?在师傅那,我还给你把了脉,一切都还正常,怎么会忽然成了这样。你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还是练了不该练习的武功?”白云飞说话的口气有些虚,因为那天他是担心小小东想西想,偷偷摸摸进了她的屋子,看她脸色不好看给她把了脉。

半眯着眼睛看向白云飞,小小的眼中有股淡淡的杀气。咬了咬唇,她很想去质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