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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冥冥之中注定要等待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呢?

他出生后不久便有猫妖姬煌一直陪伴在身边,那串通灵玉也是姬煌给的,很早的时候姬煌就告诉他,这串玉石是他的前世所遗留下来的,有助于他今生找到那个他一直年年不忘的那个人。

他很困惑,活了二十多年了,身边往来之人形形色色,不胜枚举,却是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尝试过找些女的陪伴自己,却怎么都没有动过心,依然是心静止水。

在此之后,他不再亲近女色,一心只倾力于打造薄家的商业帝国,铲除所有对薄家不敬,有歹心的敌对手,生活在枪林弹雨中,刀光剑影之下。

如是,他没有后悔过。

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也许还远远不够。

薄家家大业大,他的父母已是不在,姐姐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不过是像多做点什么,不让姐姐那么辛苦,可以早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罢了。

他以为,他这一生都要孤独终老了,但直到那一天遇见她,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心跳,什么是悸动。

从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敢忤逆他,反抗他,甚至于出言调戏他的。

很多人怕他,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有仇必报,性子冷血无情,为人处事从不讲情面,是个很可怕的对手,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劲敌。

可那末,又有谁能知,他心里的孤寂,与落寞?

他曾想,无人能懂。

但现在——

指腹漫上怀里熟睡之人的面颊,薛邵廷眼里的神色缓缓柔合了下来。

也许,他已经找到了呢?

找到了那个,可以与自己感同身受的人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他会把通灵玉给她,只是觉得若是不给,他就无法捕捉到她,她会渐渐离自己远去。

那一晚,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对姬煌微发脾气的日子。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姐姐曾找人算命,只说,他命中尚有一劫。

若是过了,便是一世无优;若是不过,此生便到此终止。

是个,生死之劫啊。

每一年,每一月的那一日身体发热,生不如死的折磨,都让他为之惊惧,甚至有些胆怯。

那种万蚁蚀心的痛,他记忆犹新。

那是一种蛊毒,前世所种,今生所受,无药可解,无法可除。

要想解这死蛊,只能了却前尘往事。

但,他的前世之因,却又在何处呢?

如何,能找?

怎般,了却?

搂着怀中之人的手,慢慢收紧,收紧,再收紧……

好似他只要一放开,她就会舍自己而去一般。

苏念晴,这是我第一次这般无怨无悔地爱上一个人,你……可能做到永远都不背叛我?

这一生,我的真心,只付一次,一次一个人。

从此,唯你独有。

**

苏念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薛邵廷抱上床的,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身体有些动弹不得,但并不僵硬,还是稍稍可以活动下的。

眼睛刚一睁开,便是对上了薛邵廷那厮,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他抱着她,她离他很近,近到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能够清晰地看清他那浓密卷翘的长睫毛,就连他脸上的绒毛,都是那么清晰可见。

很奇怪的感觉,苏念晴有些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未曾动过分毫。

这种像是被人呵护起来的感觉,不坏。

搭在她腰间的手,忽然动了动。

“早。”邃亮的黑眸幽幽睁开,薛邵廷微微沙哑着嗓音,哼声道。

“……早。”乍一对上他的眼睛,苏念晴有些做贼心虚地赶紧别开,甚是不自在地咕哝着道。

但见她满面窘迫的样子,薛邵廷倒是心情很是不错,搂了搂她,半晌才道:“要起来了吗?”

“嗯。”苏念晴点点头。

起身后,薛邵廷便去衣柜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了淋浴间洗漱。

看着他拿着衣服走开,苏念晴有些错愕。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的?

起了身,苏念晴下了床,穿了拖鞋走到了衣柜边,狐疑地打开了衣柜门,却发现里头除了一些酒店的浴袍与被褥枕头外,还单独挂有一套小清新的连身裙,一看就是某个知名品牌的限量版,价值很是不菲。

昨晚还没有的,难道是给她准备的?

他从哪里弄来的?

不会又是万能的前台吧?

嘴角抽了抽,苏念晴狐疑地把衣服取了下来,在身上比了比,发现这衣服的尺寸刚刚好,再贴身不过了。

恰在这时,薛邵廷已经洗漱完出来了,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衬衫,长裤笔挺,很是英姿飒爽。

帅翻了!

“去刷牙洗脸吧,换好衣服后我带你出去吃。”穿戴整齐后,薛邵廷便落座在沙发上,朝她轻声道。

“哦。”淡应一声,苏念晴拿了衣服去了淋浴间换上。

洗漱完毕后,薛邵廷便给她退了房卡。

刚退完卡,张建耀正好就在这个时候下了楼,乍一看到薛邵廷,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很是恭敬地朝着薛邵廷打招呼。

薛邵廷并没有理会他,只叫她暂且先在大堂里等,自己取完车后就来接她。

苏念晴没有异议,就算有也会给他驳回,老实巴交地等在了大堂一角的等候区。

“郁医师,竟然认识地王大厦的大当家吗?”待得薛邵廷一走,张建耀便很是好奇地问道。

太不可思议了,那可是传说中的大人物啊,很少抛头露面的!

要不是自己名下,某一家珠宝商行里所展示的金丝银翡观赏球有幸被薄家的大小姐薛丽璇给看上,之后渐渐地与薄家大小姐有着生意上的往来,曾在她上一年的生日paty上见过薛邵廷一面的话,他一定认不出薛邵廷,也断然不会这般惊讶了。

心下难免有些疑惑与猜虑,不晓得苏念晴私下里,到底与薛邵廷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他可从未听过薄总的身边有过什么女人呀,难道……这郁医师竟是被薄总私下里所藏起来的秘密情人吗?

“嗯,他……曾是我的病人,这一次在酒店遇上,纯属巧合。”总归不能实话实说,苏念晴也只好撒撒谎了,真话里掺和了点水分。

“原来如此,不过张某其实是个真性子,都是有话直说的,实不相瞒,刚刚看到你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张某实在是觉得两位挺登对的,很有夫妻相呢。虽然说郁医师的年纪尚且还小,不过先谈谈朋友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薄总可是好多女人倾慕着,头个要嫁的好对象呢!”

“虽然薄总在外的名声给人的印象很是凶残,不是很好,但是薄总的声誉很是干净,在外头都没有女人的,眼下像薄总这样身家过亿不止,却不在外头瞎混的大当家是少之又少呀!郁医师小小年纪就这么能有今日的声誉与名气也已经很是难得了,若是能够与薄总终成眷属,却也不失为西市一段的佳话呀。”

许是因为昨晚的赌石收获颇丰,心理压力已经散去,又或许是因为见到了薛邵廷,多有感触的缘故吧,张建耀这一说竟是有些滔滔不绝起来,让苏念晴听得有些汗哒哒的。

说她跟薛邵廷有夫妻相?

什么鬼?

但见苏念晴神色淡淡,不发一语,以为是自己的话语冒昧,引起她的不快了,张建耀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啊郁医师,我这人就是个话唠,方才所言都是无心的,您可别往了心里去呀。”

“不,不会。”闻言,苏念晴收回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微微扬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是,郁医师可以听张某一言,我虽然与薄总接触不多,但是我与薄总的姐姐薛丽璇大小姐倒是有生意上的往来,交情倒还算不错的,这薄总可是大小姐在这世上最关系的人了,我曾听大小姐说过,若是今生她的弟弟无法找到好的归宿,她这个做姐姐的就终身不嫁,不会让薄总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要一直陪着自己的弟弟终老呢。”

顿了顿,张建耀颇有些惋惜地道:“薄家大小姐是个好人,这些年来她帮了我不少忙,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了。其实说这些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如果郁医师真的能够与薄总终成眷属的,那就真的是太好了,这薄家大小姐也就可以开始忙一忙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不必再这样一直耽搁着。”

闻言,苏念晴颇为讶异。

她只知道薛丽璇对自己很有意见,却不想她竟是如此地爱护着她这个弟弟。

只是,她与薛邵廷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与他走到一起。

但是眼下,她知道还是在排斥的。

毕竟,前世被人那么残忍地背叛过,交付了七年的真心却是换回了最残忍的真相,她怕……

怕再次被人如此背叛,不敢再轻易地接受一个人。

哪怕,是薛邵廷。

“谢谢张老板的告知,我会记住的。”于此,苏念晴如是说道,顿了顿,又道:“只是缘分这东西很难说得清的,缘分到了,有缘的人自然会在一起,若是无缘……强求也不会有结果的,我不会勉强,只顺从天意。”

天意要她如何,她便何如。

只是这个时候的她却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大彻大悟,不再顺从天意,发誓要逆天而行!

天,是靠不住的。

唯一靠得住的,就只有她自己!

听此,张建耀也识趣地不再多言,毕竟这本来就是自己多嘴了,对方不反感,反而能将自己的话语给听进去,他已经很是感激了。

他只是看着薄家大小姐这几天过得太辛苦,为这个弟弟操了太多的心,他想到自己留学在外的女儿,颇有些感触,才如是言语一番罢了。

“晴晴。”取了车回来的薛邵廷正好将方才的话语一字不落地停在了耳朵里。

特别是那句有夫妻相!

这句话,倒是愉悦他了。

不免看了张建耀一眼,搜寻着脑子的一点记忆,这才忆起他是好几家珠宝商行的大老板,与自己的姐姐有着生意上的往来,交情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