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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嬷嬷叹口气,说:“夫人信错了人,这是起因。但最根本的原因,一来,是凌家在她出嫁后,突然全垮了。凌夫人没了娘家作倚仗。二则,凌夫人太早死去,而芸生少爷性子懦弱。原本按盟国律,出嫁女子的陪嫁,归女方支配。女子若死去,归子女支配。然而公子虽是独子,却体弱性弱,我又被遣出去了,无法为他主持公道。才被撵到这个地方来。”

    秀娘这才知端的。宋嬷嬷又说:“老身知你其实是极聪明的一个人。却为何会受孟婆子拿捏。想来是什么把柄,被这人握在手里?”

    握了握袖子里的银子,秀娘叹口气,说:“也没什么把柄。只是抚养我长大的嬷嬷,如今留在福建沈府。我当然看不惯这人,可是她要是往沈府里告密,我那嬷嬷的日子就不好过。我苦些原没什么,只是嬷嬷年纪大了,怕受不住搓磨。”

    宋嬷嬷听了,冷笑着说:“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么丁点事。如此,老身给奶奶出个主意,包管她万事只听奶奶的话。只除了奶奶外别让任何人知道。”

    秀娘想了想,一咬牙说:“我也不想这么被她长久的捏在手里。若是能一举治住她,今后都听凭嬷嬷作主。”

    宋嬷嬷点点头,从架上一个紫金匣子里取了一个玉瓶出来,说:“若奶奶信得过老身,等会就全听老身的,别出声。”

    秀娘点头。于是二人往下人房中来。

    孟婆子还没睡,正哼哟叫疼。一面又骂樊婆子下手狠。樊婆子一开始还应她两句,后头烦了,自己裹了被子睡觉。

    二人在外头听了一会,宋嬷嬷轻声唤开了门。樊婆子忙点了油灯。

    孟婆子支起身,恨恨说:“这么晚了,奶奶还有什么事?别再打我,婆子了。浑身都打烂了!没法给沈府报平安了!”

    宋嬷嬷掏出玉瓶,在孟婆子眼前一晃。冷笑,说:“你家姑娘心疼你被打,叫我拿了宫里好使的药酒来给你喝。这活血散瘀的药酒,还是别给你这欺凌主子的奴才喝了!奶奶,我们走!”

    孟婆子见那瓶子浑身晶莹剔透,这么暗的灯光下还莹莹发光。上头的雕工虽没法细看,她也知道是好货。忙涎着脸皮软了口气说:“既是奶奶疼我,这宫里的药酒我还是喝了吧。沈府的信再说。”

    宋嬷嬷望向秀娘,见她点了点头,方才把瓶子给了孟婆子,冷笑:“不是奶奶同意,老身才不给。以后可要好好听奶奶的话。”

    孟婆子连忙几口喝完了,又把瓶子揣怀里:“宋嬷嬷,这瓶子里还有一些。先留我这吧。喝完了再还你。”

    宋嬷嬷说:“瞎说,明明喝完了,快把瓶子还我。这瓶子可值好几百两银子呢。”

    孟婆子笑着说:“既进了我怀里就是我的了。奶奶,今天的事我就揭过不提了。等明儿身子好了,我必和大夫人好好...啊!”

    突然她一声惨叫,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疼得直打滚呼号。

    这声音太过于惨烈,连楼上的芸生都惊动了。又见秀娘不见了,正准备起身,春燕忙上前说:“公子不妨事,是宋嬷嬷在教训孟婆子呢!”

    芸生听了,心里石头才落了地,说:“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