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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修便是会拒绝任何一个人,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拒绝孙瑾姿的。

“想必他会来的。”不过,晋楚裴可不愿意孙瑾姿知道清修对她的心思。

不然的话,他还真不愿意他们再继续相处下去了。

也幸好,孙瑾姿对于情义方面有些迟钝,而清修又内敛惯了,一直不敢把他的心思对着孙瑾姿本人表露出来。

一直都在强行要求他自已把孙瑾姿当作是他的师姐一般敬重着,尊敬着。

故而,晋楚裴一直还是很放心他们来往。

大家都是成年人,对于自已的行为有着自已的解读方式。

他又何必看得太紧,反而不好。

而且,他的姿儿也不是看就能够看得住的。

“我今天进宫看了太子殿下的反应,好像他根本不知道那是庄皇后使出来的手段。”

母子俩个倒好,一个专心专意的下药害人,一个就在边一旁要救人。

如此这般一来,倒也真真是好笑了。

“他大概现在还不想让父皇没了。”

晋楚裴与晋楚轩有时候,不得不说,他们就该是兄弟俩,有时候,两个人的想法是完全能够想到一处去的。

“是啊,朝廷现在看着好似一团和气,但是,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在暗地里面做的,也许有些地方,有些事情,早就已经从根子里开始烂了。只是大家都没有发觉,就以为现实就该是一团和气一般。”

“他想救,庄皇后想害……他们母子俩的较量倒是有趣。”晋楚裴跟孙瑾姿在一起呆得有些久了,他就会刻意不刻意的朝她靠拢,有些事情的看法也与她渐渐的有些相似了。

“先看看吧。庄皇后的态度很快就会出来了。”孙瑾姿指指祈王府后院最偏僻的一个院子,挑着眉头看着晋楚裴笑。

“是啊。”晋楚裴叹息一声,搂紧了孙瑾姿。

后院里的那一位,平日里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她却不是莫名其妙被送进来的,她是被庄皇后收买后的一枚棋子,如果这个时候庄皇后想要对他们祈王府的人动些什么手脚的话,那么目前而言,就只有动用她。

此时孙瑾姿和晋楚裴根本无需做任何事情,只需要等着这颗埋伏了好些日子的棋子自已主动跳出来找死就行了。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这一位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一大早的就说想要出去逛逛。

孙瑾姿自然还是以前那番话。

她是妾,她一上妻都没有行动有过那么自由。

“王妃娘娘,妾真的好些日子没有出过门,求王妃娘娘成全……”

她已经收到贴身丫环传来的信了,庄皇后有事情找她。

她进来了祈王府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人来找她。

这么多日子以来,祈王府里面的人好像把她整个人就那样遗忘了似的。

她不能出门,也不能出那几个院了,天天就在院子里绣花。

就算是给王爷和王妃绣的东西,全都送过去,又被还了回来,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想要继续坚持着去干。

因为她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干的事情了。

人家越是不收,她就越是要送。

她送出去,别人送回来,她就拿了一把剪刀把那些布剪成一条一条的,看着自已的心血就那样在剪刀之下付诸东流,心里痛并快乐着。

她觉得,庄皇后既然让她嫁了进来,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会用得上她的。

所以,她安静的等着。

实在是等不住了,她就闹。

开始闹的时候,都是试探着闹,她发现人家好像根本就没有管过她。

只要她不出院子门,她就有一切的权力。

她吵吵着。

但是,祈王府实在是太大了,她的声音实在是传不到那边的主院,她只能在这里一个人孤独着,忧伤着,想着,混吃等死吧。

结果,就等来了庄皇后下的命令。

她立马就高兴起来了。

她不用混吃等死了,太好了。

早前庄皇后就对她有过承诺,道是她若真的能够在这里搜集到有用的消息的话,他们就会给她记下一功,到时候,就会有她要想的东西。

她没事的时候,就整日里都用来想她喜欢的东西,想要的东西了。

想了又想,她知道了,那个东西,是一个人,自然便是太子殿下。

不管得不得的到,她都想要。

自从丫环把消息传过来之后,她就一直兴奋着。

在房间里转着圈子,把所有的衣衫都试了一遍,然后穿着一件自认为最好看,最出挑的衣裙,说是要见王妃娘娘。

孙瑾姿高高的端坐在上首,低头看着面前这个穿着一身桃粉色长裙的少女。

她才十六岁了,还真的是一个少女。

虽然嫁人了,但是,也没有圆房,倒是真正的意义上的少女。

“你有何事?”

孙瑾姿明知故问。

明明她派出来的小丫头早就已经将她的目的说得很清楚了。

但是,她是王妃,她既然问了,刘玉儿自然就只有回答的份。

“妾想出去看看。”她来之时就说过了。

这孙瑾姿到底是个聋子,还是个聋子?

孙瑾姿沉吟着:“你当真如此想去吗?”

刘玉儿不明白,看着孙瑾姿不由得皱眉。

她既然说了想去,那当然就是想去,难道她还能骗人不成。

“好……”

孙瑾姿的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响起一阵阵响亮的声音。

“皇后娘娘懿旨到……”是内侍太监的声音。

孙瑾姿笑了。

特么的,她一直在等着这个东西,总算是等来了。

看来杜德才的消息还是很准的嘛。

刘玉儿脸上也是掩也掩不住的喜色。

这个懿旨是庄皇后发来的,可能为的就是她的事情。

听杜德才一念,孙瑾姿顿时了然了。

懿旨的确是为了刘玉儿而来。是庄皇后为了宣她进宫说话的。

“既然如此,本王妃就不留你了。”孙瑾姿好说话的挥挥手,就让刘玉儿离开了。

临行之前,她还十分贴心的让木覃带了一些礼物给刘玉儿。

“这是我王妃娘娘的意思,道是你现在入宫,代表的乃是祈王府的颜面,不能丢了面子。”

刘玉儿没有准备礼物,正好被打脸,不由得红了眼圈,想说话,还什么都说不出来,别提有多尴尬了。

孙瑾姿站在庭前看着树上的桂花叶子发呆。

“王妃娘娘,咱们真的不用派人跟着她一块儿去吗?”

如果不派人去跟着的话,那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会在皇宫之中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用了,她们两个多事的女人,还能干什么?不过就是商量着怎么对付我们罢了。”孙瑾姿对于她们两个人女人之间的事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反正,她们就算再怎么出手,她也早就已经做好了防备。

“嗯,那好,奴婢下去忙了。”木覃笑着去了。

孙瑾姿点点头。

区区一个小小的刘玉儿,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来?

孙瑾姿冷冷一哼。什么话都没说。

所有的布局都已经下去了,她现在就等着看好戏就好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刘玉儿,终于又再一次入了皇宫,别提她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还有兴奋了。

她到处张望着,到处打量着。

一旁的杜德才原本只是想要看看热闹的,但是,见她那般的失礼只好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一声:“刘侧妃……这边请。”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已经足够让人听出他话语之中的敬告之意。

“这里是皇宫,还请刘侧妃莫要让咱家为难。”

刘玉儿缩了缩肚子,她仿佛想起来了。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我把这里当成了祈王府了,一不小心就……”

说着,才发现,她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什么将皇宫之中当成了祈王府了。

她作为一个祈王府的侧妃,她这样说话,这是说明了什么了?

难道这皇宫早就已经在祈王爷的面前了?

杜德才心里对她所有的期望一个瞬间就这样幻灭了。

他垂下眼眸,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看到,笑着道:“刘侧妃请,皇后娘娘就在凤藻宫中。”

庄皇后自然是不会等着刘玉儿一个个小小的侧妃的。

她正在花房之中剪着花枝。

枝木有些长,她手中的剪刀有些钝了,剪起来十分的费力,她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枝玫瑰上面多余的枝干给剪去。

“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刘玉儿终于完全把自已的高兴劲压抑住了,看着庄皇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很好,这一次来,规矩好多了。”

庄皇后并没有回过身来,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剪子,继续变着腰在修剪着花枝。

“多谢皇后娘娘夸。”

刘玉儿只听得懂后面的半句话,就是在夸她规矩好了一些了。

但是她并没有听清楚,听仔细她之前所说的那一番话。

故而,她还真的天真的以为她被夸了。

“行了,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知道你出来一趟也不容易,说说你在祈王府里的情况吧。”庄皇后不乐意再与她说些没用的话。

这么笨的一个姑娘,她当时是不是瞎了眼珠子,才会把她给看上了。

这般的笨拙,这般的连话都不会听,她能整治得过,那个精明得像一只猴子的孙瑾姿吗?

庄皇后摇摇头,叹息一声,放下剪子。

这个用人啊,就跟用剪子是一样的。

剪子厉害了,这剪东西,做什么都快,这人也是一样的,若是被磨利好了,那么,他也是很厉害的。

可是,怕就怕,这剪子还能够随便磨一磨,就能够好好的用起来。

但是,这人啊,太笨了,恐怕就是连磨都不堪一磨了。

庄皇后靠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懒洋洋的看着刘玉儿。

“王妃娘娘和王爷待妾还不错。”

是啊,是不错了。刘玉儿这一点儿倒是没有撒谎。

日日里好酒好菜的招呼着,比做客还舒服,又什么事情都不用管。

“说说别的。”庄皇后的手再次按上剪子。

看吧,她的剪刀已经被磨得锋利了,那泛着白生生的光芒,似乎只要谁把手放到它上面,它就能把人给割伤。

刘玉儿有些茫然了,她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想要听什么。

她低着头,双眼不安的眨着。

“你呀,还是个孩子了。”庄皇后好像预感到自已怕是吓到她了。故而失笑,淡淡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缓缓的勾住了她的下巴,右手几根手指手用力的捏了捏。

“嘶……疼……”刘玉儿原本是想要忍着的,但是,一不小心居然没有忍住。

庄皇后有些不高兴,从来都没有人在她的面前叫疼。

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