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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这一场仗,你就留在后方看着便是,由我亲自出马,定会把他们大晋人打得屁滚尿流。”欧阳承德很是自负的挥着长枪看着司马玉珠。

“不行,本公主自已来。”司马玉珠才不管他。

“公主殿下,这一次领兵的已经是他们大晋朝的六皇子了,你确定,你还要上吗?”欧阳承德有些不高兴的反问。

司马玉珠上次在那么好的条件之下,居然放走了晋楚裴,他的副将告诉他之后,他一直窝着火,奈何,他的心里对司马玉珠有着爱意,他不忍心,也不愿意伤害司马玉珠,所以,一直隐忍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还会如以前那样信服司马玉珠。

就好像此时,他直直的怼了过去。

司马玉珠冷冷的看着他。

双眸之中带着利刺,紧紧的剜着他的心。

“公主殿下,此战,关系到我们东楚之人的存亡,还请公主殿下不要任性。”

欧阳承德将此事说得很是严重,他倒想看看,在公主的心里,到底是整个东楚重要,还是,他一个大晋的六皇子重要。

“好,由得你。”司马玉珠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回头拍着马站到了一边。

她也想看看,欧阳承德在她离开了这么久,是不是还如以往那样勇猛。

司马玉珠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战场。

那道青色的,高高的城墙之上,有着她以前所有的梦想,还有她心爱的男人。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过去式了。

她并不想多去回忆,还有追思。

不过,在她即将要把目光撤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同样站在城墙之上另一侧的一道黑色的身影。

原本那人的身影很是娇俏,纤细,以她的距离和目力应当是看不清楚的。

但是,好在那人的身边却围着好几个侍卫,那些侍卫跟守护城墙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们的重点不是城墙下的他们。

而是他们面前的那道黑色的身影。

这般的受重视,那人必定是六皇子妃了。

司马玉珠突然有些后悔,她不应该所她的指挥权让给欧阳承德的,她应该亲自挥舞着她的大刀,在她的面前大杀四方,让她看看,她与她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也要让她趁机看看,在她面前,她其实是一个多少不堪一击之人。

只可惜……

不过,她既然来了这里,那么,她也有的是机会,让孙瑾姿看看她的厉害。

再说了,她们还有解药之约了。

司马玉珠想得很多,所有的想法来得快,消失也很快。

被司马玉珠盯着的时候,孙瑾姿也看到了司马玉珠。

毕竟,她一身红色戎装,想要假装忽视她都不可能。

战鼓擂起,毫无意外的,两军在城墙之下交战了。

孙瑾姿只在绵绵的雨幕之中,只看得见两方人马,你来我往的,有人倒下,有人站起来,又有人踏过去。

声音惊动如雷,连绵不绝的喊杀声一阵阵的传来。

传来……惊得她身子不停的抖动。

她并不害怕,可是,她却控制不住她自已。

她心潮澎湃,她全身无力。

这就是战场的威力,这一刻,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只是杀神,他们不分敌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掉对方,赢得胜利。

孙瑾姿双手紧紧的抠住了面前的那块青灰色的墙砖,手指甲抠了进去,也没有察觉到,她闭上双眼,耳边听到的全是喊杀声,冲锋陷阵的声音。

由害怕,到习惯,再到镇定。

孙瑾姿的身子逐渐站稳了,她有了力气,她也有了勇气。

果然经历过战场杀机的人,就是不一样的。

虽然她不曾上阵杀敌,但是,仅仅只是站在战争的边缘,已经让她有了面对一切一切的勇气和浓浓的希望。

这场拼斗从早晨时分一直到了黄昏之时。

最后晋楚裴所带的大晋将士险险胜过了东楚之人,但是,虽胜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孙瑾姿没有惊动晋楚裴,便在战役结束后,带着人立马回了府衙之中。

这场雨下得太狠,大晋的士兵在战时,还能勉强靠着孙瑾姿的药汁撑着一口气,硬是扛了下来。

可是在战后时分,却有很多人已经无法再支撑得住。

很多没有喝药汁的人,已经完全倒了下去。

孙瑾姿得去为他们配药。

而晋楚裴也的确一直没有发觉孙瑾姿在场。

他在战后,带着亲卫一直不停的走访着手底下将士们的帐篷,观测他们的情况。

“殿下,他们的伤……我们需要大量的药草,还有大夫。”

疾风也被孙瑾姿留了下来。

“去找,找遍全城的大夫,把他们都带过来。”

这个时候,不是犹豫的时候。

时间就是生命。

一会儿之后,惊雷又匆匆跑过来。

“主子,大夫全都搜罗来了,但是……还是不够,还有药也不够。”

“怎么办?”惊雷看着自家主子那越来越黑的脸。

这个时候若是东楚之人再来冒犯,那他们的士兵,便只有一部分还有力气再战了。

“稍安勿躁。”晋楚裴目视前方,看着远处不停的在风中摇动着的大树,那里孙瑾姿正带着一队人拖着板车,架着满满一车子的药汁赶过来。

“姿儿。”晋楚裴看不出来,孙瑾姿这是想要干什么,不由得看着她,满脸狐疑。

“我之前看过了,他们之所以会倒下去,坚持不住,乃是因为风寒侵体,这是之前便一直在熬制的那种草药,很对症。”

孙瑾姿说着,便挨着一个帐篷走了进去。

里面的士兵衣衫未解,有些痛苦的皱着眉头,固执的忍受着。

“你会没事的。”孙瑾姿命人替他打了一碗汤药。

“姿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让大夫们做吧。”

这药若是管用,倒还好,但是,若是不管用的话,晋楚裴不希望大家都怪孙瑾姿。

毕竟,这人性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丑陋,你对他好的时候,他看不出来,你若是稍微待他不好了,他便马上有话要说了。

虽然他手下带出来的兵不敢如此想,只是,其他的人了,更别提此时,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晋楚轩在此。

为了他的利益,就算他不会有二话,但是,其他人了,他手底下养着的那些幕僚了?

他们也一定会推波助澜的。

“没关系的,殿下,这些药汁便是他们今日早晨用过的,一定会见效的。”孙瑾姿很相信她的师父,那毕竟是季子神医。

“是,我喝。早上的时候,顺子就是喝了这个药,而我没来得及喝,所以,他现在都没事,而我现在却是这样的。”士兵听得孙瑾姿这般说,立马主动灌了下去。

然后又有几个人见一了,立马主动上前来要药汁喝。

“给我来一碗。”

“还有我,还有我。”

“给我。”

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不一会儿,所有的缸都见了底,只是人太多,药汁有限,还有一些人没有喝到。

孙瑾姿看着他们难受的样子,十分难过。

“没事的,他们会熬过去的。”晋楚裴握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嗯,希望如此。”

晋楚裴让人把孙瑾姿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立马就要带着一批眼看着已经好起来的士兵出城奇袭。

只是点兵之后,突然听到有人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啊……”

接着,所有的人接二连三的都出了事。

明明还满满一军营的人,一会儿的功夫,全都瘫倒了。

“天啦。是药,是药出了问题。”

有之前没有喝到药的人大叫一声。

“你胡说,我们都没事。”反驳的人是之前喝过药的人。

“那他们,小胡,小王,还有大柱子,他们都是喝过药的人。”

晋楚裴一看事情居然又发展成了这样了,哪里还能出征,只得心腹属下去了城楼上,下了严阵以待的命令。

“殿下,此事可闹大了,今天上午就有一万多人都喝过那个药汁,下午便有两万多人……”

现在,他们全都倒下了。

所以,很能确定,的确就是皇子妃娘娘提供的那些药出了问题。

“封锁消息。”晋楚裴看着孙瑾姿所在的房间,心底里突然一凉。

不,他不相信,孙瑾姿会做这样的事情。

“殿下,娘娘那里是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孙瑾姿是何人,他们的任务,都是要将她给关押起来。

“不,不可能,不会是她,如果是她的话,为什么上午喝的人没有问题,而且也的确成功的抵御了寒气的侵蚀,他们现在都好好的,淋了雨也也没生病。”

“可是,殿下,你看看,上午没有生病只有一万人。而现在倒下去的却有两三万人。”所以,上午的药只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真正的大头只是下午的这些药汁。

晋楚裴的眉头皱起来,神情冷得可怕。

刘佳林说了几句见晋楚裴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面容之下很冷,冷得好似已经结了冰棱一般。

“殿下……他们……他们可都是随着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而不管他们了?殿下……”

刘佳林跪在地上,喊得很是大声。生怕他的声音一小,晋楚裴就听不到了似的。

“闭嘴,下去,孤要好好想想。”晋楚裴手一挥,身上银光闪闪。

“如果……殿下自已下不了手,待属下去。”

“你敢……”晋楚裴大喊一声。

孙瑾姿正站在外面,军营里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听到了他们的哭泣声,也看到了他们昏迷不醒的模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失魂落魄的看着面前的木槿。

这药是交到她的手上守着熬制的。

“我……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什么都没有干,什么都没有做。”木槿哭丧着脸,很是抑郁。

她明明想要好好的办办差事,可是现在发生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人看不惯她了,总是要跟她作对了?

“现在事情发生了,你也不必多说。”孙瑾姿说着,突然一把拉住了木槿的手,放到鼻间闻了闻。

无力的摇头。

不是她。

这些药里面都是用的最为普通的去风寒的药,而使得他们昏迷不醒的药也并不是什么致命的药,而是一般的附子,现在他们只需要用上一些节草,放到水里,熬制到水开,大家分着喝了就没有问题了。

可惜,现在他们大概都不会相信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