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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覃端了茶杯,替孙瑾姿续了一杯茶水,又递到孙瑾姿的嘴边来。

“小姐,你想多了,你是奴婢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小姐。”

孙瑾姿不解,挑眉看着木覃:“你别安慰我了。”上辈子,她就觉得她配不上晋楚裴,这辈子,大概又是如此。

“小姐,你何必妄自菲薄,难道你都不知道吗?大家都称赞你文采出众,所以,能够考得中宫里的女官,还道你骑术精湛,所以,轻轻松松的打败了上过战场的东楚公主,还道你天生丽质,长得漂亮,乃是京城里第一大美人。”

木覃掰着手指头细细的数着这一切的优点。

孙瑾姿几次挑眉,她实在是听不出来,木覃这难道夸得真是她吗?

“你没骗我?”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在别人眼里难道是这样的打开方式吗?

木覃摊手,看着木蓉:“木蓉姐姐你说说看。”

木蓉点点头,表示认同木覃的说法。

“姿儿。”窗户猝不及防的被人从外面推开。

木覃已经见怪不怪了,木蓉更是假装没有看到。

只是孙瑾姿睁大了眼眸。

“你不是应该陪着东楚公主在狩猎场的行宫里歇一个晚上吗?”

本来大家都是要回来的,却只有玉贵妃道是她们一行人难得出宫一趟,晋楚易便同意了。

“你不高兴。”所以,我不去了。晋楚裴的话语十分的简短,但是闪亮的大眼睛显得特别的真诚。

语气是淡淡的,好像没有带上半点的个人感情,却又让人听得动情动心不已。

“我高兴。”孙瑾姿“嗖”的站起身来。

却没有料到,晋楚裴便正是站在她的面前,一抬头便撞到了晋楚裴的怀里。

晋楚裴还以为孙瑾姿投怀送抱,手一伸,便将她搂得结结实实的。

孙瑾姿顿时大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闹了一个大红脸,挣扎了许久都不曾挣扎脱,只得小声的嘀咕着:

“你放开我。”

这样的天黑的夜晚孤男寡女搂搂抱抱的像个什么话。

“不放。”

晋楚裴突然就较了真了。

“为什么你想让我抱,就让我抱,不想了,就要逃,我不允许。”

晋楚裴难得有这般较真的时候,孙瑾姿听得心头微怒,但是一抬头间,却看见晋楚裴的眼神之中透着哀伤,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点一点的被拉扯着,撕裂着,痛到无以复加。

“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孙瑾姿突然莫名的有些憎恨自已,她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自恃有晋楚裴的爱恋,所以,她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他给她的爱意。

她重生不是来报仇,以及报答晋楚裴的吗?

她怎么能够来惹得他伤心了。

“别说……”晋楚裴突然抬头,捂住了孙瑾姿的唇。

他害怕听到,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

对不起,你放开我。

这些话,他通通都不想听到。

孙瑾姿情不自禁地被晋楚裴眼中较真所迷惑,不由得仔细看了看他,那弯俊眉星目之中,全都是她,又再次看了看,的确如此。

晋楚裴一点都没变,还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你该告诉我,你的不高兴。”

晋楚裴轻轻的说着。

在他看来,两个人相知,不是应该什么事情,都可以拿出来说的吗?为什么她可以一声不吭就这样直直的宣判了他的罪责了?

“我写给你的信,你可是未曾看过?”

晋楚裴突然了悟。

孙瑾姿不安的眨眨眼睛,她长长的睫毛好似有穿透力一般透过晋楚裴那件单薄的锦袍而触动着他的胸膛,让他的心跳也为之加速。

“是,还没来得及。”这是假话,也不算,是安慰晋楚裴的话。

因为她的确一早就宣判了晋楚裴的罪名,所以,她根本不愿意看。

“那我原谅你。”晋楚裴突然孩子气的用力把孙瑾姿抱了起来,冰凉削薄的嘴唇划过孙瑾姿微尖的下巴,悄悄的印下一个吻。

孙瑾姿轻轻的扭动着,跳了下来,然后主动搂住了晋楚裴的壮硕的腰际。

“我明日就看。”

此时夜晚,有鸟叫,虫鸣,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之声。

室内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却显得那般的安静,似乎时间就在这一刻定格住了。

他们如同岁月长河之中的化石一般,留下了永恒的足迹。

“你可还好?”孙瑾姿想起晋楚裴就这般把东楚公主扔在行宫之中,不由得关切的询问一句。

“无事,此事已然禀告过父皇。”

他当时是以他已经有了婚约,不想让未过门的皇子妃不高兴为由而摆脱的东楚公主。

其实,当时的晋楚易已经发现了东楚公主对晋楚裴的特殊的感情,知道此事再不能这般下去,如果长此以往,只怕要出大问题,还当真答应了晋楚裴,将那个任务转交给了晋楚平。

孙瑾姿低下头,不由得有几分羞涩,靠着晋楚裴的那张脸,已经火热滚烫。

心跳如雷,一直不停的催促着晋楚裴回府。

“记得看信函。”晋楚裴不欲太过逼迫孙瑾姿,见孙瑾姿的态度好些了,这才放心回了皇子府。

一夜平静无波的度过,可行宫之中,却是生出了一件事情,有内侍半夜里起夜之时突然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晋楚易震怒,虽则那失踪之人,乃是一个小小的内侍,可是他总能够联想得到,若是那令内侍失踪之人,岂不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进到行宫之中,若是哪一日,他心情不好了,便是要去取他的性命不也是轻而易举?

下令下去,让他们彻查,却连一点音信都没有,这般一来,原本晋楚易还想着要多住上几日的,也不愿意再住下去了,早早的命人收拾了,带着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的回了京城。

随行一同回京的便有司马玉珠。

看着京城宽敞的大街,还有处处人来人往,司马玉珠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六皇子想要离开她,别以为皇帝同意了,就可以摆脱了她。

“公主,那内侍咱们怎么处理?”

内侍失踪倒与行刺晋楚易之事无关,不过是有些人看到想要陪着人不在了,便不想随着皇帝待在那荒僻的行宫之中,从而使出一招攻心之计。

“你们可有露出行踪?”司马玉珠只关心这一点。

“阿泰儿的脸,还有怜儿的声音……”

“既然如此,杀了丢到悬崖下面去。”反正晋楚易想必也不会在意区区一个小内侍的存在。

几人齐齐领命而去。

“孙瑾姿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司马玉珠现在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关心,只一心一意想着要将孙瑾姿的事情调查清楚。

“公主所言全中。”

一旁的侍女低着头,神情很是恭敬。

“她好似身上有隐疾,每月里总有几日要去城外的感业寺里看神医。”司马玉珠这才知道,孙瑾姿看着活蹦乱跳的,居然还真的中了毒。

“查出来,那是何毒?”总觉得那毒好像有些眼熟,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不敢肯定。

“遵命,公主。”

司马玉珠这次带来的大晋朝的东楚侍卫和侍女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因而,十分能干,很快便从一些往事之事,寻到了孙瑾姿所中之毒的蛛丝马迹。

“极有可能乃是寒蚕毒。”

司马玉珠一听陡然站了起来。

“你可要说准了,此事不容尔等胡说八道。”

此毒乃是他们东楚特有的毒药,而且配方只掌握在几个人的手上,一般人也只是只知其名,根本不知其具体的模样,更不曾听说过,也没有见到过。

“此毒,奴婢在皇宫之中也甚少见过,因而,不能确定。”侍女虽然对毒比较有心得,但是,也只是隐隐听人说起过这般的毒药,并没有这个荣幸见过。

没想到到了大晋朝反而让她看到了。

“奴婢曾经读过兰老先生写过的毒经,上面好似有对这味毒药症状的记载。只是咱们对那孙二小姐的病症并不是很清楚,因而……实在是不能肯定,所以,还是请公主不要再管了。”

她们是奉了东楚皇帝的命令陪着玉公主前来和亲的,在公主的目的未曾达到之前,别的闲事是一律不能随便管的。

而这次玉公主,让他们还仅出手杀了人,还要对孙二小姐下杀手,他们其实已经算是违反了他们一开始的禁令。

“你们到底是本公主奴婢,还是我父皇的奴婢?”司马玉珠十分不悦的皱了眉头。

这群该死的奴婢就知道对她的事情进行干涉,讨厌的人。

“本公主警告你们,若是还这样干涉本公主的事情,此事本公主还非要管下去不可。”司马玉珠自小到大,便是东楚皇帝手头上的掌上明珠,乃是东楚国中最为受宠的公主。

长大之后,呼啸皇宫,就连军中,因着她的身手,也颇为有威信,这样一来,更是助长了司马玉珠任性的性格。

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时又岂会被这样一群婢女给吓到,她瞪着眼睛的样子,很有几分威武的模样,顿时把那些还欲要再行劝说的侍女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马上去查,否则,别怪我送你们回国。”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规规矩矩的去办事。

司马玉珠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她,东楚的公主绝不是只有她一个,而此次要选出来前往大晋朝和亲的公主,本来是一个最不受宠的公主。

但是,司马玉珠却是因为在点场上曾经见过六皇子几面,便被他果决的杀伐决断以及其他的风姿所吸引,早早的便发誓定要来到大晋朝,并且嫁入六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