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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瑾姿也没有想到晋楚裴会这样想自己,她跟清修不过是师姐弟的关系,却被他想的那么不堪。还是她在他的心里就这么的不堪。

心里有些失落,孙瑾姿只是低着头,不让晋楚裴探到她现在的情绪。

清修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同寻常,而这个六皇子一脸的冷峻,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般。

“六皇子,师傅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不若您先回去,等师傅回来,我会告知师傅您来过了。”

晋楚裴连头都没有抬,并不理会清修。只是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手中的茶还隐隐的冒着热气,他也就才来了没一会儿。

“怎么,耽误了清修师傅的好事了。”

目光隐隐的瞟向孙瑾姿,意有所指。

清修猛地抓向晋楚裴的衣领,晋楚裴也狠狠的抓着清修的手腕。

电光火石间,孙瑾姿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抬头就成了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急的连忙起身,将紫金暖手炉放在了坐上,就要去将两人分开。

“六皇子是来找麻烦的吗?”

孙瑾姿的手握在他的腕上,晋楚裴只觉得浑身一寒,眼睛瞄向桌上的紫金暖手炉时,隐约还能看大里面的火星,怎么她的手还会这么的凉。

刚想要开口,却看到孙瑾姿正看向清修,对他摇摇头。两人眉目间的交流,只让晋楚裴的火气蹭蹭的往上窜。连刚才自己的疑惑都忘在了脑后,先松开了手,也挣开清修的说,从蒲团上起身。

酱紫色的衣衫衬得他越发的清冷,“孙小姐对这位小师弟真是爱护有加,我也不便在此打扰了。”

孙瑾姿娇躯一震,她也不欲辩解,若是晋楚裴执意要如此想,那她也没有办法。

“六皇子请自便。”

原本还想着孙瑾姿会想要同自己解释一番,可是看她根本就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抱回了暖手炉坐在蒲团之上。并看不清她的表情,让晋楚裴的心中一阵不安。

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晋楚裴也不好意思再留在此处,略一停顿,也就闷哼一声,甩袖就往门外走去。

季子只是去山那边给一个老妇看了个病,想着今日约了六皇子品茶对弈,也就匆匆赶回,一进门便看到六皇子冷着一张带着薄怒的脸,向门口走来,略微有些诧异。

“六皇子这是等不及老夫了吗?”

季子抚了抚须,将背后的药篓摘下放在了门边,清明的目光迎向晋楚裴。

晋楚裴也看见了季子,微微颔首,心中也放松了一些。盛怒之下,他倒是忘了,今日不是来同他们置气的。所以,他本没有必要先行离开。

“哪里,只是觉得屋子里憋闷,所以出来透透气。”

季子也不戳穿,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木覃,也看向了屋子的方向,没有看见孙瑾姿,却看见清修站在门口,目光看向这边。

料想定是刚才发生了些什么,晋楚裴来过几次,明里暗里对自己这个女徒弟都很是感兴趣,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六皇子还是去屋里等候一会儿,老夫去清洗一下就过去。”

亲自将晋楚裴引向屋内,见孙瑾姿坐在他惯坐的蒲团上,也不在意。

听见脚步声,孙瑾姿也抬头,看见晋楚裴时,目光虽有复杂之意,却也一闪而过,随即便看向了季子。

“师傅,您回来了?”

季子点头轻笑,停留在孙瑾姿身上的目光却随即一顿,快步而至,上前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怎么中了这么复杂的毒?”

孙瑾姿微微有些疑惑,她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她自己都不知道。

晋楚裴的目光紧了紧,目光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孙瑾姿,这个女人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都不知道。而孙府中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连一个姑娘都不放过。

“师傅,这毒可有办法解?”

清修心中也很是心疼,他听师傅说过,当年他从人贩子手中捡回这个小姑娘时,她就是被人偷带出府给卖了。只怕这些事她都不记得了,若不是从她身上找到她身份的线索,恐怕她现在就要流落在外了。

如今,她又被人如此的暗害,在师傅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中了如此复杂的毒,这孙府孙瑾姿怕是不能呆了。

“师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毒,但是这会不会跟我前几日服用的狮子花粉和碎灵散有关?”

孙瑾姿见季子面犯难色,便知道这毒不好解,但是若是将自己中的毒告诉师傅,他应该也能查到她到底体内被中下的是何种毒。

碎灵散是季子研制的毒,说是毒,其实只是让人昏睡不醒而已。又叫做假死丹,里面的药材都不出奇。即便是跟狮子花粉一起服用也不会有什么毒性。

“给为师一些时日,我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连同晋楚裴下棋的精神都没有了,告了声醉,季子便进了药房。跟孙瑾姿相处的这几年,他对孙瑾姿的感情早已超过了师徒之情,更多的是将她看作自己的女儿,就是清修也是比不上的。

自然不可能看着她如此受苦,而且说不定因为那日的疏忽,她就会毒发身亡,这更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晋楚裴也不怪罪,那次得季子出手相助,解了那瘟疫之灾,两人便有了私交,后来更因为孙瑾姿,晋楚裴才私心过重,与季子来往更加频繁。

“六皇子,师傅今日不能与您对弈了,那您”

清修开口,意在赶走晋楚裴。晋楚裴思虑过重,并没有听清清修说的是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目光不是的瞟向孙瑾姿。

孙瑾姿黛眉微蹙,却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上一世,她到死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何异常,这一世怎么会有这种啰嗦。

难道是重活一世,一切都改变了,还是上天对她有所惩罚。有得必有失,那如果她逆天改命,晋楚裴会不会有事?

抬头去找寻晋楚裴的身影时,晋楚裴也正看着她。神色一梗,又低下了头不让他注意到自己的情绪。

晋楚裴却并没有错过孙瑾姿眼底的那一闪而逝的担心,她为什么会担心自己,她更应该担心的不应该是她自己吗?

心里有惑,但是晋楚裴现在却并不想问出。隐隐的,在担心之外,他是有些窃喜的。会担心自己不管是什么原因,那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或许刚才只是自己太过冲动,误会了什么。不过,作为男人,他不难看出,清修对孙瑾姿是有些特别的,或者他只是还没有意识到这份情愫。

孙瑾姿心里满是疑惑,以前没有同自己接触,晋楚裴也是安然无恙的。是不是只要自己跟他再无接触,他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比起那些名利权势和高位,她更希望他能好好的,即便平凡,也能长命百岁。

“六皇子是想留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吗?”

晋楚裴原本只是担心她,却没有想到孙瑾姿却问出这样一句话来,让他心中一痛,只觉得很是失望。

“清修,我腿麻了,你扶我起来去后山走走吧,我最喜欢你摘得红叶了。”

清修斜睨了晋楚裴一眼,弯腰就去扶孙瑾姿,将狐裘给他拢了拢,又细心的从房中的碳盆里夹了几块烧红的炭块放进了孙瑾姿的暖炉。

“六皇子自便吧,在这里不用客气。”

晋楚裴听着这句话从孙瑾姿的口中说出,只觉得分外的刺耳。他倒是有多被人嫌弃,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赶来赶去。

孙瑾姿和清修并没有再多停留,晋楚裴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清修的手扶着孙瑾姿的身侧,同样的白衫让两人看起来很像是壁画上的一对佳人,乍看之下,只觉得很是刺目。

放在膝上的手紧紧的握握,又松开。晋楚裴只觉得一切都太过突然,他答应过母妃,不去可以纠缠,可是,每当遇到孙瑾姿,他就觉得浑身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想向她靠近,却又总是太过敏感,忍不住去伤害她。

起身站在门口,日光照在身上,晋楚裴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遍体生寒,或者这就是孙瑾姿的感受吧,也许她的感受比自己的更为浓烈。

木覃看了看晋楚裴,又看了看孙瑾姿和清修离开的方向,不由得埋怨清修的多事,如果不是他在,和小姐去摘红叶的应该是六皇子才是。而且,小姐明明是喜欢六皇子的呀,偏偏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让她去问问六皇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不敢。

想了想还是朝着门外的方向奔去,她还是要去找小姐,告诉小姐,现在六皇子是多么的悲伤,小姐肯定会心疼的。

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晋楚裴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面上的纠结和沉痛一览无余。一想到孙瑾姿有可能会离自己而去,晋楚裴就觉得心痛。他不能放她离开,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孙府的那些人,不管是谁,他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