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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纯摇头:“不是的,是我们欢欢在这里住院。”

“住院?那孩子怎么了?”肖梅是知道欢欢的,也见过好几回,不过对何以纯和杨梅两个单身女人收养个捡来的孩子很有点不以为然,要不是何以容向她打听过几次孩子的事,她是完全不会关心的。

“孩子生了病,有点麻烦。”

何以纯本来不想细说,肖梅却追问道:“到底得的什么病呀?怎么不在你上班的医院治呢?”

“是白血病,这边医院有这方面的专家。”

“白血病?这还真是个超麻烦的病。我就说你们好好的干嘛非要领养这种来历不明的孩子,养得不好,一堆麻烦,养好了,哪天人家亲生父母找上门,就算你们不肯还,孩子大了多少也会向着亲生的爹娘,你们这真是何苦了......”肖梅念叨着,见何以纯脸色不太好,便住了嘴:“算了算了!已经这样了,说也没用。孩子住哪个房?带我过去看看,等一下,我先上一下厕所。”

何以纯点头等在厕所门口。这个大伯母人并不是很坏,就是嘴巴比较利害,她一直有点怕她。但怎么样都是长辈,不管说什么也只能听着。突然想到这两天忙着欢欢的事,回西安后都没给何以容打电话,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们走那天,何以容是很不高兴的。当时秦晚来和小姨还瞒着她没说欢欢生病的事只催着她一定要走,弄得她也挺过意不去的。

“好了,走吧。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医生说发现得早,应该还好,今天刚开始化疗。”

“一定要化疗吗?听说化疗的副作用很大,孩子受得了吗?”

“......也只能听医生的。”何以纯简单回答,她只是护士,学过的只有护理之类,也不知道怎么治病,更别说这么麻烦的癌症。

“这个病听说现在是能治的了,不过要化不少钱吧?”

何以纯没吱声,肖梅又道:“你们还真是捡了个大麻烦!”

“大伯母,一会儿您别在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何以纯忍不住停步抗议,肖梅要是去了病房,还一会儿说孩子是捡来的,一会儿说是大麻烦,那真没必要去看了。欢欢现在也能听懂一些话了,不像一两岁的时候,肖梅爱怎么说都行。

“知道了知道了,已经这样了,好歹也是姓了何,我去孩子面前说什么说!”

进到病房,肖梅看到欢欢病床旁坐着英挺俊朗的秦晚来很有些诧异,几年前她是见过秦晚来的,而且印象还挺深刻。

“您来啦。”何以容生日的时候,秦晚来和几个跟她关系较好的同学也是去过何家的,自然也认识肖梅,见了她马上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你......你是以容的大学同学对不对?”肖梅装着思索了一下才问,其实她对秦晚来印象很深,基本上是一清二楚。当初,她是挺喜欢秦晚来的,还劝过何以容考虑他,何以容却说何以纯喜欢他,所以不考虑。也因为这事,肖梅对何以纯是越发不喜欢了。因为她想着,自个儿女儿要是找了秦晚来这样优秀又是本市的男朋友,也就不会跑去北京那么远的地儿了。

“是的,阿姨您来这里坐。”秦晚来将椅子让了出来。

“这孩子......”肖梅见药水挂钩上还挂着两三袋药水,再看孩子挺漂亮的小脸没精打采的,表情也沉痛了几分,“欢欢痛不痛?奶奶也不知道你生病了,什么也不带,欢欢想吃什么,奶奶下次给你买。”

欢欢也就在何承宗夫妇忌日和大年大节的时候见过肖梅,认倒是认识,但不怎么亲近,听她问话没回答,只是摇头。

“化疗会影响孩子的胃口,暂时可能没什么想吃的。”何以纯解释道。

“这么小,还真是怪可怜的。”上一次见面还是正月十五,那时还活踹乱跳的孩子这会儿就躺在了病床上,肖梅还是心有戚戚然的。孩子其实还好,她这个年纪的人才更怕生什么大病。

“一晃你们毕业也这么多年了,好些年没见你了。以容又去了北京,你们也没见过了吧?”肖梅看了会儿孩子,仍是转头来和秦晚来说话。

秦晚来也不隐瞒:“今年倒是见过以容了,前些天在上海还见着了。”

“是吗?前几天刚见过?那我们以容还好吧?”肖梅连忙追问。

秦晚来看了何以纯一眼,见她垂了眸似乎有点异样,便简单答道:“她挺好的。”

“真的吗?那就好。”肖梅真正烦恼起来:“我总觉得以容最近有点怪怪的,这两天本来打她电话想跟她说说她爸的身体不好,让她有空多回来。她要不是不接,要不就说不上几句就挂电话,问她有什么事她又不肯说。”

听肖梅这样说,何以纯抬了头,眼里很有些担心起来。何以容和许瑞安的事只怕还是处理得不好,自己说走就走,她心里不高兴,身边没个人安慰劝导,会不会走什么极端呢?

想了想,何以纯冲肖梅道:“大伯母,您如果得空的话,可以去上海看看以容姐的。”

“啧!你以为我不想去吗?我也说过几回了,她总是拿各种话来推托,连住在哪里都不肯告诉我,我怎么去看?”

“这样啊......”何以纯思忖着,越是这样越是得赶紧给何以容打个电话才行了。

正想着,肖梅又换了话题继续问秦晚来:“你也是来看欢欢的吗?你和我们以纯现在是......”

“是啊,来看欢欢,我和以纯是......朋友。”秦晚来知道肖梅问话的真正意思,以纯的父母不在了,她也算是以纯的长辈,秦晚来本想说仔细点,看何以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觉得场合不对,也只能说是朋友了。

“哦......”肖梅将秦晚来和何以纯来回看了两眼,也没刨根问底,“孩子病了,以纯也没跟我和她大伯说,如果不是在医院帮她大伯拿药还不知道出了这个事。我今天就不多待了,过两天再来看孩子,大概还要住多久?”

“昨天才入院的,医生说先住两个星期。”

“那好吧,我回去和你大伯说一声,明后天再过来。”

“大伯身体不好,还是不要麻烦了,我过两天去看大伯。”

“他那些个病吃着药应该没事,孩子病着,你得照顾,不过去你大伯也不会怪你的。”肖梅说完又和秦晚来客气了几句才离开病房。

“以容姐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得给她打个电话......”何以纯正说着,欢欢有些难受地呻吟起来。

“妈妈,我手痛......”

何以纯连忙去检查针口,见针没什么异常,知道可能是药水的问题,有些药物在注射时会让病人有些疼痛或不适,只得安慰道:“欢欢坚持一下吧,等药水打完了,我们去附近的公园玩好不好?”

欢欢现在才开始治疗,反应应该不会太大,人还能精神点,不打针的时候出去走走没问题,比一整天都窝在病房里要好。

“好吧。”小丫头无可奈何地道。

欢欢算是很配合的孩子,这会儿喊难受肯定是真难受.秦晚来看着很是心疼,“这种红色的是什么药?是不是很难忍受?”

“这个药,我也没有经手过,不是太清楚。”何以纯看了一下药水袋上的名称摇了摇头。

“那我去问问医生吧。”秦晚来准备去问一下主治医生.

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周立人胳膊下夹着一个文件袋慢悠悠进了病房。

“怎么样?这个药水打着小家伙的手可能会觉得有点胀痛,可能还会有点头晕,想睡。”周立人看了一下正在注射的药水道.

“欢欢刚刚说是有点痛,不会有什么事吧?”何以纯连忙问。

“没事,是正常的药物反应,不过现在这些药孩子都是第一次用,你们多注意着点,不管有什么反应都随时跟我说。”

“好,谢谢您周医生!”

“不用谢!”周立人似随意看了秦晚来一眼,才将胳膊下的文件袋递给何以纯道:“这是和白血病相关的一些资料,你可以看看,平时要注意些什么,饮食方面的,护理方面的都有介绍,你自己本来也是学护理的吧,应该一看就明了。”

“谢谢谢谢,您考虑得太周到了。”何以纯十分感激地接了过来.她本来也是想要仔细查一查或者打听一下这些东西的,没想到医生会送材料给她.看来选择到这家医院是正确的,她以前可没见过医生会这样做,这位医生实在太负责任了。

周立人又仔细看了看孩子才道:“孩子还好,她若是觉得困,睡一下没事的。有什么问题就让护士叫我。”

“好的,谢谢您!”

见何以纯这样客气,周立人也没说什么,看过孩子就准备离开,旁边的陈红连忙问:“医生,我儿子今天像是有些不舒服,您帮忙看看......”

“你找他的主治医生吧。”周立人丢下这么一句,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就出了病房。

陈红撇了撇嘴嘀咕道:“现在这医生都什么德行啊,人都来了,帮着看一眼怎么了!”

周立人虽然四十多岁,人到中年,但也是斯文儒雅一表人材,单从外表看,比姜成军那种将军肚身材可是强了N倍了。再加上看何以纯等人对他这样客气,肯定是个不错的医生,陈红本想巴结一下,不想对方却是理都不理,自然十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