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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科扶着墙站起来,又费了老劲把这个“滑板少年”给拉起来:“你说我是不是脑残,怎么跟你这么个脑残一起出来。”

    高晓天眼泪都出来了:“哥,我疼,快送我去医院打破伤风,这钉子上全是锈啊。”

    两人用一种奇怪的姿势,一起搀扶着挪到了车上,高晓天是开不了车了,金科一脚油门,车子摇摇晃晃的朝医院奔去。

    进了医院,两人在急诊等着医生,金科腰都直不起来了,护士全围着高晓天。两人被分别推进两个房间,等高晓天的脚伤口处理完,听到小护士在谈论金科的腰。

    “他的腰怎么了?”

    “不是腰,是脊椎,他脊椎以前受过重伤,这样的病人每到变天就会疼得直不起来,他还能忍着痛把你送来,真是奇迹了。”

    高晓天看了眼还关着门的病房,吃惊、感激、疑惑、担心一并涌了出来,他不知道他之前经历过什么,从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他能看出金科虽然面上贪财,嘴上也不饶人,但其实人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跟自己是情敌,他还真是个不错的朋友。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交代金科和高晓天这一周不要乱跑,金科哼一声:“没钱,医院包我吃住我就住院。”

    高晓天在一旁说:“哥,我已经把我们的医药费住院费都交了,你就放心住吧。”

    金科转过头来,眯着眼看了他一会:“你傻啊,我这旧伤,住这跟住家里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把住院费直接给我!在说了,每天看着你这二姨子,我还能好吗?”

    高晓天也习惯了他的毒嘴,努努下巴:“钱我已经交了,住的双人间特护病房,你要不住可以现在就走。”

    “特护病房?”金科寻思了一下,看到穿粉色护士服的特护小护士端着药瓶过来,他吹了声口哨:“住,为什么不住,不住白不住!”

    知道两人受伤,温姝下了班就火急火燎的赶来探病,高晓天仗着受伤,张着嘴撒娇让温姝喂饭,金科在旁边床踢了他一脚:“你伤的是脚不是手,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温姝把饭盒往两个猪队友床边一放:“赶紧吃饭吧,这一周就先暂停黑狼的事,等你们好了再说,我也正好跑跑报社里的事。”

    她没说什么事,但金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两人默不作声拿起饭盒吃起来,等温姝一走,两人就慢慢挪到楼道里抽烟,高晓天不能下地,坐着轮椅,由金科推他出去。

    一个穿着短裙的漂亮姑娘提着盒饭走过,袋子里一包纸巾掉在高晓天的脚边,高晓天捡起来:“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姑娘转回头,看到帅哥眼前一亮,腼腆的看着他:“什么东西?”

    高晓天扬了扬手上的纸巾:“我的电话号码。”

    姑娘红着脸过来接过纸巾,看了看:“号码呢?”

    高晓天失笑:“忘了,下次想起来再给你。”

    姑娘走后,旁边的金科眯着眼吐出烟圈:“雕虫小技。”

    刚说完,一位穿着长裙的姑娘提着一袋子橙子走过来,走到金科面前时,一片卫生巾忽然从她包包里掉了出来,正好掉在金科脚边,金科摁灭烟头,也想学高晓天那招,但卫生巾不好说,他看了眼姑娘袋子里的水果,说:“姑娘,你的橙子掉了。”

    姑娘疑惑转过头,看到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叫她,又看看地上的卫生巾,瞪他一眼:“你吃了吧。”

    高晓天在一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金科瞪他一眼:“信不信我让你自己走回去?”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高晓天忍着笑,请金科把他推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温姝就按娜姐的吩咐,穿了一身运动服,前往离她家不远的嵩山小区。

    她出门的时候时间还早,她骑了一路的公共自行车,到小区门口,这才慢慢走到了小区里的湖边。

    远远的,她就看到娜姐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类似拖把的毛笔,沾着湖里的湖水,然后在湖边的平地上不停的写着,娜姐写的行书线条流畅,笔画有力,不时引来一些晨练的书法爱好者驻足观看。

    温姝跑过去跟打招呼,娜姐让她坐在不远处看着,她要钓“鱼”。

    随着气温上升,她前面写的水字很快被蒸发干,娜姐一遍遍的不停重复,直到一个六十出头的男人在她面前停下来。

    “笔法不错啊,如果气势再足些,就更大气了。”对方仔细看了一会,点头评论道。

    “过奖了大哥,我也只是练练,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对了,您一看就是行家里手,您能不能指导指导我?”

    “指导不敢,切磋倒是没问题,你经常在这写字吗?”

    “我以前在北山公园写,现在那边要扩建,没地方练了,所以就转到了这边。”

    “哦,”对方点点头:“我对书法也有些拙见,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切磋探讨,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对方已经对娜姐充满好感

    “您叫我小孙就可以了。”孙娜淡淡一笑,不娇柔不造作,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我虚长你几岁,你叫我任大哥吧。”

    娜姐点点头:“任大哥,您喜欢哪种字体呢?”

    “我喜欢柳体……”

    两人从书法开始,浩浩不绝的越说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任屹的电话响起,两人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喂,老婆啊,哦哦,不好意思我都忘了,哎呀,我遇到一个朋友,聊开了就忘了时间,对了,你说的那个野生核桃,我昨天去市场看过了,这个时节都是本地核桃,哪还有什么野生的啊,乖,听我的,其它核桃也行嘛,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啊,等我回去再说吧。。”

    任屹挂上电话,不好意思的对一旁的孙娜说:“我这老婆啊,刚怀孕不久,这孕妇他就是脾气无常,想到什么就要什么,最近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非要吃那野生的野山核桃,你说这时节,我上哪给她弄这个去啊?再说了,现在的核桃,哪里还有什么野生的啊,那野生的核桃多难找啊,真是的,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研究字体吧。”

    任屹热情不减,跟孙娜又意犹未尽的聊了会,才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孙娜收拾好长杆毛笔家什,向温姝走去。

    “看到了吗?刚才那位就是你周一要去拜访的阳光医院的任主任。”孙娜朝走远的任屹的背影努了努嘴:“我帮你查过了,他上一年刚离婚娶了个年轻小老婆,他跟小老婆在这刚买了套二手房,小老婆今年刚怀上。”

    温姝吃了一惊,没想到娜姐竟然调查得这么仔细:“您是早知道他来这里吗?”

    孙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知己知彼才能心中有数,这些都是做记者的必修课,把前期的工作做好了,后面的自然会水到渠成。今天没白来,温姝,你一会到这个地方买一箱野生核桃,要特级的,价位不用考虑,记得拿发票。”孙娜说完,从手机里发出一个地址信息给温姝。

    “核桃?城东区八宝路元宝巷19号?”温姝把手机上的信息读了一遍,城东离这边西城区有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这个八宝路到底在哪里?她这个本地人听都没听过。

    孙娜看出温姝的疑惑,郑重其事的叮嘱说:“别小看了这箱核桃,它可是你的敲门砖,这个姓任的客户他妻子刚怀孕,十分想吃这野生核桃,这个季节可不是哪里都能买到新鲜核桃的。”

    顿了顿,孙娜继续说道:“刚才给你的地址是个专卖各地特产水果干货的批发仓库,东西都是每天从外地空运过来的,价格不菲,但都很新鲜,位置比较偏,不太好找,没有铺面只有仓库,一般只有熟客才知道那里,这也是我以前卧底采访水果批发地头蛇的时候知道的,这个店的老板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送礼买水果,一般都上那买。这个时候买野生核桃,整个锦江市大概也就那儿有得卖了,对了,你去的时候,报上我的名字,老板应该会给你挑最好的。”

    温姝点点头:“谢谢娜姐”。

    孙娜看着她:“不用谢我,我不仅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只有拉到广告,贾政经才不找你麻烦,你才能安安心心的去查黑狼!”

    温姝看着眼窝深陷的娜姐,用力点头。

    照着手机上的路线图,温姝打了个的士去到水果批发站,虽然有路线图,但位置比较偏,的士也是绕了很久才找到这仓库。

    温姝按照娜姐的要求买到了一箱野生特级核桃,结账时温姝报上了娜姐的名字,老板果然转身又挑了一箱,让温姝把那箱还下来。告别老板,温姝一手提着一箱十斤重的核桃,走到路边打车。

    东城这边地段偏僻,人流相对冷清,租金便宜,所以很多公司的仓库和物流站都设在这里,除了厂区的车子和私家车,过往的出租车极少,温姝等了好一会也没见着一辆,她不禁后悔没让刚才的出租车等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