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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聂秋欢垂下了头,“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用餐。”

“是,温小姐早点休息。”滑树轻声带上了房门。

聂秋欢端起床头边的一碗饭,往嘴里送了一口。

她的心里还是充斥着一抹不安。

榕昀的脸色刚刚很惨白,她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以为是灯光的问题。

但现在想想,榕昀的声音似乎也隐忍的过分啊……

一想到这些细节,聂秋欢就没了胃口,但顾忌着腹中的胎儿,她还是逼着自己,吃下了一碗饭。

聂秋欢坐着发了好一会的呆后,才犹豫地考虑着,要不要给榕昀打个电话。

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准备向榕昀问个究竟。

可她的目光扫向床头边,就蓦地想起她被榕阳炎抓去时,她的东西似乎都被扔掉了。

她此刻,根本没有通讯工具啊……

略显无奈地笑了一声后,聂秋欢才下了床,开了门,准备出去打个电话。

一直守候在门边的滑树一听到开门的动静,便立即拦住了她,恭敬地欠了身,“温小姐,有什么事让属下去做就好。”

聂秋欢被他猝不及防的出现吓了一跳,稳下了心神后,才淡淡地吩咐道,“阿树,你的手机借我,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是。”滑树没有任何犹豫地掏出手机,递给了她。

“我用完便还你。”

“没事的温小姐,你尽管用,属下暂时用不着。”

聂秋欢回了一抹微笑,“谢谢。”

又上了车,聂秋欢拨了榕昀的号码。

“嘟嘟嘟”声不过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

但聂秋欢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手机里就响起了榕昀那略显焦急的声音。

“阿树,怎么了?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聂秋欢捏紧了手机,沉默着,还是没说话。

榕昀这时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滑树一向是极怕自己的,他万不敢对自己沉默。

所以,打电话给自己的,百分之百是小蠢货了……

他便软下了声调,“是你吗小蠢货?”

聂秋欢闷闷地“嗯”了一声。

榕昀笑出声来,“吃过了吗?”

“嗯。”

“不困吗?”

“睡不着。”

榕昀察觉到了她心情的低落,笑着问,“怎么了小蠢货,谁惹你不开心了?”

聂秋欢闷闷地回道,“你没来陪我我睡不着。”

榕昀脸上的笑顿了一下,才又回道,“小蠢货,阿树都跟你说了吧,我今晚可能有些忙,我明天陪你好不好?”

可事实上,他哪里是因为工作忙才不能陪她的。

他后背烧的有多严重,他是清楚的。

他担心小蠢货会看出什么,他不想让她担心自己,所以这才找了借口避开了她。

只要熬过今晚,明天后背的疼痛就会减轻了。

聂秋欢有些不满他的回答,但也没有过多的纠缠下去,只是轻声说道,“那明天我想请一天假,我要回温家一趟。”

“好,依你。”

“你、你不要忙到太晚,早点休息。”

榕昀笑道,“放心吧小蠢货,今天吓坏了吧,你也要早点睡。”

“我待会就休息了。”

“对了小蠢货,我已经让滑树留下来了,你有什么事就吩咐他。”

“嗯。”

“那小蠢货,晚安。”

“晚安。”

聂秋欢挂了电话,便把手机放在了床头边,愣怔地盯着雪白的壁顶,没一会儿才缓缓闭上了眼。

……

榕昀其实一直待在医院,到了深夜的时候,他才悄悄进了聂秋欢的病房。

她已经睡着了,睡颜很恬静。

榕昀轻声地走到她的身旁,弯腰在她的唇瓣处浅吻了一下,才又轻声带上了房门。

滑树还守在门外,榕昀淡淡地吩咐他,“今晚辛苦你一次,好好看着她,不许出半点差错。”

榕阳炎会对小蠢货出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所以,他必须确保小蠢货的安全。

滑树没有任何的不满,恭敬地回道,“是老大,你放心,属下会一直守在这里。”

“我今晚要回榕家祖宅一趟,明天……”他的语气顿了一下,才犹豫地说道,“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过来,如果我不能过来,知道怎么跟她说吧?”

“是,属下知道。”

“还有,她明天要回温家,她如果不愿意让你跟着,你就暗中偷偷的保护她。总之,你最近的任务便是好好保护她。”

“是。”

榕昀听到他的保证,才松了一口气。

不放心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迟疑了几下,还是迈开了长腿……

榕昀回到榕家祖宅已是深夜十点多。

漆黑的夜幕下,榕家祖宅只露出个阴森森的轮廓,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榕阳炎早就料到了他会回来,便命一位佣人守在门口。

那位佣人看到了满脸森寒的榕昀,心尖立即颤了一下,却还是努力地说道,“大少爷,家主正在客厅等您。”

榕昀理都没理他,直接朝着客厅走去。

出乎意料的,此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除了榕阳炎,竟然还有榕彭祖!

客厅的气氛,随着榕昀的到来,一下子变得紧张压抑。

榕彭祖面无表情的看着榕昀,那布满皱纹的老脸,此刻看着竟有些诡异。

可榕昀在他的注视下,依旧沉稳,淡淡地说道,“你们到底要赶走我身边几个女人才会停手?”

他又动了下身体,讥诮地勾起嘴角,看向榕彭祖,“老家主,害了母亲不够,你也想让我重蹈父亲的覆辙吗?”

一听到他的这话,榕彭祖那浑浊的双眼猛地迸射出一阵寒光,他拿起身旁的拐杖,往地上重重地敲了几下,阻止了榕昀继续说下去。

“我花了那么多的精力栽培你,不是为了让你和无关的女人谈情说爱的!”

因为愤怒,他的额头上突然现出了可怖的青筋,又朝着榕昀吼道,“那个聂秋欢没资格,这个温绮念更是没资格!”

榕昀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终是冷了脸,讽刺不已地笑出声来,“那还真是枉费了你这么多年的苦心。”

榕阳炎一直坐着,他早就收到属下汇报来的消息,所以,他是知道榕昀的后背被大火严重地烧伤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