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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晚春折起那方丝帕,叹息说:“不知道。”

    夏墨翰的心向下沉去,有种不可诉说的失落和惆怅。他想起来,出院后,当他第一次以沐晚春男友的身价,拜访沐家时,他就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这个叫做“刘加加”的女孩子。

    每次去沐家,都是刘叔热情地引他进去,再微笑着送他走。甚至有一次,夏墨翰就想问一下沐晚春,这些年,刘叔一直呆在沐家,为什么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家人。话在嘴边,硬是没有说出来。

    沐晚春看到夏墨翰有些落寞地神色,知道那件事情,那个送给他丝帕的,叫做“白雪”的女孩,恐怕这一生,都将牵引着他的思绪,成为他心头不可抹去的秘密。

    想到这里,沐晚春心中有点酸涩。她真想看看,那个白雪,到底是何方神圣。她身上究竟有什么,是让夏墨翰魂牵梦绕的。

    “墨翰,你跟我去沐家吧——那里,保存了一些,我和加加少女时候的照片,你去,认一认,也许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呢?”沐晚春起身,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冷淡了,“也许你看了她的相片,就能想起来,那些失去的记忆了呢……”

    夏墨翰上前一步,将沐晚春搂在怀中,他满怀愧疚地说:“晚春,抱歉,我不应该,不应该揪着事情不放……”

    沐晚春摇头说:“没有,你没有错。那是你的过往,你应该,也有权利知道,曾经发生的事情。”

    怀着复杂的情绪,夏墨翰跟随沐晚春去了沐公馆。

    刘叔一看到夏墨翰的车子,就赶紧打开了大门,笑着招呼他进去了。只是,刘叔透过车窗看到沐晚春时,神色有点诧异。

    这是沐晚春从国外回来后,第一次返回沐公馆。

    云姨一看到夏墨翰带着沐晚春回来,就赶紧支开了所有人,并将他们带到了云姨自己的卧室里。

    云姨拉着沐晚春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尔后母女两人,搂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夏墨翰的心情,也跟着有些黯然。

    哭过之后,沐晚春带着云姨和夏墨翰,进入到自己曾经的卧室,找出了自己放在柜子里的,加了密码的百宝箱子。

    输入密码,打开百宝箱,沐晚春取出一方丝帕,那是一方和夏墨翰手中那一方,一样的手帕。不同的是,沐晚春手上的这方,上面绣着几朵红梅,和她的名字。

    将丝帕递到夏墨翰手中,夏墨翰将两方丝帕放在桌子上对比,确认无疑,它们是一样的材质,甚至连时间,也应该是一样的。

    云姨疑惑地看着夏墨翰和沐晚春,皱眉问:“晚春,我记得这丝帕,不是你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吗?你那时候刚好在学刺绣,于是就自己绣了这图案。只是,这丝帕,有什么问题吗?”

    沐晚春勉强地笑了一下,却问云姨:“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对了,云姨,我刚才看到刘叔,他看起来老了一些,加加她,现在在哪里?沐家就算是刘叔的家,可是加加她,才是刘叔唯一的亲人呀……”

    云姨叹息说:“可不是吗,这些年,沐家出了这么多事情,都是刘叔一个人在撑着,特别是前几年,整个沐公馆,也就只有刘叔一个人在打理,他年纪大了,身边又没有人照顾,可不是越来越显老了?至于加加,这个孩子,也真是倔强,不知道和刘叔闹了什么别扭,这些年,愣是没有回来过……”

    “云姨,会不会,这个,加加她,出了什么事情,甚至,已经不在人世了呢?”夏墨翰插嘴说。

    云姨先是诧异,然后却坚决地摇头否认了:“不会的。根据刘叔的说法,每隔一阵子,加加就会联系刘叔,询问家里的事情,报个平安。我听刘叔的意思,加加就是在国外,只是太忙了。顾不上回来,也顾不上管他。刘叔虽然也有遗憾,但是我看刘叔的样子,对加加这孩子,是很自豪的……”

    “云姨,加加在国外,到底做什么工作?这些年,就算再忙,总能抽个时间回来一趟吧?我觉得加加这样的行为,不太合常理。以前,加加对刘叔,是很体贴的。她又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对别人是这样,对刘叔就更好了……”沐晚春陷入了沉思。

    “晚春,你说得对呀。加加这个孩子,长得漂亮,又温柔善良,又有礼貌又聪明,见过她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所以,我想着,她是不是在国外成家了,既要工作还要照顾家庭,所以不能分身……”云姨试探着说。

    “这些都是你们的猜测。真相到底是什么,可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夏墨翰听了大家对刘加加的说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对这个刘加加,更加好奇了。

    这时候,沐晚春取出一本相册,和夏墨翰坐在一起,指着一张沐晚春和一个清秀淡雅的女孩合影的照片,说:“这个,就是加加了。”

    夏墨翰看着那个和沐晚春挽着手的女孩子,她脸上含着一丝浅笑,面容清秀,目光深沉,好像那双眼睛里,含着化不开的忧愁,但那丝忧愁却被脸上的笑容,掩盖了。

    “晚春,你不觉得,她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吗?”夏墨翰问。

    “加加的这双眼睛,很漂亮,好像会说话;又好像,能看透人的心思。我的很多心事,都被她看穿了,我在她眼里,一点秘密都藏不住。”沐晚春的声音里,含着一丝苦涩,“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我15岁那年,她比我大一些,和你同年。那一年,刘叔把加加从老家接过来,因为刘叔离婚后,加加一直跟着她妈妈,后来,她妈妈再嫁,她就来到了沐家,和刘叔一起,住在沐家的花园里,帮刘叔打理花园。她心灵手巧,又勤劳又聪明,沐家所有人都喜欢她。可惜,她大学一毕业,就离开了S市,去了国外。这些年,我也很怀念和她一起成长的那几年,欢快的时光……”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S市的?”夏墨翰问。

    “就是,就是你出了车祸的,那几天。她好像很着急,那个时候,我全身心都在你身上,就没有过多的关注她……”沐晚春想起来,还觉得有丝遗憾。

    “这么巧?”夏墨翰笑着说。

    正在这个时候,夏墨翰的手机响了,是夏天打来的。他告诉夏墨翰,柳千绿抓住了一个男人,关在郊外一个荒废的垃圾场里,正在折磨他。而那个男人,就是柳千绿之前的男友,高飞。

    “盯着他们。我马上过去。”夏墨翰交待夏天。他有预感,这个高飞和柳千绿之间,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么了?”沐晚春问。

    “接下来,可能有一出好戏要登场了,你愿意和我一起看吗?”夏墨翰笑着问沐晚春。

    “既然是好戏,那当然不能错过了。”沐晚春说。

    郊外一家废弃的垃圾站里,柳千绿坐在一间破败又零乱的房间里,一边抽烟一边拿着一根皮鞭,抽打她面前被捆绑住的男人,那男人被剥光了衣服,只剩下一件内裤,他的四肢被束缚着,他的嘴巴也被胶布封着,他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没有一片好肉。

    柳千绿每抽打一下,那男人就颤抖一下,嘴巴里也跟着发出一阵呜咽。

    握着皮鞭,柳千柳上前,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脸上,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不屑地说:“高飞,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吧?四年前,你在‘皇家’酒店,强|暴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吧?你的一时冲动,毁了我的一生。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才能出得了这口恶气呢?”

    高飞的脸已经肿得不成人形了,他眯起被打肿的眼睛,嘴巴里呜呜地乱叫着。

    柳千绿扯掉高飞嘴上的胶布,高飞拼命地呼吸,和咳嗽。

    “说吧,你想说点什么?”柳千绿拉过椅子,坐在高飞面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的,我会慢慢折磨你。只要我一想起,你这个人渣对我做的事情,只要我一想起,我竟然怀了你这个人渣的种,我就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你!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嫁给夏墨翰,做起了夏氏总裁的夫人。我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一步,都怪你!”

    “柳小姐,我只是,只是看到你的房间门,没有关上,所以,一时性起,才,才做了混事,你,你饶了我吧……”高飞一边说,一边哭着求饶。

    “哼,你的一时性起,却毁了我的一生,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这一辈子,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原谅别人。”柳千绿说着,又封上了高飞的嘴巴,抡起皮鞭,又开始抽打他。

    “你再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一个清冷又犀利的声音,响在柳千绿的耳边。

    回过头去,柳千绿看到了夏墨翰——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还有她的情敌。

    看到夏墨翰和木兰,柳千绿扔了皮鞭,抓起放在一边的一把匕首,狠绝地刺向高飞的心脏。

    夏墨翰意识到柳千绿的行动,快步上前阻止,但是他到底慢了一步,高飞被刺中了,鲜血涌了出来。就在柳千绿要继续刺向高飞的时候,夏墨翰的手抓住了柳千绿握着匕首的手腕。

    “你再刺下去,他会没命的。怎么,难道你想坐牢?”夏墨翰盯着柳千绿那双因为愤怒而变形的眼睛,“何况,他可是你的旧情人,有什么仇恨,要下得了这狠手?”

    柳千绿看向夏墨翰的眼睛中,含着愤恨和绝望:“这个畜生,见我红了,就一次又一次的,敲诈我,像个吸血鬼一样地纠缠我,除了杀了他,我没有办法了!”

    “果真如此吗?”夏墨翰说着,扫了一眼高飞。

    命悬一线的高飞,用尽他全身的力量,不停地摇头,嘴巴里也不停地呜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