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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护士长终于慌了神,哭丧着脸对纪景修道歉,又连忙跑去按了电梯,然后拼命的向纪景修鞠躬道歉。

她才三十多岁,离退休还远着呢,纪景修这意思明摆着是要把她开除拉黑,让她饭碗不保了,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她这么大意要走神把他们带错地方啊!

周护士长着急的眼泪直往外冒,她心里知道,纪景修说出来的话基本都不会有转圜的余地,可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求情,奢望他能原谅自己的失误。

“没事,你别怕,他不会开除你的,景修,对不对?”

林杳夕看到护士长手足无措,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头一软,不忍心看纪景修就这么因为自己把她给开除了,那样她会良心不安。

她抬头巴巴的望着纪景修那张冷脸,眼中露出祈求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起作用,林杳夕走近纪景修,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景修,别那么凶嘛,你要是因为我把她开除了,我会自责不安的,别这样啦。”

“好,听你的。”

难道见林杳夕撒一次娇,纪景修内心的焦急怒火一消而散,转而窃喜。

“谢谢纪总!我一定会以此为戒,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电梯来了,纪总,林小姐请进!”

周护士长喜笑颜开,方才的无助和凄惨一扫而光,见电梯来了,急忙上前挡住电梯门,让纪景修和林杳夕陷进去。

林杳夕有些惊讶周护士长变脸可以变得那么快,她最近好像越来越发现,生活中演技好的人太多了,都能把情绪发泄的这么到位,转换衔接都是那么浑然天成,看来自己的修炼之路要更加努力了。

“伤口需要缝针。”

医生扒开林杳夕的头发,皱着眉头看她的伤口,面色有些不快。

周护士长闻言,转身去了屏风后面的医药柜上准备缝针用的材料。

“怎么旧伤添新伤了才送来?这么大的首创面积,一早就该送过来,你们这些小年轻总觉得自己动手随随便便就能处理好,也不想想医院里的这些医生都干什么吃的。”

医生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医术精湛,是本市首屈一指的专家医师,嘴巴出了名的不太刁钻,不管病人是什么身份什么人,都是照怼不误。

他看了门外站着纪景修一眼,神色顿了顿,稍微缓和了一些,又看了看林杳夕,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这两位可算是名人了,也不怕破了相以后上镜难看?过来坐在这。”

医生指了指身边的简易病床,让林杳夕坐在上面,他则戴上周护士长端过来的一次性手套。

“还要缝针?!我还以为没那么严重呢,会留疤吗?可以不缝吗?”

林杳夕看着托盘里冰冷的金属,头皮发麻,全身都在抗拒,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撞到纪景修怀里。

“害怕?那我们就不缝了。”纪景修搂住林杳夕的肩膀,眯着眼睛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林杳夕绷紧了身体,后背一凉,前有狼后有虎,不缝针是不是纪景修这个恶魔要带自己去酒店了?

“医生,麻烦您手下留情,千万轻一点。”

林杳夕眼皮子抽搐了两下,没有理会纪景修,艰难的挪动脚步走向手里拿着针管的老医生。

第一个步骤是打麻药,林杳夕感觉到有液体在伤口处流淌,像蚂蚁咬的一样疼,她紧张的闭上眼睛。

“医生,缝完针会留疤吗?有不留疤的办法吗?我是个演员,要靠脸吃饭的。”

林杳夕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合适,“不,我是靠实力吃饭的,可是您知道,女人嘛,脸也很重要.....”

老医生一直沉默阴沉的脸因为林杳夕的话忽然舒展了开,抑扬顿挫的缓缓开口道:“我刘某人的医术不是吹的,我说不让你留疤,就什么痕迹都不会有。”

“放心吧,刘医生是外科缝合最好的专家。”纪景修走到林杳夕身边握住她紧张攥起来的拳头,温柔的揉来揉去环节她的紧张。

“你别趁机吃我豆腐行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呢。”

林杳夕压低了声音,睁开眼睛瞪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纪景修,脸上冒出一朵红云。

“我什么也没看到。”

刘医生当即表态,眼神专注在伤口上,针线随着他的手上下移动。

“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周护士长随声附和道,低下头欲盖弥彰的盯着手里的托盘,来回的调整盘子里棉球剪刀的位置。

林杳夕气的只翻白眼,最无辜的就是她了,自从遇到纪景修之后就没飞来横祸,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找到她头上来。

她额头上针穿过皮肉的触感清晰地传到大脑神经中枢,林杳夕感受不到什么疼痛,却十分的难以适应,她小时候很少生病,主要原因不是她体质好,而是她极度害怕打针。

每次一有生病的苗头,她就立刻拼命的加衣服,或者运动到汗流浃背,一到下雨天就喝生姜水,一换季就喝板蓝根预防。

如果一不小心真的发病了,她就只吃药,多喝白开水,从来不打针。

对她来说,针一类的东西,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她总能联想到容嬷嬷刺紫薇的场景。

林杳夕紧紧闭着眼睛,任由医生在她脑门上穿针引线,也任由着纪景修的手指在她的手掌心里挠痒痒。

她此刻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生活为什么总爱对她这只小猫咪下手?!

“缝完针以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纪景修凑到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林杳夕身子一哆嗦,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的脑门!

刘医生的手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瞪着手里差点穿错地方的针,目不斜视的低吼道:“别乱动!”

“刘医生,看来你缝针的技术还需要再锻炼锻炼。”

纪景修露出意味深长的邪笑,紧紧盯着刘医生的手,看着他继续穿针引线。

这种细致的活儿,随便一个哆嗦都能扰乱他,这刘医生的技术确实该再去深造一下。

“不劳纪总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