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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晚上,宁钧到童玲家里过女生之夜,交流最近的所见所闻、心得八卦,鉴于宁钧刚刚成功订婚,今晚的话题自然而然的要从这里展开。

    宁钧带了一瓶贵腐甜白,童玲接酒的时候瞧见了她的钻石戒指,拉着她的手尖叫,仿佛她俩事美国上东区的名媛姐妹花。

    “你搞什么,戒指你看过的呀。”宁钧早在第一时间把戒指的照片微信给她了。

    “我一直想试试这一招嘛。”童玲一边开酒,一边招呼她把炸鸡、沙拉、小蛋糕摆摆好,“我周围的姐妹只有你的戒指配得上这份尖叫。”

    宁钧露出了个自得又甜蜜的笑容:“以后你的戒指也会这么大的。”

    “得了吧,与其指望男人,我还不如自己努努力。”童玲耸耸肩,“我可学不来你洗手作羹汤的样子。”

    “别把我说的跟大和抚子似的。”宁钧抗议,“我只是偶尔下厨。”

    “对,你还偶尔嘘寒问暖,偶尔帮他搭配服装,偶尔连他妈妈的生日礼物都提前准备好。”

    “这都是举手之劳。”

    “是啦,是啦,你只是上班做他的工作秘书,下班做她的生活秘书。”

    “童玲!”

    “开玩笑啦,上次你去见他的朋友,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外惊喜。”

    “他的好哥们是蓝盾集团的公子古越。”

    “什么?那个娱乐版和经济版上的一样多的古越?”童玲的酒杯都端不稳了,“真的假的?那个大少爷?”

    宁钧笑了,她没有第一时间把现场情况告诉她,就是为了现场欣赏她的表情。

    “真的啊,他俩是大学同学。”

    “你家老许藏的够深的啊,等等,他俩是好哥们,老许家里不会也是什么豪门吧。”

    “不是,我见过他爸妈,都是很普通的人。”

    “这可不好说,这年头有钱人也不写在脸上,上次我一姐们说她集团的大老板到活动现场巡视,就穿了双老头鞋,套个工装马甲,跟组里发盒饭的剧务一样,要不是她见到自己的领导恭恭敬敬的态度,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位大爷是老总啊。”

    “老许他们家肯定不是。他们就是同学变朋友,古越上大学的时候和他爸闹翻了,全程自力更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老许他们一直以为他家是困难户。”

    “这是什么套路?”童玲喝了一口酒,“王子微服私访记,在王子危难时刻的朋友能够一辈子依靠,那谁要是在他大学时和他恋爱了,这不是分分钟变豪门少奶奶嘛。”

    “古越的情路好像不是很顺。”

    “因为穷?”童玲秒懂,“是不是因为少年时代看透了人情的冷暖,所以现在才游走花丛之间,不为一片叶子苦恼。”

    宁钧被她丰富且合理的推测逗得哈哈笑,然后否定了她:“据老许说不是,他从小到大无论贫富就是失败,应该是性格的缺陷。”

    “诶?什么性格缺陷?”

    “这我也不好打听太多吧。”

    “怎么不好打听太多,你就是在老许面前装自己高尚,谁前两天看旧波娱乐的时候拉着我一块分析古越和设计师阿兰兰到底是不是一对的?”

    “这个我能回答你,古越追她呢,就是还没追上,春夏秀的衣服他包了场,买来给他的员工当工作服了。”

    “不是吧,这么老土的追法啊,阿兰兰可是有名的高冷呀。”童玲似乎明白了古越情路不顺的原因,“直接拿钱砸会越砸越远的呀。”

    “古越也陪她去看话剧了,老许说他为了追女神包了人民的艺术家剧院全年vip,今年大火的《恋爱的长颈鹿》看的都快能演了。”

    童玲被有钱人也要被求而不得的爱折磨的现实治愈了。

    “要这么比起来,老许也算是有品味的,至少他买给你的礼物都没什么大毛病。”

    “老许浪漫是浪漫,但是说起品味来还差点。”宁钧翻开自己的手机,“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老许住院时我见过他一个朋友?”

    “就是那个说和老许关系不是很好,还不让你讲他来过的那个?”

    “对。”宁钧把自己和袁本的合影拿给她看,“哇,那才叫有品味。昨日博物馆的策展部主任。”

    照片里的袁本五官冷峻,带着一副细框的眼镜,眼角一点点温柔的笑意带着说不出的反差萌。

    “你不是吧,刚刚订婚啊,少女。”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对老许时一心一意的,再说了,人家啊袁本也不可能喜欢我,旁边那个”宁钧指了指站在袁本身边高大的男人,“男朋友。”

    “哇哦~”童玲发出了一个万千少女心领神会的笑容,“老许这朋友圈可以啊,够多元化的。”

    宁钧叹了口气:“可惜老许自己不太能接受,我劝了半天才陪我去看的展。”

    宁钧把当天在酒吧的场面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怎么偶遇袁本,老许怎么紧张,他的朋友们怎么尴尬,最后怎么收的场。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挺早就闹翻了,不过袁本的同事还认识老许,那应该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你问过他到底怎么回事吗?”

    “我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老许说是一点价值观上的事情。我一琢磨,那不就是他恐同呗。”

    童玲不太同意她的观点:“我倒觉得没那么简单,对了你说他们都是哪个大学的来着。”

    “F大,怎么了?”

    “我妹妹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我让她去打听打听。”

    “不是吧,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你妹妹比老许小五届呢,根本连见都见不到。”

    “像他们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成为校园传说,流传几年一点都不新鲜,我总觉得他一点大学时候的事都不提挺奇怪的。”

    “我连他大学时的朋友都见了呀。”

    “他们是朋友,有事会互相掩护的,”童玲瞪着眼睛教育她,“我要是以前干过什么坏事,你会抖落给我老公吗?”

    “那不会。”宁钧还是觉得没必要,“老许能干什么坏事啊,也许他就是觉得自己以前挺傻的不好意思说呢,说实话他上学干的事是挺傻的。”

    “那留学时候的事呢?”童玲追问,“也很傻?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人,自己过去的事情什么都不说,你自己想想,除了你认识他之后的事,他主动跟你讲过自己的事情吗?”

    “讲过啊,他小时候把别的小朋友埋在雪里,被他妈妈暴打。”

    “这难道很聪明?”

    宁钧不说话了,她也意识到了这中间的问题。

    “还有,本来我今天也想找机会提的,你知道老许的身家吗?”

    “哦,他的工资我是知道的。”

    “不是工作,是身家,存款,有没有投资、债务、房产,这种。”

    “啊?”宁钧被问的一愣。

    “不是吧,我的小姐姐,你到底是不是当代女性了?这些一概不知,你们准备在哪结婚,桥洞子底下吗?”

    “我是,不是,我们还没商量过这件事。”

    “我这有一个电话,打给他。”童玲推送了一个名片给她,“如果你的未婚夫一直没有向你透明化他的过去,我们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他的现在。”

    “这不好吧。”宁钧觉得这无形的号码有千斤重。

    “这比你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要强得多。”

    宁钧在这个晚上,接受了来自闺蜜的暴风洗礼,而他的未婚夫,这一天也过得十分精彩。

    下午三点的时候,许窦逍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打消消乐,他腰后面垫一个抱枕,怀里又抱了一个,斜斜的靠着,好不惬意,意式浓缩咖啡的空杯子摆了两个,第三个已经见了底。最近两周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意外,让他有点丧失了抗争下去的精力,他萎缩的心常年关在一个不见光的笼子里,因为最近漏进来的光亮逐渐膨胀,快到了关不住的程度。

    只需要再来一点点的东西,再见一面也好,电话也好,信息也好,哪怕一个微笑都好,他的心都能极速爆炸,给世界一个惊喜。

    这能算是惊喜吗?

    许窦逍动动手指让蓝色的小怪兽炸掉一整排,伸手去够咖啡杯。

    再说哪来的这么多的机会给我呢?

    他这边正天马行空的乱想,一旦机会到来自己能演出几个版本的大戏,突然听到背后的卡座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带着一点无奈,又有一些疲惫,他甚至能想象出声音主人脸上此刻的笑容。

    “我知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在你工作室楼下的咖啡馆里。”

    袁本。

    许窦逍直起身来,从一个角度巧妙的镜面里看到了自己的那一点光。

    袁本坐在那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旁边放着一个超大杯的水蜜桃冰茶,许窦逍不用喝都知道一定甜到发腻。

    下定决心去打招呼的许先生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又被袁本苦恼的抓头发的样子戳破了勇气,觉得暗戳戳的坐在角落里偷窥才是一个前男友应该有的基本素养。

    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王晓晓翩然而至。

    她利落的坐在袁本对面,挡住了许窦逍的完美角度。不过也多亏了她的大嗓门,自己能把袁本工作日下午出现在咖啡馆的原因听得一清二楚。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老娘说自己被停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