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桑姐的话题。跟她很像?是说的哪方面?因为猜不准她的心思,我也就不敢多说一个字出来。

反倒是阿碧和小琴为我说话很多好话。无外乎的善良我的勤奋和坚强。这些话我自己听了都觉得虚,开玩笑如果我真的如她们所说的有那般好,还会来这里吗?

好女孩又有谁会来这里工作?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明白,阿碧和小琴究竟是让我来干嘛的?

直到大家把桑姐送走,我这才从大家的交谈中听出了一个大概。

这么说吧,桑姐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出众的气质成为宝山区的代言人,但是后来因为家庭变故被迫成为这里的交际花。

二十多年前,“茜茜KTV”还是有名的夜上海大舞台,而上海也是动荡不安的。那时候桑姐却单凭自己一人之力周旋于各种机关要员之间,听说还帮了国家很多大忙。

但是后来,因为桑姐遇人不淑,导致她不得不将自己的下半辈子交给了现在的“茜茜KTV”。

“听说桑姐是要找一个接班人,你说我们谁能这么幸运,能从桑姐那里学个一招半式出来?”

大家议论纷纷,就连阿碧和小琴都加入了讨论之中。

接班人?一个小姐还要找接班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内心狂笑不已,也不再有心情继续听下去,跟阿碧和小琴打了一个招呼就走出了“茜茜KTV”。

不过是一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交际场所,不过是一群穿着衣服卖着肉的人群,却也在因为能够成为接班人而自豪。

我不知道我自己在气什么,可是我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浮躁差点催爆我的身体。我只能不停地往前狂奔,在已经没有人的路上疯狂般地奔跑,双脚敲击着地面,在这寂静的夜里徒留阵阵哀鸣。

我醉了,熏醉我的不是酒,而是小姐们的追求而是我的自暴自弃。

那一夜我没有回家,一直在路上奔跑,直到我跑不动才找到了一个河边靠着大树坐了下来。然而我却悲催地发现,这里居然距离“金色浴湾”如此的接近。看着背后已经关上了大门却依旧闪烁着的霓虹,我的心反而安静了下来。

阿兰突然打电话过来,说阿碧和小琴都回家了,我怎么还不回去?还说阿洁在家里等了我很久。

自从上次两个人吵架我跑出门后,这俩人看起来就和好了。但是我知道,矛盾一旦有了,就再也无法修复了。

不过现在我还是笑了,最起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关心我,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这个时候能够打给我的人,我是感激的。

我是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还给大家买了早饭。只是除了我自己,没有一个人能够跟我一起吃一顿早饭。

早饭,自从我来到“金色浴湾”上班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我们睡的昏天暗地的时候。

阿兰睡得很香,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睡熟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娃娃,我看着她想起了在村子里的往事,一时之间有种混乱的错觉,以为我们俩只是在过家家。

我知道,有些事情从现在开始已经完全变了。

中午过后,当我已经身处“金色浴湾”的时候,阿兰才揉着发红的眼睛过来,看到我急忙问我昨晚究竟去了哪里,我笑着告诉她自己在河边睡了一夜,她撇着嘴巴说不相信,我笑笑没有过多地解释。

阿洁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而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阿洁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告诉我,如果下次再想去河边过夜,记得叫上她。

我噙着眼泪,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整个下午,我们整个二楼都很忙。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约好了,都在今天过来按摩。

一般来说下午来按摩的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客人,他们顶多欣赏一下“美景”倒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但是晚上的夜都市开始以后,二楼的空气都变得萎靡起来。

晚上九点过后,忽然有个客人点了脚底按摩。阿兰说这个客人是点了我的牌子。我心想既然只是脚底按摩,为什么不去一楼的足浴部。情愿花个一两百块来做一下几十块钱的足浴?

但是我们的宗旨是,顾客是上帝。上帝有了吩咐,我们必须全力完成。

当我端着泡好的药水进到包厢后,惊讶地发现这个客人还是长得还不赖的。

我朝他笑笑,问了一些禁忌之后,就快速地蹲下身子,将他的脚轻轻地放到了盆子里。

其实我是不太懂的捏脚的,毕竟脚上的穴位和身体的穴位不一样,脚底是每个人最为脆弱的部位,这里的按摩需要的是技巧而不是力道,万一掌握不好可是要被客人投诉的。

后来我跟客人聊了起来,他说他叫徐艺鸣,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因为离异了,所以目前生活很自由,偶尔会出来做下按摩,让自己松松骨。

言谈中我知道这个叫徐艺鸣的男人在上海开了一家装潢设计公司,据说公司不小,公司的业绩也不错,他说“金色浴湾”就是他家设计的。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徐艺鸣忽然问到。

我愣了一下。出来做按摩,大多数人都会使用化名。整个“金色浴湾”只有我用的本命。只因为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化名,所以当初红姐才会直接让我继续使用这个名字。

所以对自身如此保密的我们,会希望有人问到我们的家庭住址啥的吗?

我当下只是笑了笑,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而徐艺鸣也没有坚持在问,我想作为一个老板还是有几分眼力见的。

“先生,其实我擅长的是按摩,要不我还是给你按摩吧。至于这价格还是按照你足浴的价格,你说呢?”

徐艺鸣明显呆愣了一下,然后出乎我的意外,他居然拒绝了。

“不,我觉得这样反而更舒服。”

好吧,上帝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继续毫无章法的给他捏吧。我偷偷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心里有股说不清楚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