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对我还算客气的了，虽然他的手一直没有老实，倒也没对我做出太出格的事情，顶多在我的身上乱摸，关键位置倒也没进去。当阿兰告诉我，他多给了我两百块小费的时候，我反而开始埋怨他小气。忘了自己刚刚有多提心吊胆了。

送走李哥之后，阿兰一直都很忙碌，所以我也就没有机会去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李哥逼她了？可是不对劲啊，李哥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带着这些疑问，后来我又接手了两个客人，基本上是心不在焉的。

说是按摩，在我没有掌握其中精髓的时候，真的只是乱踩乱打一气的。只有一些不懂按摩的人才会以为我是专业的按摩女。但是遇到懂行的，就真的会羞愧到无地自容的。

纯碎的理解按摩的话，其实这也不是个令人可耻的行业。我们县城就有个瞎子按摩，听说手艺不错，每天他家大门前面都停着好几辆车，在我们整个芦山县都很有名气的。

以前我也曾想过，实在过不下去了可以去学个按摩回来，睁着眼睛的总比闭着眼睛的要好赚的多吧。现在想来自己也够傻*的，针对按摩这个行业，我这睁着眼睛的恐怕真的比不过他那闭着眼的了。

好在，来这里的客人几乎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第一天上班，我就接待了四个客人。阿洁说我算是可以的了，她第一天上班不过才接了三个而已。

我苦笑一声，她哪会知道我其实是为了挣那点提成和小费去的呢。

我只是没有想到，“金色浴湾”这么霸道。原以为提成给了六成，算起来是不低的，却没想到连客人给我们的小费他们要从中拿四成的回扣。

一开始阿兰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美滋滋地算着小账觉得钱给的不少，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傻的无可救药了。

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强，更何况小费本来就是看客人心情的，想想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金色浴湾”下班的时间，理论上是半夜十二点，其实根本不会那么早。毕竟是做服务行业的，有客人上门我们就得按摩，所以一点能下班也就不错了。

我和阿兰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身体回去的。一路上我纵使有太多的问题，也懒得去问了。更何况路上乌漆吗黑的，尤其弄堂里连个路灯都没有，我是又累又怕，根本连开口的兴趣都没有了。

回到出租楼随便洗洗躺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这个点我反而不那么困了。

等阿兰洗漱完进来发现我还没睡，看上去有点吃惊。

“思晓，今天累了吧，早点睡吧。”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起来已经困到极点了。

我犹豫了一下，纠结着要不要开口。

“阿兰姐，你为什么要让那个姓李的找我？你明明知道我讨厌他的。”看到阿兰已经躺了下来，我连忙脱口问到。

阿兰扭过头来，表情很是严肃地看着我。因为还没关灯，所以我能很清楚地看到她眼中散发出来的冷冽，让我的心里一阵发毛。

“思晓，你这么问我是在质问我吗？我是领班，我有我的安排，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好的客人都留给你，然后让其他的姐妹们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公平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兰姐”我结结巴巴地说到，只是我却根本不知道我该如何为自己做辩解，同时也很不明白，一向对我不错的阿兰姐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凶？

“行了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当初是你跟红姐说让你留在来的。红姐之所以借给你那么多钱还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有什么理由让红姐借给你十万块？十万块啊，就是把你卖了也卖不了那么多钱吧，你现在倒来指责我的不是了。”阿兰口气很冲，语气很凶，我听了完全就傻掉了。

“阿兰姐，你，你是不是太累了，你还是先睡觉吧，我们明天再说。”我快速地拉好自己的被子，飞快地转过了头去。

阿兰姐这番话究竟是几个意思？为什么我感觉她对我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呢？还是说今天她太累了所以脾气有点暴躁？

我一下子想了十几种可能性，可是每一个可能性都被我推翻了，就像一个等式，根本就不成立啊。

很久很久以后，就在我以为阿兰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她轻轻地说到：

“我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我心里一颤，为了她的话也为了我自己，终于没忍不住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钟。醒过来以后却发现阿兰已经不在床上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她的睡衣在床上，也就是说她可能出门去了。

等我洗漱完毕，发现楼下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摸了摸已经饿扁的肚子，决定去楼上问一下红姐要不要吃中饭。

虽然“金色浴湾”连客人的小费都不放过，好就好在小费不跟工资挂钩，都是当天发放的，所以我现在已经有了420块钱。有了钱自然会想着先去报答一下红姐她们。

等我上楼之后，郁闷地发现居然连红姐也不在。看来自己真的是睡得太死了，连她们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阿碧和小琴倒是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我因为跟她们不是太熟，也就没好意思去叫醒她们。

叹了口气，我打算自己出门去买点吃的，反正就我一个人了，那就随便打发一下好了。

刚要开门，阿兰却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伙子。我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前两天认识的那个小保安，于小强。

“思晓，你要出去？吃饭了没？”阿兰一脸热络地招呼我。

是我阅历太浅了吧，我在她的脸上一点儿也没看到任何不好意思，就跟平常一样的笑容，搞得我好像昨晚在做梦一般。

“思晓？”阿兰晃了晃手指，我这才发现她的手上拿着两个打包袋。我急忙回过神来，朝她笑笑，说了声“没有”，然后又跟于小强打了一个招呼。

还没等我开口，于小强就先说话了。“我买的东西够多了，思晓你也一块儿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