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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过年,洛洛感觉年味要比以前浓烈许多,也许是换了一个环境,也许是她心态变了。

    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失去过一些东西,但也同时得到了一些更珍贵的东西。

    大年三十晚上吃完年夜饭,一家人在家守岁,考虑到长辈身体问题,就让几个小辈留下来守岁。

    可是顾千影和楚天意这两天玩儿的太嗨,呵欠连天,洛洛看不下去就让这两人也回房去睡了觉,只剩下她和顾千帆两个人在楼下壁炉前窝着。

    火炉前,顾千帆和洛洛一人一把椅子坐着,洛洛手里正拿着顾千帆的家庭相册,一张一张的翻着。

    也许是太干了,洛洛轻咳了一声,顾千帆便起身走到厨房到了一杯温水,路过桌子的时候,他看见了桌上的一个包裹,便问:“怎么桌子上有个包裹?”

    “啊?晚上的时候收到的一个快递,当时忙着准备年夜饭就让小影帮忙拿得,你不说我就忘了。”洛洛回道。

    顾千帆走过去把水杯递给了洛洛后,走到了桌子边,把盒子翻来过来翻过去,也没发现寄件人信息,普普通通的纸盒子,除了洛洛的名字,没有什么有效信息,于是他便随口一说:“这大过年的,快递公司不休息吗?”

    “也许有特殊情况吧,我也不知道谁记得,你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得到了洛洛的同意,顾千帆拿来美工刀划开了胶带,锋利的刀锋划开胶带,顾千帆嗅了两下,便闻道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隐隐约约,他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掀开盒子的手摸着裂缝,迟迟下不了手。

    “什么东西啊?”洛洛扭头问。

    “我正在拆,你坐好了,要不然刚捂暖和的小被子,就凉了。”

    洛洛一笑,继续翻看相册。

    而顾千帆却缓缓掀开了快递盒子,透过层层泡沫,他能看见里面包裹着的是个黑色的东西,想了想,他还是拆开了泡沫。

    当看见包裹里面的东西时,他瞳孔骤然一缩,捏紧了美工刀,那个快递盒子里躺着的正是一只死鸡。

    血淋淋地躺在盒子里,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缓过神,顾千帆连忙把泡沫塞了回去,然后盖上了盒子。

    正在这时,洛洛已经走到了跟前,问:“里面装的什么呀?怎么这么腥?从哪儿传出来的?厨房收拾干净了呀。”

    找不到腥味源头的洛洛还仔细嗅了嗅。

    顾千帆连忙把纸盒挪开,解释道:“你闻错了!赶紧回去坐着,跑来跑去!”

    说着顾千帆抱着盒子准备出去,却被洛洛给拦了下来。

    “这里面装的什么呀?我还没看呢。”

    “烂了的果子,恶心死了。我拿去丢了。你回去坐着。”

    顾千帆说走就走,却没有躲过洛洛,洛洛一把把盒子抢了回来,“我觉得不像,我鼻子这么灵,你少忽悠我。”

    就一句话的时间,洛洛一惊打开了盒子,顾千帆抢都抢不急,只见洛洛“啊”了半声,立马捂住了嘴巴后退了好几步,腿一软,倒在了顾千帆的怀里。

    “血……”

    “我在,我在!别怕!”顾千帆把人给翻到怀里,拍着她的背,却依然感受到她身上的颤栗。

    半晌后,顾千帆把洛洛扶到了壁炉前坐了下来,洛洛却拉住了他的手,格外紧张,“是谁会给我寄这种东西?为什么要寄这种东西?”

    “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会让钟齐去查的。先别慌,有人恶作剧也说不准。”

    顾千帆见洛洛稍微平静了一点,连忙把那个包裹打包装在黑色垃圾袋出门扔在了垃圾桶。

    回来之后,顾千帆拉着洛洛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洛洛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顾千帆给洛洛脱了鞋,让她靠在床上,又点燃了安息香,这才坐到床头握住了洛洛的手,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想想看,我们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事情告一段落,正是好好休整的时候,不要被这些扰乱了心情。我们越是心里慌张,背后的人越是得意。”

    纵然顾千帆很不情愿地把这些想成是一种刻意而又带着耀武扬威一种警告和得意,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知道洛洛在哪里住,准确到门牌号的不多。

    可是究竟是谁,他拿不定主意。

    洛洛点点头,心有余悸,“幸好今天没有当着爸妈他们的面拆了,要不然这个年过不下去了。”

    “不要想那么多,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年,新的开始。那些不好的就留在今天。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相信我。”

    “嗯嗯。知道了。”

    适时,一声巨响,顾千帆和洛洛一齐望向窗外,不知谁家少年嬉闹,燃起了烟花,一簇簇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就像昨日的时光,转眼即逝。

    正月初一,洛洛带着顾千帆去给墓园看望了父母,去的时候,墓碑前已经放了一束花,她没有猜测这束花的主人是谁,也没有向父母吐露自己的遭遇,而是很家常的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正月初二,按照盐城的风俗习惯,洛洛需要带着顾千帆回娘家。

    可是现在她被赶回了洛家,她还要不要回去?

    为了这个问题,顾家人吵翻了天。

    顾千帆的妈妈比较直接,她直接摊牌:“说心里话,我觉得没必要去,洛洛是我儿媳妇,在娘家受了委屈,我们没给她撑腰我这心里已经说不过去了,现在把人赶出来了,正好撇清了关系,免得去了,洛洛这丫头再受什么罪,我心疼。还有你,顾千帆,你这丈夫怎么当得,媳妇被人欺负了,还不声不响,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他爸?”

    顾千帆摸了摸鼻子,表示一脸委屈,他倒是想做什么,她媳妇不让呀。

    而顾清华看得就不一样,顾清华说:“嫂子,虽然洛洛受了委屈咱们一家人都心疼,但是这洛家毕竟是生养洛洛的地方,她回不回去,先不说有没有人说顾家的闲话,就是以后见了洛洛也要指指点点,到时候你让她怎么出去做人?换句话说,这洛老爷子年龄大了,糊涂些是正常,可无论他怎么糊涂都改变不了他是洛洛爷爷的事实,小辈看望长辈是本分,至于人接不接受,这个就由外人来说。”

    顾千帆一听,又摸了摸鼻子,点点头,表示说的甚是有道理,暗地里给顾清华点了个赞。

    可是,顾千影不同意了,年轻人的想法就是要欢脱一些。她格外替洛洛不平,喊道:“凭什么啊?那个洛爷爷都不要嫂子了,嫂子为什么还要看他啊,我不懂什么弯弯绕绕,我就知道我嫂子委屈了,被自己娘家人欺负,这样不行,我们得把这气给挣回来,我觉得吧,要不咱一家人都去,给嫂子涨涨威风……”

    顾千影还没说完,就被楚天意锁了喉给拉到一边去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忽略了她的话。

    最后思来想去,洛洛和顾千帆还是决定回去。

    带好礼物,上了车,在一家人的注视下,顾千帆和洛洛踏上了回娘家的路程。

    这是头一次洛洛回自己家还这么紧张的。

    虽然狠话说了,硬话也撂了,但是爷爷始终都是抚养她长大的人,于情于理她都该回家看望爷爷。

    如果她不回去,以后授人把柄的不只是顾千帆和整个顾家,还有她自己,甚至可能连累自己的父母遭人诟病。

    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连累长辈受委屈是万万不该的。

    见洛洛如此紧张,顾千帆拧开了音响。

    只是,没过一会儿,洛洛又给关上了,她皱巴着一张脸说:“我听着心里乱。”

    “乱什么呀?怕再被赶出来?”顾千帆问。

    洛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吗?还问!”

    顾千帆轻笑了一声,安慰道:“你放一百个心,这次洛老爷子绝对不会再这样做了。上一次,他们也只是权宜之计,为了让洛奕鸣脱身,心虚所以才用这种方式让你交出洛氏,可是如今你手上没有洛氏,对他们来说,你只不过是洛家嫁出去的女儿,再怎么说你也是爷爷的亲孙女,他不会真的和你断绝关系的。”

    洛洛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说:“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和爷爷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想要洛家好,想要洛氏好,可是为什么最后,爷爷选择了二叔,而不是一手培养起来的我。”

    “没什么想不通的,媳妇,像爷爷这辈人,骨子里还是传统而又固执的,他如今年龄这么大,也想儿孙满堂,儿孙绕膝承欢,对他老人家来说,洛奕鸣就是老年生活的一个精神支柱,你想想,你和洛玲珑总归要嫁出去的,他老人家最后能仰仗的除了洛奕鸣还能有谁?所以这件事上,没有对错。反正,在我看来,你放下洛氏是对洛家最好的选择。相信你自己,迟早有一天,这洛家和洛氏,你会都照看好的。”

    不得不说顾千帆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这要命的传统性思维。

    如果她是个男儿身,此刻怕是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一直以来她以为洛家不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可是如今看来,其实也逃不过这个偏激的思想束缚,只是以前她没有在意,所以没觉得严重罢了。

    这段时候,她也想的很明白,无论她怎么觉得难过,她还是割舍不掉和洛家的情谊。

    听了顾千帆的一席话,洛洛心里好受很多,一路上她也没有那么忐忑,直到能看见洛家大门的时候,洛洛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停下车,顾千帆抓住了她手:“别紧张,我在你前面挡着,就算被赶出来,我也陪着你,夫妻俩一起丢脸,多有情趣呀!”

    洛洛抬眼望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暖。顾千帆陪着她来顾家,支持她来顾家,还从未说一句顾家的狠话,都是因为知道她心里想这个家,念着这个家。

    一个男人放下身段,连这种委屈都愿意陪你受。

    自己还扭捏什么呢?

    洛洛点点头,不等顾千帆给她开车门,径自下了车,按下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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