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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皇的演讲不是很成功,他的慷慨激昂最终只感动了自己。可这又如何,他毫不在意,这注定是一条通向孤寂的道路,无论是往前走,还是倒着走。

    这是举世的创举,伟大的奇迹,他的故事不需要人来认可,只需要人们见证,如同他召唤出来的幽冥国度一般,他已经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只要能通往那个地方,那就无所不惧。

    教皇坚信,历史由胜利者书写,神魔也只是歌颂者的喜好,没有差别,为了变得更强,任何路他都愿意走。哪怕是身边尸山血海,用鲜血铸成那条直通神殿的道路,也能被称之为神道。

    这几近魔障的想法,更多的来自于报复,他曾经那么憧憬着神明的一切,他愿意在阳光下一步一叩首,跪行到神像面前聆听教诲;他曾经烧毁家中藏书三万卷,火光扰乱夜空,只为了证明他信仰的纯净;他曾艰难行走在雪原中,每一步都忘却前路,毅力和信仰让他来到那片热海,他只问一句“圣安,厌否?”;他叛国创教,在世间也建立了神殿,开拓神土,更欲在西北建立纵横千里的神国。

    他不是很求回报,但他想要一个认可。

    可是没有,几十年如一日的信奉得不来帘幕后的一个转身,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犹如努力想得到后母认可的孩子,他虔诚过,努力过,这心火热过,磊落过,但是没有。

    他不甘心,他坚信自己的优秀,既然得不到认可,那就自己来证明。

    可笑的是这样的他仿佛得到了魔鬼的祝福,他的修为一日千里,精进速度和此前不可同日而语,而他在神道上的领悟也愈加深刻,原本越行越窄的道路变的宽敞起来,甚至出现了一条近道。

    他已经等了几十年而未果,他不想再等,于是他毅然迈上那条枯枝碎骨铺成的近道,那座立于虚无之中的神殿立刻明朗起来,近在眼前。

    他只是没想到司博罗会弃城而逃,虽然司博罗蠢,但在讨好他这上面却很熟稔,他甚至有过成神后将代言人交给司博罗的意思,只是司博罗逃了,就只好由他亲自来守住这场正在进行的大礼,这份蜕变。

    再多的军队他也不惧,哪怕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帝国军队,因为整个绿洲城都是他的领域,那是绝对是亡灵国度,是人间与幽冥的交汇点,他亦有千军万马,更何况他也是千军万马。

    教皇守在城门前,一人抵住了兰河帝国攻来的千军万马,而绿洲城俨然成了一片生人勿进的地域,主帅亲自披阵都已经落败,兰河的大军现在群龙无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们不可能丢下赵复,但教皇表现出来的战力远超他们的估计,这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就连他们惊为天人的赵复都不是对手,更是唤出了死者的国度,这一切太诡异,太不寻常。

    好在教皇从不将那些普通士兵放在眼里,教皇更没想到的是,会在这个关键关头遇到赵复,遇到这个自称与神有渊源拥有神赐的年轻人。这彻底引爆了他的愤怒,他将所有对神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了赵复的身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是被神抛弃的弃徒,而赵复则是被神选择的人,能将赵复击倒在地随意蹂躏,这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美好的开端。

    教皇沉浸在自我陶醉中,却忘了他现在其实还未成神,一切的发展就还有兜转的余地。

    很快,教皇的身后出现了两道身影,林戟和郑源摆脱了那些亡魂的纠缠,它们只是亡灵,已经无法进行自我思考,一切都只是在遵循教皇设计的规则,而他们找到了规则的漏洞,成功的接近到了教皇的身后。

    两人此时发挥着默契,两柄锋利的刀刃同时往教皇的后心刺去。

    两人合力之下的一击,威力甚至不如赵复随手挥砍出的一刀,但重在出其不意,这不是正面硬撼,而是偷袭,趁教皇注意力最为分散的时候偷袭。

    教皇还未成神,他当然没有金刚不坏的身体,他受伤了。

    哪怕刀刃只是浅浅的插进他的背后,根本没有对他造成有效的伤害,但他仍然很生气。他被人伤了,还是实力远不如赵复的两个凡人,他将刀刃震出自己身体,怒视着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他发出怒吼,自他中心掀起强烈的气浪,将林戟和郑源两人掀飞,倒在了不远处。

    区区凡人,怎么能伤害到我……

    教皇的自喜还没结束,他就感到一股剧痛,自他的后背,传达到了他的心脏。

    和林戟和郑源造成的伤害不同,这一次,他的心脏感受到了那股重压,这是真正撕心的痛。

    出手的是赵复,这一刀他酝酿了许久。就算他被教皇击倒在地,被教皇视作一条死狗,可他的头颅从未低下。这不是赵复的倔强,如果抛弃自尊可以活下来,那他并不介意。但在教皇,这个魔怔了的怪物面前,延续生命的唯一办法,就是击败他。赵复仰着的头一直在寻找机会,在他身下藏匿着的,他的右手仍握着那柄断刀。

    林戟和郑源的偷袭引发了教皇的愤怒,就在教皇转身的那一瞬间,赵复见到了他背上那两道浅浅的刀痕,这是绝佳的机会,那两道刀痕像是标识,引导着赵复出刀。

    那是赵复保存的最后的力量,果然起了奇效。教皇压根没想到赵复还能出刀,对此胜券在握的他根本毫无防备,他还未脱凡入圣,现在的他虽然强大,但在面对这猝不及防的致命一击时,同样脆弱。

    “区区蝼蚁!”但他始终是教皇,仍然是天底下最强的人,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脏中央插入的那块铁片,但他并未死去,这道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的致命伤于他只是剧痛,他心脏仍能小心的跳动。

    教皇这回没有选择复仇,还插在他背后的断刀会极大的影响他的行动,他选择暂避,待到自己恢复后,再找那些胆大妄为的蝼蚁们好好清算。

    这是一本伪神学尴尬

    回南方过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