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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这小子怎么都这里来了?下了班他不回家,跑到网吧来作甚?我怎么隐隐有一种感觉,梁天这混蛋在跟踪我呢。可是他跟踪我干什么?难道他被我的竞争对手收买了,暗中搜集什么对我不利的证据不成。

这小子越来越神秘了,以后对这个人必须加点小心,最好赶快一脚踹到工厂流水线上去。

幸亏我坐在比较隐蔽的角落,我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他看不到我。梁天张望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过了会儿从网吧出去了。

等梁天出去后,我点燃一根烟,点开我发在论坛的那两个帖子,看到更多点击和回复,很多人在后面跟帖大骂吴山水玩弄女性,监守自盗,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大骂吴山水的女人是真骂,女人们同仇敌忾,但男人的态度就暧昧多了,一边骂吴山水道德败坏,长得人头猪脑竟然有这等艳福,一边又是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取而代之。

这才半个小时,这个帖子已经被版主加精,成为论坛热帖,我发上去的视频文件也被疯狂下载。而雇佣来的水军也很给力,这么香艳生猛又狗血刺激的事件让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顶贴转帖,就好像饥饿的鲨鱼闻到了血腥味。

我用百度搜了一下,很多论坛和手机公众号上都出现了转帖,评论和参与的人越来越多。这种香艳故事,永远是最能刺激大众眼球的猛料,如果只是挪用公款和网络赌博,根本就激发不了大众的兴奋点。而这段办公室香艳视频,恰好就触碰到了大众的G点

大功告成,此地不能久留,东方通讯的程序工程师也不是吃素的,万一通过发帖的IP锁定了这家网吧,找到这里,那我就被活捉了,必须及时撤退了。我站起身,四处看了眼,避开摄像头,我到吧台结账下机,从网吧溜了出来。

在门口我四处扫了一眼,没看到梁天这个混蛋,这小子估计早跑没影了。如果被他看到我下班居然悄悄来了网吧,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像我这种人,不干坏事跑网吧干吗呢。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钟了,打了辆出租车往家里赶去。

一路上,我都很兴奋,吴山水马上要倒台了,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一夜之间,东方通讯器材内部大乱。深圳分公司的乱是必然的,而他们上海总部此刻说不定也有人知道了此帖,多事的也许会上报。这件事一旦发酵成公共事件,搞不好他们公司连夜就要召开董事会危机公关,商定应急方案。

一个商业品牌打造起来不容易,但是要倒掉就太容易了,一次灾难性的公共危机,就足以将一个公司毁掉。吴山水事件,也许会成为东方通讯的滑铁卢。

出租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来,吴山水挪用公款的事一旦被调查,那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到一大批人。前任财务经理,也就是郭总的前妻肯定要被卷进去,而唐柔作为继任者,会不会也是知情者,被卷进这起经济案件里。如果是那样,唐柔也要受牵连,如果她也侵吞了公司财务,那同样是要坐牢的。

唐柔会坐牢吗?想到这里,我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我要打击的敌人是吴山水,可从来没想过要把唐柔送进监狱里吃牢饭啊。毕竟我们夫妻一场,我需要下这么狠的手吗?退一步说,她坐了牢,我还怎么跟她离婚?是不是还要时不时地去给她送牢饭?顺路还能碰见潘雪,我们手拉手一起去监狱送牢饭,那可就搞笑了。

妈的,潘雪这个臭娘们,重新加回微信之后,还是闭口不提钱的事。不过现在我倒不担心了,吴山水的丑事在网络上一曝光,潘雪就彻底没招了,她肯定不会跟吴山水一起共度难关,肯定要给自己留后路,那么她用得上我的地方就多了。

还有,那个肌肉男黄思明挨了打,暂时老实了,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吴山水一倒台,潘雪没有了靠山,黄思明说不定会杀个回马枪。这个时候,她除了找我,还能找谁呢。所以,这笔钱就当先寄存在她那里,早晚要加倍给我吐出来。

出租车到了我家附近,我付了车费从车里下来,去菜市场买了点菜,然后拎着上楼。

打开门,这次唐柔居然在家,但是脸色很不好看,一直在接电话。看到我进门,斜眼乜斜我一眼,眼神有点冷,看得我突然菊花一紧,后背一凉。因为心虚,我赶紧低下头,拎着菜往厨房走去。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那些东西怎么会传到网络上去。我们公司的财务数据,为什么会被人拿走?难道有人进入了我们的财务系统,或者是我们公司出了内鬼?泄露了公司的商业机密吗。”唐柔对着话筒气急败坏地说道,脸色十分的难看。

我在厨房里竖着耳朵听,明白了,东方通讯已经乱了,现在估计很多人都知道他们老总吴山水乱搞女人,还挪用公款,炒股买期货,而且还赌博,财务有三千万的窟窿。

这下子深圳分公司的领导层都坐不住了,不知道此刻躺在医院里养伤的吴山水是什么心情。唐柔因为怕牵连到自己,这会也是心乱如麻,拿着手机在客厅里焦躁地走来走去,脸色阴晴不定。那么潘雪呢?她这会是何等心情?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一会兴奋,一会儿高兴,一会又有些后怕。万一唐柔被卷进去,那我们这个家也很麻烦,首先房贷就是个很大的问题,然后是车贷,房子和车子会不会被法院查封呢?唐柔就算锒铛入狱,这些东西也不会成为我的。

妈的,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这是自己挖坑自己埋啊。

唐柔挂了手机,走进厨房里,眼睛盯着我,带着几分审视,看得我浑身发毛。

“干吗这么看着我?”我问道。

唐柔冷冷地问道:“下班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扭过头,看着唐柔面色不善,似乎怀疑我什么,冷笑一声道:“你问这话什么意思?我下了班就必须第一时间赶回来吗?你不也经常深更半夜才回来,我说什么了。”

唐柔追问道:“我就问你,你今天干了什么?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