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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雪拉着我的胳膊,让我的耳朵凑近她的嘴-巴,压低声音问道:“现在怎么办?万一被他们看到我们在一起,反而授人以柄,他肯定还以为我跟你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呢。”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忘了吗,这个时候你怎么反而心虚了?踏实坐着,他们聊一会儿应该就离开了。看这架势,他们是在谈什么业务合作之类的,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我抓着潘雪的安慰道,其实自己心里多少也有些发虚,可是既然撞上了,那就没了退路,正好听听他们说什么,判断一下这三个人的关系。

潘雪被我抓着手,也许这给了她一点信心和力量,短暂的慌乱过后,情绪稳定下来。本来是捉奸的,怎么碰上了自己倒心虚起来,就算是误会了又如何?就算今天没抓到证据,并不能证明你吴山水的清白。

“他们在说什么,你能听到吗?”潘雪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可是因为距离远,实在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什么,只能隐约听到他们互相称呼对方的职务,吴山水称呼那个男的程总,态度很谦恭,说话有些低三下四的,甚至带那么一点讨好和取悦色彩在里面。而唐柔只要在听,话并不多,但是这个被称作程总的人显然对她更为关注,眼睛不时在她脸上停留,目光中带着赏识和某种特殊的色彩。

“听不太清,只能听到那个男的姓程,你老公好像有求于他,你看在人家面前说话很小心,都有些低三下四的,这说明这个男人虽然比较年轻,但是地位很高。”我小声分析道。

潘雪也透过玻璃看着三人,神色凝重起来,忽然很小声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他昨晚打电话告诉我在陪上海来的一个大佬,好像就是姓程,是他们公司监察部的头头,也是董事长助理,权力很大,这次好像是来深圳分公司巡视的。”

这个程飞居然是东方通讯器材的董事长助理,还兼着监察部总监的职务,那他这次到深圳来,难道是来巡查的?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明白吴山水为什么这么低声下气的了,人家职务比他高,权力比他大,而且是来分公司检查的,他这个老总面临信任危机,自然要低声下气了。只是既然程飞是来巡视的,为什么不进驻到分公司里查账,而是要住在酒店里呢?

我自己没办法过去听他们说什么,但是杨成这家伙应该可以啊,这小子办事真是不牢靠,人出来了也不通知我,害得我们差点迎头碰上,那可就热闹了。

“喂,你在哪呢,为什么不通知他们到西餐厅来了,差点撞上,那可就是事故了。”我拨通杨成的手机问道。

杨成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住了,他们出来的时候我正好接了个电话,稍微一走神人就下楼了,也没来得及通知你。我现在也到西餐厅了,需要我做什么?”

“靠上去,在他们隔壁找位置坐下来,听听他们说什么,最好能录音。”我对着话筒说道。

杨成道:“好的,我这就过去,他们邻座正好有一个座位。”

挂了电话,我对潘雪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低声说:“我们的人来了,他们说什么都可以搞清楚了。不过今天恐怕不会找到太有价值的东西,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很谨慎的。不过没关系,就当我们只是出来约了下午茶,下次还有机会。”

“你倒是想得开,感情这不是你老公,横竖你不受什么损失,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吧。我要真面对那么狗血的场景,估计会晕过去。”潘雪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说道,言语间多少对我有些不满。

我心里暗骂,你大爷的,那他-妈的是我老婆,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啊。占便宜的是你老公,吃亏的人是我,我他-妈被戴绿帽还有瘾吗。

可这番话我没办法说出来,只能在心里狂喊。这时候我注意到吴山水腆着肚子站起身,往卫生间方向走去,那张台子上只留下了唐柔和程飞两个人。

吴山水一走,程飞看唐柔的目光更不一样了,眼神更加的温柔,居然伸出一只手去抓唐柔的手,他的手刚接触到唐柔的手指,唐柔下意识地躲开了,身体往后侧了侧,有些恼火地瞪着程飞。程飞讪讪地笑了一下,缩回手,问了一句什么。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程飞到底啥人啊,他怎么可以去抓唐柔的手,而且看表情他们似乎是老相识了。而我脑子里闪过一道电光,唐柔在梦中喊过他的名字,难道这个程飞才是她真正的出轨对象,吴山水只是一个皮条客?趁机占唐柔一点便宜吗。

越是这么想,我越是心惊肉跳,唐柔究竟向我隐瞒了多少秘密,她和这个程飞是什么关系?吴山水在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一个又一个疑问浮现在脑海里,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凌乱了。

潘雪看到程飞去抓唐柔的手,也是吃惊不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匪夷所思。他们的关系难道这么乱吗,这个女人和坐在她身边的两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可惜他们的谈话我听不清,真是很想冲上去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什么。我用手机给杨成发了条短信,问道:他们刚才说什么?

杨成过了一会儿回复短信,写道:那个男人说,柔儿,你还好吗,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不过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那女的对那男的说:公共场合放尊重点,你是知道的,我已经结婚好几年了。这次答应帮你,是看在当年的一点情分上,请你说话做事注意分寸,我不是那么轻浮的女人。

原来唐柔和这个程飞还真是老相识了,往日情分说明他们很有可能有过一段感情。而唐柔在帮程飞做事,可是在做什么事呢?

从唐柔的话里也可以判断出,她这些话都说得义正言辞,没毛病啊,如果有程飞这样的情人可以选择,何苦去选择吴山水这样的老狗。无论从哪一方面看,程飞都要比吴山水优秀好几倍。

这时候吴山水从洗手间回来了,三个人继续坐在那里不咸不淡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那个叫程飞的男人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站起身,提前一个人离开了,西餐厅里就留下了吴山水和唐柔两个人。

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也该是吴山水表演的时间了,我捅了捅潘雪,压低声音看你老公的表现,你顺便也分析一下,看看两人有没有那种关系,我相信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的,绝对不会看走眼。

潘雪的脸色阴森下来,咬着牙白了我一眼,用一根手指掀开一角布帘,眼睛盯着吴山水和唐柔。而此刻的吴山水的确是原形毕现,程飞前脚刚离开西餐厅,他后脚就换了座位,一屁股在唐柔身边坐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潘雪的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这个贱人!”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女人怎么都是这种逻辑,你他妈骂谁呢?是你老公狗日的急色|鬼不是东西好不好,你骂唐柔干什么。潘雪这样的知识女性,原来也是蛮不讲理,跟街头骂街的泼妇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