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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呢,干什么的,鬼鬼祟祟跑到我们公司来干什么?”其中一个男人举着橡胶棒呵斥道。两个人都穿着便装,但应该是这个企业的保安,晚上就住在公司里负责看管公司财物。

鬼鬼祟祟的?还真是有点,现在不是正常上班时间,非这个公司的员工跑进来到处乱窜,人家不怀疑我才怪。

“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们公司财务部在几楼,哪个办公室,怎么走啊?”我冲两名保安问道。

我还想跟两个保安打听下唐柔的办公室,当时都没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对我的戒备心有多重,在他们心目中早把我认定为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可能还给我指路呢。

“果然是小偷,财务重地外人免进,你想干什么?还想我们带着你去财务室偷钱吗,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赶快滚,不然我们把你抓起来送进派出所。”另外一个保安说道。

这两个保安素质真是不高,外企的保安也不比小区的保安素质强到哪里去,满嘴喷粪,估计是被人鄙视久了,压抑的,自己都鄙视自己,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那还不得发泄一下。

吸取上次因为几句口角被两个保安摁住狂揍的教训,我可不想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压住住一腔怒火,客气地说道:“两位兄弟,我不是小偷,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财务部经理唐柔是我老婆,她今晚又加班,我家里有点事,我来找她商量。”

“你是唐经理的老公?”两名保安狐疑地看着我,态度和语气都稍微好了点,公司高层可不是他们能随便得罪的,何况还是财务部经理,得罪了人家给你炒了鱿鱼。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来找她,请你们带我去财务部。”

“你给唐经理打个电话,让她下来接你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我们带你上去?我们无法确定你的身份,不能带你去。再说了,财务室外人是不能随便进的,万一丢点什么东西,那可怎么把?谁也说不清楚。”保安说道:“你还是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下来接你吧。”

“她手机关机了,打不进去,只能麻烦你们了。”我无奈地编了个谎,财务室的确不是外人能够随便进的,任何公司的财务室都是禁地,除了本职工作人员,一般人根本不让进的,这是常识,我的想法太简单了。

另外一名保安说道:“不行,手机关机了,你可以打财务部的座机啊。公司有严格的纪律,我们如果带你去财务室,明天就会被公司开除掉。”

我心想打个屁电话,打电话过去还能看到个毛线啊。

“那请问你们吴山水吴总在不在公司,在的话你们带我去他的办公室,这个事找他也可以。”我突然想到可以变通一下,唐柔如果偷情,肯定不会在财务室,应该会在吴山水的办公室。吴山水今晚的借口也是加班,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抓个现行。

保安更加狐疑地看着我,满脸警惕地问道:“我们吴总早走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找我们吴总干什么?”

这两个保安的警惕性还真高,看起来像是退伍兵,比一般那些没文化没技术只能干体力活当保安的人强一些。我回忆了一下,刚才停车场确实没看到吴山水那辆牌照的奔驰车,停靠的都是二三十万的中低档轿车,应该都是一些中低层员工在加班。

“我认识你们吴总啊,找他帮点小忙。你们吴总什么时候走的?”我继续问道。

这两个保安不耐烦了,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到我们公司来打探机密来了,我们都怀疑你是不是商业间谍了。快走吧,有什么事等你老婆下班了再说。真是的,下班时间也不得清闲,哥们还等着出去潇洒呢。”

正想再努力一下,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潘雪打来的。时间已经是七点五十分了,这时候学员陆续都到了,潘雪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应该是问我为什么还没到,什么时候到。

我接通手机,说道:“你好潘校长,有什么指示?”

“别给我来虚的,我哪里敢指示你。都快八点钟了,你怎么还没到,走到哪里了?”潘雪在电话里直接问道。

这还有求着人上课的,看来她今晚的主要目的不是让我去上课,而是想见我,也许有一肚子话要说。人这东西真的是,你上赶子的时候别人未必领情,你不当回事的时候吧,别人反而上赶子找你,这他妈的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我还在路上,有点堵车。晚到几分钟没问题吧?”我试探着问道。

“怎么没问题,迟到是对讲师的极大不尊重,你这个人,不是很有时间观念嘛,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别啰嗦了,你快点来吧,马上就上课了。”潘雪催促道。

我说:“哦,好,尽快。”

挂了电话,我看了眼满脸迷糊的保安,挣扎着想再次努力一下,可是还没等开口,他们就不耐烦地上来拉扯我,嘴里不干不净骂道:“什么他妈的唐经理的老公,唐经理那么漂亮的女人会看上你这种人,简直是瞎了眼了。”

“哎,你们怎么骂人呢,别跟我拉拉扯扯的,我这身衣服很贵的,扯坏了你们赔得起吗。”我恼羞成怒,这两个混蛋居然还敢看不起我,老子怎么就配不上唐柔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跟你们拼了。

保安骂道:“就骂你了怎么着,冒充我们公司领导家属,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穿着一身地摊货,还冒充什么阿玛尼。”保安打心眼里瞧不起我,或者说是一种变相的嫉妒。

“住手!你们干什么呢?”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两个保安一跳。

我们三人几乎是同时扭头往后望去,看到穿着一身套裙的唐柔阴沉着脸呵斥道。唐柔居然出现了,她今晚真的在加班?看到唐柔出现,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在我心目中已经认定,她是在跟我撒谎。可是现在看来,我似乎错了。

“唐经理,这个人他冒充你老公,还要私闯财务室,我们……我们是在按照公司规定处理。”保安讪讪地解释道。

唐柔黑着脸说道:“什么冒充的,他本来就是我老公,你们居然对待家属,实在太过分了。我老公前两天才受过伤,再弄伤了他,你们得赔偿医药费,而且还会被公司记过处分。”

“啊,他真是你老公啊,那他为什么不肯直接给你打电话,执意要去财务室。财务室外人是不能去的,这是公司规定。”保安仍然在替自己辩解。平心而论,他们的确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职责内的事,于公于私都合情合理。

可是唐柔还是不依不饶,怒声道:“什么公司规定,我看你们就是公报私仇。是我叫他来的,这么晚了,我一个女人回家多危险,他是来接我的,你们却把他当成小偷,我明天去找你们行政部经理去讨个说法,公司有规定这么对待员工家属的吗。”

两个保安不敢吭声了,他们本身是有些公报私仇的味道,平时公司里的人都不把他们当回事,地位很低,碰到软柿子就想捏一下。外企的保安虽然地位不高,但是薪资待遇却是不低的,比小区的保安高多了,也同样享受各种福利待遇,所以他们很珍惜这份工作,平时不敢得罪人,尤其是管理层的人。

“算了,这两位兄弟也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没说清楚,人家怀疑我也很正常,他们只是坚守职责,不要难为人家,大家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互相多理解吧。”我故作大度,替两个保安解围,其实也是替我和唐柔解围,大家这么相持着,最后对谁都不好。

保安见我为他们说话,对我稍微有了一份好感,连忙借坡下驴说道:“还是这位先生通情达理,刚才是我们误会你了,言语间多有得罪,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没事,互相理解就好,理解万岁。”我苦笑着说道,差点就被这两个狗日的打一顿,我还得虚假地跟他们客气。

唐柔走下楼梯,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柔声说道:“老公,对不起,今晚又加班,没在家里陪你,是我不好。”

我没吭声,现在我就想迅速逃离这个地方,突然就感到自己特别的心虚,今晚抓奸不成,还差点被人扭送到派出所,还是太欠考虑了,这种事我还是不专业,必须得找专业的人。不过经过这次,相信这两个保安也认识我了,下次再来就不会拦着我了。

我们从办公楼出来,唐柔用电子锁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我坐进副驾驶室,她发动车,一路往前开去。

“去哪?”我冷不丁问道,突然想到还要去参加培训,如果这次爽约了,潘雪一定会迁怒于我,认为我放了她的鸽子,以后报复吴山水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唐柔说道:“还能去哪,回家啊。”

“不,我今晚要去上课,你送我去正天大厦,今晚的培训课不能耽搁了,报名费我都交了。”我一脸好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