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看着潘慧怒发冲冠歇斯底里的样子,我知道自己这回总算做对了一件事,打蛇打七寸,这回总算打在了他们家的七寸上。我心里暗想,这才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面,我不仅要怂恿潘慧去抓奸,我还要吴山水去抓潘慧的奸,把他们家搞得鸡飞狗跳,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家破人亡。

吴山水很生气,在手机怒吼道:“你疯了吗,受了什么刺激,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说了陪客户就是陪客户,陪什么小妖精,哪里有小妖精,你给我找出来。”

“好,好,你陪客户吧,你一辈子都陪客户,永远不要回来。”潘慧恼羞成怒,掐断电话扔在了餐桌上,抓起高脚杯一口气喝下去,情绪十分的激动。

我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十分了,十二点之前不回去的话,我妈肯定请饶不了我。今晚是没什么机会了,只能留待来日了。如果不是我爸妈来了,今晚很有可能将潘慧一举拿下,这个时候正好是趁虚而入的时机。

“潘校长,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要不你……你也早点回吧。”我小心翼翼对潘慧说道。

潘慧一把抓住我,满脸的落寞,说道:“别,别走,再陪陪我好吗?”

我一脸为难地说道:“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吧。”

“我问你个问题,作为男人,你告诉我,他现在到底是在陪客户,还是陪哪个女人?以前我愿意相信他是在应酬,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没有人只喜欢工作,谁愿意一天到晚工作啊,工作有那么大乐趣吗。”潘慧抓着我的手,眼巴巴地问道。

今晚我知道,吴山水肯定不是跟唐佳在一起,唐佳一直在陪我爸妈,她不可能丢下我爸妈去跟吴山水私会,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何况还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那么吴山水很有可能是跟那个叫高玉珍的女人在一起,我也不相信谁那么喜欢工作,就算是工作狂也有自己的生活,把生命都交给了工作,生活海鱼什么乐趣。

“说话啊,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结论?”潘慧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叹了口气,故作为难地反问道:“在问他的时候,你想想你在干什么?你是在放松,还是在工作。将心比心,人都是一样的呀。”

这么一说比直接说出我的所思所想更有作用,可不是嘛,你作为一个女人寂寞的时候都想找个人陪,都想放纵一下,更何况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不花天酒地还有天理吗?男人赚钱是为了什么,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女人吗。

潘慧的脸色剧变,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面对女人的哭泣,我向来是束手无策的。这一刻我就想赶紧跑,跑出去找豆豆算账。尼玛的,给老子卖的居然是假货,她得用手来偿。下次再去酒店,房钱就得她来掏了。

“潘老师,我……我真的得回去了。你看你……要不你也回吧。”我尴尬地说道。

潘慧忽然抓住我的胳膊,泪眼婆娑地说道:“不,你别走,陪陪我。我真的好伤心,好孤独。”

看着眼前这个孤独无助的女人,我忽然有些怜悯,其实她跟我一样,也是个可怜人,难道不是吗?我们都是被劈腿的那一个,心里的委屈和伤痛只有自己深有体会,外人无从知晓。

“我可以多陪你一会儿,可是我们毕竟都有家,总是要回家的。”我不无沮丧地说道。那个家我早就不想回去了,可是现在父母来了,非要把我拖回去,我的内心深处有多么抗拒,他们永远不会明白。

潘慧吸了吸鼻子,一脸无助地说道:“能多待一会是一会吧。你知道吗,以前我每天晚上都很晚才睡,不是我睡不着,而是我担心他,看不到他回来,我根本就不敢睡。我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我心里腹诽,你就知足吧,好赖你们还有个孩子,可我呢?什么都没有,只要离婚,我就变得一无所有,恢复一清二白的屌丝身份,我跟谁诉苦去。

我伸手抱着潘慧的肩膀,这一刻心里居然没有什么私心杂念,也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想抱着她,好好安慰她。与其说是安慰她,不如说是想安慰我自己。潘慧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泪水无声的滑落。这一刻,她的情绪得到了宣泄,流出的眼泪,仿佛在诉说一个无言的心事。

我的手机又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唐佳打来的。这个电话我不想接,直接给掐掉了。现在我怀里抱着吴山水的老婆,心理上得到了某种满足,对唐佳的恨意突然就没那么强烈了。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一条短信,我打开看了看,是我妈发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你再不回家,我就死给你看!

老太太发飙了,真的不能再拖延了,刚刚把我爸妈哄好,今晚如果再闹,就没法收场了。

我把短信拿给潘慧看了眼,说道:“你看,我妈急眼了,我真的不能再陪你了。要不,我们各自回家,改天再约?”

“好吧,星期三晚上记得来听课。免费的,以后我都不会收你钱了,想听课就来吧,对你,我免费。”潘慧十分大方地说道。

潘慧这么说,证明今晚上我的功夫没有白费,这两千五百块钱也没有白花,至少她已经对我产生了一点依恋,假以时日,也许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娘们拿下。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报了夺妻之恨,给狗日的吴山水也戴上一顶绿帽子,让他头上也长上草。

跟潘慧从西餐厅出来,我帮她伸手拉下一辆出租车,看着她坐着车离去,自己才拦下一辆车,往家里赶去。

回到家门口,我趴在门口往里面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客厅里连电视机的声音都没有,想必他们都各自睡了。

我摸出钥匙打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脱下皮鞋,换上拖鞋,正准备往卧室溜进去的时候,客厅的灯突然打开了。我扭头看去,看到我爸妈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脸虎视眈眈地瞪着我,茶几上还放着一根鸡毛掸子。

看着虎视眈眈的父母,我头皮发麻,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

“你去哪了?”我妈眼睛喷火,恶狠狠地盯着我问道。

我灵机一动,说道:“去培训学校上培训课。前两天刚报了一个班,现在升职了,想提升一下自己。”

“你骗鬼去吧,上培训课还要喝酒吗?你闻闻自己身上,一身的酒味。你现在越来越本事了,瞎话张嘴就来。”我妈恼羞成怒,拎着鸡毛掸子就站了起来。她平时不喝酒,对酒精的味道十分敏感,老远就闻到我身上的酒味。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墙上,惊恐地看着我妈。从小到大,我爸没动过我一根指头,但我妈拿我练手,打坏了十几根鸡毛掸子,到现在我看见鸡毛掸子都有心理阴影。因此我这里从来不用鸡毛掸子的,可是我妈手里这根是从哪弄来的?

“说,到底去哪了?你不是说在家里养伤吗,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你老实说,到底跟谁一起喝的酒?”我妈用鸡毛掸子指着我问道。

看着鸡毛掸子,我的牙都酸,结结巴巴说道:“真的是去培训学校培训,上完课在路边吃了点烧烤,喝了点啤酒啊。”

“你还敢撒谎,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培训,你当你妈我不识数啊。”我妈抡起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抽在了我的胳膊上。

这一下子正好抽在我的伤口上,伤口都崩裂了,疼得我跳了起来,龇牙咧嘴,眼泪都下来了。这老太太,下手也太狠了,没轻没重的,当我还是三岁的孩子,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可是她是我妈,打了我也白打了,我总不能还手打她吧。

我爸赶紧冲上来拦住我妈,抓着她的胳膊劝道:“有什么话你好好说,着急动手干什么,儿子都快三十岁了,你还当是小时候一样教训他啊,让左邻右舍听见了笑话。”

我妈气势汹汹说道:“笑话就笑话,我生养的儿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谁也管不着。”

“你给我闪开,别拦着我。说,你到底去哪了?跟哪个小妖精在一起鬼混!”挣脱我爸的束缚,我妈手里的鸡毛掸子再次落在我身上,啪啪的,打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这顿鸡毛掸子打得我鸡飞狗跳,真想夺门而逃了。面度这么彪悍的老太太,我也是没招了,说什么都没用。

这时候唐佳从卧室里冲出来,拦住我妈,从她手里夺过鸡毛掸子,解释道:“妈,方文说的是真的,他的确是去培训学校上课了。你不懂,现在的知识更新速度很快,他刚当上管理层,是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的。深圳不像内地,大部分人都是混日子,我们在外企和民企都是要靠自己的能力混饭吃,不学习随时可能被淘汰,我们财会不也每年都要考试嘛。”

“真的是去上课了?不是蒙我的?”我妈看着我和唐佳,将信将疑地问道。

我黑着脸说到:“你以为呢,你当我们一份工作可以像家里一样干到老吗,不给企业创造价值,随时可能被炒掉。在这里赚点钱容易吗,真是个老古董,什么事都拿你们那老一套标准。”

“就是的,我看电视里也说了,在大城市工作压力大,不光年轻人要学习,四五十岁的人照样去图书馆学东西,还要考试哩。”我爸也附和道。相比较我妈,我爸要开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