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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这一席话,说的门口的县委梁书记直冒冷汗,尽管他不清楚五年前的那桩案子。不过,他是地方一把手,出了什么事,都给他兜着。他急忙说,“罗助理,你消消火,这件事我一定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你这样子也不好办公啊,还是先打开手铐吧。”

罗森呵呵一笑,“没事。我这样不耽误事。秦主任,你大老远的来了,按理说天都中午了,应该先吃饭。但是,咱们今天就辛苦点。因为时间不等人。你说对不对?”

秦振心里清楚,苗寨这个案子必须及时解决,要不然林舒音的性命危险。他当即说:“梁书记,你今天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吧,咱们就加加班。把这个案子重新审一下。”

梁书记说:“行。我这就让各部门管事的全部到会,今天一下午审不完,我们就秉烛夜审。不把这个案子搞清楚,我今天不睡觉了。”

“吴秘书?”

“梁书记,我在这呢。”县委吴秘书赶紧回答。

梁书记说:“你马上通知县公安局,县法院,县检察院,以及葫芦乡政府的主要负责人都过来,我要现场办公。”

“是。我这就下通知。”吴秘书通知一下,公检法的各级领导立刻全都赶过来。梁书记亲自办理这个案子。还有省纪委的一帮人旁听。谁敢马虎?这种案子办起来,还能没效率?用到哪个部门,哪个部门就上前汇报,搞不清楚?就地免职。

罗森带着手铐,也在一旁旁听。老神医的儿子金柱也被从监狱带来,凡是涉及案子的有关人员全部到场。准备工作做了两个来小时。审案子却没用多少时间,一个多小时,案子就真相大白了。一个穷苦人家,连续上访几年,甚至十来年都办不清的冤案,现在一个半小时就解决了。

在场的诸人,包括罗森,秦振,县委梁书记都弄清楚了。当年,老神医开荒种植草药,确实在苗寨办了正规手续。是冯有才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茬。人家草药要收了他去闹事,由此发生了斗殴,老神医的儿媳妇被他失手推下山沟,老神医的儿子金柱,被判了十年。

因为所有涉案人员都被带到现场,当年那个推金柱媳妇的人也站出来承认了错误。说自己是给冯有才背黑锅。冯有才事后给了自己三万块钱。先开除公职。一年之后,又把自己调回了原单位。现在,已经调入县里,在人劳局工作。这个人为了立功,还揭发冯有才五年前,找了一个朋友,冒充炒股高手,合伙诈骗了林正堂,让林正堂挪用了一百万公款。

冯有才所有的罪恶,都被一一揭发,罗森心中暗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舒音的父亲泉下有知,也应该瞑目了。”

尤其是苗寨这件案子,其实并不复杂。被梁书记这么一审,案情真相一一浮出水面,梁书记听完报告气得快吐血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个狗曰出来的冯有才,居然如此丧尽天良。看他干的这一桩桩事,真是想把人气死。有证人指证,冯有才无从抵赖,梁书记拍着桌子指着他亲娘祖奶奶的骂。

冯有才见势不妙,自己今天躲不过去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抡起巴掌打自己耳光,“梁书记,秦主任。我一时糊涂,你们开开恩。原谅我吧。”

有省纪委的人在这里,冯有才即使是梁书记的亲儿子,他也不敢徇私枉法。最后,梁书记处分了冯有才。省纪委拔出萝卜带出泥。又将冯有才的保护伞,也就是刚刚退居二线的那个组织部副部长也揪出来。还有贾长岭等人,一律全部交给新华县纪委彻查。

罗森又暗中嘱咐秦主任,审一下冯有才诈骗林正堂的作案动机。冯有才在铁证面前,也只能认罪。最后坦白,说自己受了莫东山的指使,想办法让林正堂挪用公款,出大漏洞。然后,莫东山再介绍林正堂去借高利贷。虽然冯有才都坦白了,但是,等待他的依然是法律的严厉制裁。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案情终于审完了,老神医的儿子金柱,也被立刻无罪释放。金柱枉坐了五年牢狱,而且媳妇也死了。政府决定给予赔偿金一百万元。

金柱对钱意识很淡,他说:“我就想回家,看看我爹,看看我女儿。”

罗森说:“金柱,老人家很好。盈盈也很好。今天这么晚了,就不走了。明天早上,我陪你一起回家。”

因为还有一些善后手续,金柱今天也走不了。所以,金柱也只好答应,明天早上再走。事情全部得到解决,罗森这才同意打开手铐。秦振对梁书记说:“梁书记,你辛苦了。这件案子也查完了。这么多人,别都在这里陪着了。”

梁书记赶紧下令,让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干犯罪人员,全部押进看守所,等候法院的最后判决。

第二天早上,罗森陪着金柱回苗寨。

苗寨这边,昨天晚上也听说了一些情况,都知道有人在带头帮老神医的儿子金柱打官司。可是官司能够打赢打不赢?大家心里都没数。

林舒音不太清楚县城那边的情况,但是她听罗森给她打电话,说老神医儿子的冤案已经解决了,心里也挺高兴。她就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盈盈。

老神医一家,也是精神紧张,老神医和盈盈爷俩,昨天晚上一宿都没睡。得到消息后,天还不亮,穿着苗装的少女盈盈,就呆呆站在院门外望着山间小路。沿着石壁开凿的台阶,蜿蜒曲折,在林子里时隐时现。盈盈的目光,清澈如水,带着几许灵气,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宁静。

“我父亲他是冤枉的。官司能打赢吗?他今天就能回家,跟我相见吗?”盈盈心里很激动,这是真的吗?已经还长时间没有见过爸爸了。最近的一次,还是过春节的时候,在探监的时候见的爸爸。记得爸爸很憔悴。整整一个上午,盈盈就这么站着,头发花白的老神医,悄悄的出现在她的背后。七十来岁的老人家,目光炯炯有神,浑身透着一股与普通人不一般的神气。老神医问,“盈盈,你爸爸有消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