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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离开后,莲华重新坐了下来,他仰望着夜空,听着夜风吹过道路两旁的树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莲华的心也随着那树叶一样,久久不能平静,小时候的一幕幕开始在脑海中浮现着…

    三岁,他记忆开始的地方,对于那时候的他,他只清晰得记得两件事,一件事是他体内被封印了一条巨蛇,而这条巨蛇是害死他外公和破坏外公村子的凶手。另一件事是将这条可恶的巨蛇封印进他体内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四岁,那时的他还很弱小,只会一些简单的武技,根本不会斗气。某一天父亲给他了一把匕首将他关进了一间小黑屋,屋内同时被关着的还有三匹饿了好几天的野狼。“想要活命就杀了他们,”这是父亲关上屋门说的最后一句话。天知道当时的他在那间屋子里经历了什么,那三匹饿狼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贪婪,直到现在他还清晰得记得,虽然最后在强大的求生欲望下,他还是杀死了那三匹饿狼,但是满身的撕裂抓咬的伤口却让他足足昏迷了七天。七天后当他醒来,身体上的伤差不多已经痊愈,可是心理上的伤却在无限扩大,他昏迷前看到的一幕,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不能闭眼,只要闭上眼那双血手就会出现,甚至还能闻到那屋内让人窒息的血腥味。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父亲对他的训练也从未停过。

    五岁,父亲将他带到一座山上,这是一座廖无人烟的山,山里除了树就是野兽,熊和野猪在那里是最常见的。“一年后我来接你,不要死了。”父亲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得离开了。他只能靠他自己才能生存下来,好在他武技还算扎实,就算是这样也好几次差点死在熊的巨掌和野猪的獠牙下,白天在山上躲避着野兽们的追捕,夜晚他还要提放着野兽们的偷袭,闭上眼又有血手的噩梦在折磨他,他的身体状况就这样越来越差,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绝对活不过一年,他会成为野兽们的盘中餐,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于是,他用磨尖后的树枝当成武器,遇到野兽时也不再落荒而逃,他开始为了生存而战,开始为了生存而杀戮,越杀越多,也越杀越熟练。说也奇怪,随着他的杀戮更加,那血手的噩梦就不再出现了。这一年里,他学会了野外生存之道,也是在这一年里他变得沉默了。

    六岁,还是父亲,将他带去了东部平原,那是一个有低阶魔兽出没的区域,父亲在他的双脚上绑上十根铅块,扔给他两把匕首后,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看他一眼就离开了。虽然东部平原出没的魔兽都是低阶,但是对于当时只有六岁的他来说,哪怕是一只低阶魔兽的幼崽都要比野兽强大得多,他记得起初一只幼年的低阶雷蜥蜴就差点要了他的命,之后更是被一群低阶双冠鸟追捕,由于他脚上绑着铅块的缘故,他很快就被它们追上并包围了,它们用长长的喙啄食着他的身体,肉被一片片撕扯下来,就在他以为他要死掉的时候,巨蛇出现了,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巨蛇的力量,围攻他的那群双冠鸟在这股力量面前瞬间被秒杀。之后的两年里,他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着,无数次当他要面临死亡危险时,巨蛇的力量就会出现,替他化解,他也渐渐掌握了巨蛇的能力。两年后东部平原上的低阶魔兽已经对他起不到任何威胁,某天一只‘影乌鸦’飞到了他的面前,上面写着让他回家的字。

    可是在他回家的路上却发生了一场意外,在这一场意外中,他因为过渡的使用巨蛇的力量,而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这一昏迷就是两年,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十岁了。父亲在他醒来后的隔天才来看他,什么都没有说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也就是在那一年他正式成为了一名佣兵,一名“E”级佣兵。在成为佣兵最初的几年里,他在家待的时间很少,只有每年母亲和姐姐的生日还有除夕过年会回家,其余的时间都在外面做任务。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在这个年龄获得“B”级佣兵的资格。

    就这样过了几年,直到三年前他因为参与了某个事件而被父亲强制终止了佣兵生活,不顾他的反对,勒令他回家并下了禁足令。一开始他是无视的,父亲为此甚至动用了家族力量来对他进行围捕,而他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他了,多年的佣兵生活和经验让他从追捕中逃脱,几次追捕不成后,父亲亲自出手。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父亲双手抱胸在一条小路的尽头,而他则义无反顾得冲了过去,在父亲毫不留情的实力面前,短暂的十个来回,他就败了,白得一塌糊涂,最后被父亲绑回了家。

    回家后的三年里他从不和父亲说话和交流,两人见面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只当没看见。最近却却发生了一次对话,也就是因为这次对话,他选择了离家出走。

    而让他奇怪的事,父亲在知道他的去向后居然只派了沐来,也说他假装不知道,这让人琢磨不透。

    要不是有前几天的记忆苏醒,父亲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那么得严厉,那么得不近人情,那么得冷酷无情,那么得不讲道理,从小到大他甚至从来没见过父亲笑过。

    “父亲,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莲华想着想着喃喃自语道。

    “沐说你去了帝都,是为了那件事吗?”想到这,莲华不自觉得将目光看向了北方,帝都所在的位置。

    ...

    夜,渐渐离去,天,微微放亮,空气中的水汽由于温度升高慢慢形成晨雾,晨雾如轻纱一般笼罩着这片树林和这条林中小道,远处传来的阵阵鸟鸣声打断了莲华的思绪,让他意识到夜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

    莲华仰天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坐了一夜的身体,特别是腰和脖子后,一个翻身从车顶跳下。

    露茜正巧推开车厢车门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莲华笑着到招呼道,“早啊,莲华,晚上辛苦你了。”

    “早,”莲华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回应道,“怎么起来了?”

    “啊~睡不着。”露茜俏脸突然一红。

    “睡不惯马车?”

    “没,没有。”露茜连忙摇头道,脸却更红了。“昨天没睡好还不是因为你没睡在我身旁嘛。”露茜在心里嘟哝着。

    看到露茜的表情莲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抱歉,让你和一群男人睡在一个房间内,今天我们争取敢到外泽村。”

    “没,没,没关系的。大家都这么熟了。”露茜红着脸摆着手说道。

    莲华看到露茜的表情决定换一个话题,“我打算给他们弄些早餐,你要不要一起?”

    “好呀。”露茜一边点着头一边从马车上跳下。

    两人肩并着肩一起朝着树林走去。

    当太阳再一次从地平线上升起,丝丝阳光射入晨雾,崭新的一天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