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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快正午了。晴空万里,太阳火辣辣的,四近树木上的知了一个劲聒噪着。偶尔可以望见一柱蓝色炊烟从一个和尚山包后面升了起来。

    天上一片云彩也没有。太阳一动不动地高悬在头顶,烧灼着青草。一丝风也没有,空气凝滞不动。枝头没有一声窸窣,水面没有一丝涟漪;打不破的寂静笼罩着城市——仿佛万物死尽了。

    每当午后,人们总是特别容易感到疲倦,就像刚睡醒似的,昏昏沉沉不想动弹。连林子里的小鸟,也都张着嘴巴歇在树上,懒得再飞出去觅食了。

    白春和本来想大睡一觉,减少心里的不舒服,可是肚子实在是饿得难受,就起身去觅食了。

    白春和走过在大街上,餐馆的老板热情的招呼着,“帅哥,进来坐,我们这里有小炒,快餐,煲仔饭!火锅!”

    人多的餐馆,味道总是不太差的。

    恰好这家店人还挺多了,香味四溢,充满了寻常百姓的气息。

    “哦,给我安排一个位置。”白春和懒得再找地方了,正准备入座。

    “先生,里面请。”服务员拿着毛巾,邀请的喊道。

    这个餐厅里面装饰的色调以金色为主,墙上贴着鎏金花纹的壁纸,各种镀金的物件和水晶灯照得满室晃眼,一张硕大的大理石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个人的餐具,服务员送上泡好的龙井茶,白春和余光所到之处,惊现一条熟悉的身影。

    服务员送上了菜单,开始很热情的开始介绍菜色,“先生,您看看,石烹豆花、江石滚肥牛、浓汤丝瓜野山菌、摇滚沙拉,回锅桂鱼、香芋南瓜百合煲都是我们店的招牌菜,包你满意。”

    在靠墙角的位置,赵清清的背对着白春,一个人坐在那张桌子旁边。

    白春和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在赵清清的手上的那只杯子上。在赵清清的的脚边,放着一件啤酒。桌上摆着二只空瓶。

    赵清清的对面还有一个美女,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那身长裙衣领和袖口绣着雪浪梅花,澹雅又显风情,那简单的衣裳剪裁合身,恰好贴着冰雪肌肤,那丰胸高挺,腰肢不盈一握,傲人身材更烘托得淋漓尽致。

    她的发色也是深青色的,就像是黄昏也深夜交接时天空中的流云。

    那一头青丝绾起,插着一支凋镂精致的白玉簪子,红色的流苏与她的绛唇是那一身装扮中最点睛的亮色,看上去不仅丝毫不显艳俗,反而将美人的气质眉目更衬完美。

    看打扮倒是很像与赵清清在一批的练习生。

    “这位老板,要点什么?”

    服务员递了餐巾纸过来问白春和,白春和挥了下手,“刚刚你说的菜,我全部要了,送到那个美女那桌去。”

    然后白春和朝赵清清的走过去。

    赵清清的浑然不觉,清秀的脸上似乎心事重重,皱起优美如新月的眉。脸上尚带着些桃霞之色,似浅浅施妆。

    其实是赵清清喝酒上头了。

    白春和喊了一句,“赵小姐!这么巧?”

    赵清清的这才抬头一看,见是白春和,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白春和看得出来,她的笑,很勉强。

    可能是今天上午那些不顺心的事情,让她有些不痛快。

    另一个美女很有眼色,眉脚轻轻一扬后,遂起身媚笑着喊道:“程总,好巧啊。真是有缘分,咱们上午刚刚见过面,吃饭又见面了。”

    白春和还不熟悉公司情况,问道:“你是?”

    见白春和在打量着她,那美女落落大方的道:“我是苏明兰。和赵清清一批的练习生。”

    她睫毛低垂,看着脚下,她一身唯有墨色的裙裳和雪白的肌肤。就像是雪白稿纸上绘成的美少女。

    “程总,你怎么也来了?”赵清清柔声问道。

    白春和打量着眼前这两个正值青春年少的美少女,美色各有千秋,不分仲伯。

    墙壁上有着小小的一盏灯,映着赵清清那平静的玉容,长长的睫毛动也不动,整个人就像是被老匠人用着上好的玉石,精心雕琢的仙界玉女一般。

    白春和很有礼貌地道:“美丽的小姐姐们,我可以坐下来吗?”

    苏明兰柔声道:“可以啊。”

    “哈哈。”赵清清的娇滴滴笑出声来,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你这个领导倒是平易近人,可以啊。”

    白春和知道她在笑自己,干脆一屁股坐下了,她感觉一股熟悉的香气袭来,正是赵清清的香水味。

    赵清清温柔的声音在白春和耳边响起。“点菜啊,还愣着干嘛?你来得正好,今天中午我请客。”

    白春和推辞道,“赵小姐,哪能让你请客,你现在是你的领导了。还是我请吧。再说您又是女士,让您请客很没礼貌。”

    赵清清的眼波流转,居然风韵十足,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言语中居然带着一丝娇嗔,“哪来这么多规矩。不过既然你承认你是领导,领导说了算。”

    白春和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帮你买单是我的荣幸。”

    两人坐字偏僻的角落里面,赵清清的勾起妖艳的唇,露出个美丽的笑容,“程总,这里没有人。你叫我赵清清或者清清就行了。”

    女人的心思,就如六月的天气,变化无常。

    刚刚赵清清还是愁眉苦脸的,现在喜笑颜开了。

    赵清清的也暗自奇怪,自己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这一点,白春和也能感觉得出来,只是她不敢太肯定。

    白春和给赵清清的倒酒,“那好吧,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赵清清。”

    赵清清的端起杯子,“这才象话。来!程总,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今天替我解围。”

    白春和倒是真有些不好意思。

    经过今天上午这事,白春和基本上可以肯定,赵清清在某种情况下还很有原则的,有时可能在某种特殊的场合下,假以颜色,给领导一点面子罢子。

    白春和客气道:“赵清清,别这么说。今天的事,只不过是个意外。我就是碰巧了,也行是沈总喝多了,就没有什么理智了。”

    赵清清的本来都要喝酒了,听白春和这么回答,她又放下杯子,“你错了,这并不是什么意外。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沈临渊这人贪酒好色怕老婆,多次对我动手动脚,今天他从外面喝得醉晕晕回来,叫我去他办公室,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白春和没有说话,因为很多内幕,他并不知情。

    毕竟她来刚刚上任,不了解情况。

    赵清清柔声道:“其实我也对不起你,我本来答应你,与你签约的。结果呢,我为了图一时便利,落到了沈临渊的手里。在感谢你的同时,也为我的自私道歉,所以这杯酒,你一定要喝!”

    白春和心道,赵清清果然很坦诚,以退为进,博取自己的好感,塑造白莲花形象。

    但白春和转而一想,不管赵清清是什么人,她做为一个人,有基本的道德观和正义感,白春和觉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并没什么不对。

    所以白春和端起杯子,也客气了一番。“别这样说了,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抛在脑壳后面。赵清清,来,我们喝酒。”

    两人碰了一下,赵清清的也很干脆,一饮而尽。

    嘴角边上溢出几滴啤酒,沿着下巴滴落在赵清清的胸前。

    由于刚才进屋的时候,餐厅里开了空调,赵清清已经把那件大红的羊绒外套解了下来,她上身只穿着那件贴身的V领连衣裙。

    雪白的肌肤上,酒水缓缓流淌,最后顺着那丝光滑,隐入衣服中。

    白春和就赶紧站起来了,拿了湿巾为赵清清擦酒,“你也太不小心了,衣服都弄湿;。”

    赵清清感觉到胸口上一阵阵凉凉的,轻声说:“我知道了,让我自己来吧,没关系的。”

    白春和这时也恍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自己还在男扮女装呢,这样的事情太出格了。

    白春和忙松手坐回自己的座位。

    赵清清和白春和俩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尴尬,赵清清忙用湿巾擦着脸做掩饰,顺便观察下苏明兰的反应。

    苏明兰一对美目明亮闪烁,肯定将这一幕尽收入眼底,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道:“程总,你照顾练习生还真是很细心啊,我有你这样的好领导真是太好了。”

    “毕竟我是领导啊,总要照顾你们的。”白春和忽悠了一阵子。

    在白春和来之前,赵清清的已经喝过两瓶了,又一杯下肚,脸上越发有些红晕。她放下杯子,白春和见她这模样,不禁问了句,“赵清清,你都喝两瓶了,算了吧?”

    赵清清的抬起眉头,两脸绯红的望着白春和,又一次娇滴滴笑出声来。“不够呀。”

    白春和毕竟是女人,还是不懂老司机男人的做法。赵清清的那种笑容下的深意,她猜不出来。

    或许正是白春和这种看似憨厚的模样,才让赵清清的格外放心。她望着白春和道:“你真是一个实诚的君子!”

    说着,赵清清又往嘴巴里灌酒。

    白春和忙抬手抓住了赵清清手中的就被,轻声说:“别喝了,再这样下去。我是怕你喝高了。”

    赵清清的突然叹了口气,“哎呀!”

    一声幽长的叹息,引起了她无限的心思。

    赵清清的伸手理了一下头发,很大气道:“来,喝酒!今天中午不醉不归!”

    白春和心里有些慌了,万一她醉了,自己该怎么办?

    下午还要上班呢?!

    可赵清清的似乎看懂了程振翼的心思,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和明兰是一个宿舍的,她可以扶我回去。。”

    “哦。”

    白春和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那我敬你,感谢赵清清加入我们的公司,我干了,您随意。”

    赵清清的望着仰起脖子豪气万丈的白春和,面带微笑。

    第二杯下肚,赵清清的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实诚的君子吗?”

    白春和晃了晃脑袋,眼睛望着两郏绯红的赵清清的。

    君子,那不是禽兽不如的代名词吗?!

    美女送上门了都不要!

    赵清清的倒是干脆,对白春和道:“我们这些练习生时不时被领导来出去应酬,说得好听了,是认识一点优秀的导演和制片人,实际上就是免费的陪酒。以前我每次出去陪酒,他们那些男人,哪个都不安好心,巴不得我喝醉。只有你,喝这么点酒就担心我醉了。程总,我问你,你是不是怕我醉了,给你惹麻烦?”

    白春和的头象拨浪鼓似的,“不是,绝对不是。我是领导,应该身先士卒,怎么可能怕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