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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年后的乔星曾经在网上见过这样一种鸟叫荆棘鸟,是自然界一种奇特的动物,它一生只唱一次歌。从离开巢开始,便不停执着地寻找荆棘树。

    当它终于如愿以偿,就把自己娇小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和着血和泪放声歌唱——那凄美动人、婉转如霞的声使人间所有的声音煞那间黯然失色!一曲终了,棘鸟终于气竭命陨,以身殉歌——以一种惨烈的悲壮塑造了美丽的永恒,给人们留下一段悲怆的谜。

    乔星觉得她很像这种鸟,一生只爱一个人,明知道爱这条路上铺满荆棘,却还是义无反顾,最后却在发觉她爱上这个人后气绝命陨,以身殉爱。

    乔星生长在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里,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都是非富即贵。

    以至于当他第一次看见江熠凡时,很难想到这个世界上真有那种,穷到连饭都吃不上只能活活饿死的地方。

    一连好多天都是阴雨天气,乔星除了上下学几乎日日关在屋子里,无处可去。终于老天挑了个周末挂起了太阳。

    六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火热的太阳一挂便是几日,乔星这才感觉到:连雨不觉春去,一觉竟夏深。

    在某个炎热的早晨,妈妈李少苓一早便把还在与周公约会的乔星从床上抓了起来。

    乔星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的看了一眼,不满道:“妈,今天是周末就不能让我睡个懒觉吗?”

    李少苓没好气的在乔星屁股上给了一巴掌,不满道:“你这孩子,昨晚的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二叔家的吗?”

    乔星再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模样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就是因为今天要去二叔家,昨晚才一晚上都没睡好,想睡又睡不着,睡着了之后又尽是恶梦,鬼知道昨夜她是怎么过的。

    她当然记得今天要到二叔家去,因为这天二叔家有位很特别的人要来。

    早在一个月以前乔星就已经从表姐乔菲那里得到了消息:乔菲可能要有一个只比她小一个星期的弟弟,而乔星将要有一个大她近两岁的堂哥。

    当时乔星惊讶程度绝对不亚于当初听到莫瑾钰那家伙考试考了一百分。

    “我妈说他叫李狗娃……”

    “这是什么怪名字?”乔星当即就特不厚道的笑了,完全不顾乔菲脸上的失落。乔菲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继续说:“你也觉得这名字很怪吧,我妈说农村的老人怕孩子命贱不好养活,都会取一些跟动物有关的名字,说是贱名才好养活。

    我妈也觉得这个名字很难听,便让他跟着我妈的姓,叫江熠凡。”

    “江……熠……凡”

    乔星玩味的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果然是比“狗娃”要雅致许多。

    相比较乔星的惊讶,乔菲似乎显得异常平静,也有可能是她惊讶过了,已经开始试着接受了这个已定的事实。

    事情还得从半年前一次慈善活动开始。

    乔菲的妈妈是个慈善家,多年以来都坚持向国内各个贫困地区捐款,并定期带医疗团队到贫困地区,为那里的人检查身体。

    而就在半年前乔菲妈妈与向往年一样,带着医疗团队来到了一处极其贫困的地方。

    由于四面都是高山,交通闭塞,那里的人有一大半一辈子都不曾出过山,就近的街市来回也要一天一夜。

    只能靠着田地里自家耕种的一点粮食度日,绕是这样也得是家里有劳动力才行。

    当时的江熠凡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跟他相依为命。

    当时的他年纪尚小,又因为常年饥寒,使得他身形比寻常孩子都要矮小,简单的劳作或许还勉强能做,但若是真的要耕地种庄稼那就真有些难度。

    和他相依为命的奶奶病后,两人便只能依靠邻居偶尔接济来度日。

    可大家都困难,一次两次或许还行,可时间长了谁也顾不了谁。

    江熠凡奶奶疼惜自己的孙子,每顿都把吃的先给他吃,自己知吃很少很少的一点,到了后来病重干脆就不吃了。

    心想着她死了或许江熠凡还能被哪家收养了去,没过几天就真的活活饿死了。

    乔菲妈妈他们到的时候是早上,刚好看到江熠凡家门口围满了人。

    “那是狗娃家,今早上他的奶奶走了,已经十来天没进过一粒米了,最后活活将自己给饿死了。

    哎!这娃儿怪可怜的,他妈不能生,他是被抱回来的。抱回来没几年他妈就得病死了,他爸前几年到外地去打工死在了工地上。

    工地上的老板说他是违规操作,一分钱也没有拿。家里就只剩下他和一个病老奶,日子过得不晓得有多苦,经常连吃的都没的。”

    乡长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为江丽华解释着。这样的事情并非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家庭也不是头回见。

    按着以往的行事风格只是吩咐人多加关照这个孩子,如果那孩子愿意可以帮他安排到城里的福利院去。

    她虽然很有钱但是但能够做的,也仅仅只是给他解决经济上的困难。

    那孩子很瘦,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黄的就T恤。消瘦的脸颊显得一双眼睛特铁突出,带着病态的肤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单薄,苍白。

    这样的孩子她见得实在太多,最初见时她刚为人母,眼眶总是不由自主的溢出眼泪,一边又庆幸自己出生在富裕家庭,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像他们这样受罪。

    后来见得多了,虽然还是会忍不住叹息命运的不公。

    只是今日,江丽华盯着那孩子看了足足五分钟,试图从那张稚嫩的脸上,看出一丝熟悉的影子来。

    “那他知道他是抱来的吗?”江丽华终于收回目光,低声询问村长。村长摇摇头:“应该不晓得,抱回来的时候还是个奶娃,晓得什么嘛。”

    原本他这种情况江丽华真是要帮他大可以帮他找了孤儿院,然后一直给钱资助他到大学毕业,完全没有必要将他领养回去。

    但,这一次江丽华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说要领养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