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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佳芸介绍领我去我帮她做的人叫老付,后来我知道他叫付向东。

这家伙,是一个打死他也没有向我说出他老家是哪里的人!不过,从口音判断,他应当是广西人,或者云南人。当然,也不一定准确,如果这两个地方的人,一般块头没有他那样剽悍。

从块头来看,他又像山东人,或者东北人。

付向东三十五六岁吧,脸上齐耳有道疤,门牙镶了二颗大金牙,一看就不是善良的人。

我打他手机的时候,他就在深城一个离我不远的镇上。电话通了后,他用夹杂着老广口音的问我,咩事呀?

我一听他那有点儿很吊的声音,心里顿时怯了半截。

我说,我是允总介绍的,她有跟你讲过我吧!

老付在那边回答,港过啦!怎么,你今天就要过来?

我心里想着要多赚钱的事,虽然说允佳芸说现在没有货,也就是没有我赚钱的机会。但是,我想更快地融入她的集体,从而早日赚到钱!毕竟她那些接偷渡的货物这事,我也知道,肯定是赚钱的。

我回答道,是的。

老付又用广东话骂了我一句,丢雷老母海!然后才说,死扑街,你到洪胜街道的汽车站来吧!我到那里接你。

听老付答应了我,我伸手拦了出租车,然后对司机说,洪胜车站。

洪胜车站那地儿离莞城也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也就是两个在关外的小镇罢了。

我下了车,站在夜晚的洪胜车站等了约有十几分钟,也没有见着人来接我。

我正准备给他去电话的时候,忽然从车站旁边的绿化带里,走出来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长发披着,刚好盖着脸,穿着衣服倒中规中矩,可依然难掩脸上的煞气。

他走到我面前,然后冷冷地说,你就是那人?

我都被他吓着了。在这样阳光的城市,真的想不到还有他这样的人,我有些木然地点点头。

老付没有再理我,而是转身就走。走了六七米,他说,跟我来吧!

跟着他走时,我才知道,从我下车起,他就一直在观察我。或许是他以前做过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也可能他是在帮着允佳芸考察我,一直观察了我十来分钟才见我。

走了约了十几分钟,他将我带到一个我想不到的地方:百合花洗浴中心。

“走吧,楼上!”

他在前面领路,从洗浴中心狭窄的通道一直上楼。

洗浴城里似乎没有什么生意,那些打扮妖艳的技师们三三二二围成一团,正在嘤嘤细语讨论着什么。那洗浴城的女人,明显跟不上胜哥那酒店的女人。但这样场合的女人,自然有这样场合的价钱。

进门收银台上方,明明白白地写着:洗头30元;洗脚68元,泰式保健:168元!

凭此推断,我敢说,就算是做全套一条龙服务,估计也就是三百元左右!要是双(飞),第二个还会半价。

看到老付领着我进来,这群女人本来她们来了客人,个个打起精神朝我投来惊喜的目光。

但她们兴奋的目光扫过老付之后,她们满是粉脂的眼瞳里,顿时就有些暗淡。

老付也没有理她们,我也没有理她们,两人挤过女人堆,然后他领着我,并没有在那群女人站满的过道理停留。而是上楼,再上楼。

上了约有六七楼的时候,已经是天台之上了。

他打开去天台铁门,然后又将铁门用大锁锁上。

他这才推开天台上一间陈帽的铁皮棚子的门,然后朝着我噜了噜嘴,这是我们住的地方!洗手间在那里!

他指了指这凌乱的天台上的另一个铁皮棚子!

我看了看这住的地方,顿时有点儿心凉。

就特玛的两张简易床,床上就层席子,什么都没有。

倒也有台空调,嗖嗖地透着凉风,但这地方住起来,肯定不是个味。

先不管他,观察两天再说。

我刚好想到要尿,便走到那厕所去尿了。

厕所倒还干净,好像将装修的一样。

我从厕所回来,看到老付趴在铁皮棚开的窗户上,正对着外面的马路抽烟。

我以为他仅仅就是抽烟,便在一张床上坐下,然后正张望时,没想到他招手让我过去。

“抽不?”他递烟给我。

我接到。

他将火机递给我,然后我也与他一样趴在窗户上,他漠然看着外面说:“你看到什么?”

我朝楼下一望,除了随着夜色渐深行人渐少的街道,似乎什么也没有。

我有点发愣地望着他,摇摇头。

他说,现在深城不比莞城,深城对这行查得严了,我是给下面那些人放哨的,三千一个月!只值晚班!你说爽不爽!

我对他的话,一时没有理解透。

他又说,你没有看到这个按纽吗?这里与下面所有房间都是通的。我只要在楼上看到警车停下,或者有什么不对劲,按钮一按,楼下所有人能在二分钟之内全撤退!

他这样说,我终于明白了,老付还有职业打掩护,这种职业可以说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就是那些赌场专门派人望风一样,他现在这洗浴场所望风的人。

很明显,这个洗浴城的女人,也做那行。不过,有了在楼上望风的人,底下的交易会安全很多。

就算那些裸露的女人正与客人发生着关系,我敢保证他们也会撤出来。

毕竟如果老付在楼顶通风报信,那么既使是警察,也不会在一二分钟时间查到四五楼!而有了这些时间,即便被人查到,也早就毁尸灭迹,或者两人勾兑好了。

“人家说你叫小望?”

“嗯!”我叼着烟答。

“人家说你欠了很多钱!”

“嗯!”

“嗯你麻痹!你就不知道说别的?”

“我……确实是叫小望,也欠了人家很多钱!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因为以前缺钱给我妈治病,上了朋友的当!现在人家要么要我还钱,要么让我女朋友到酒店做鸡!可我不情愿她做鸡,所以只得还钱!”

望着这个很不好说话的家伙,我心里真是怵得慌,差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意思!有意思!”

我心忖,这有毛意思。

但因为他脾气怪怪的,我不敢说。

老付望了会儿街道,然后将烟屁股拧灭:“今天也没什么生意了,咱叫两个上来玩下!”

“什么?”

“我叫她们上来两个,陪下你!”

“不用了!”

“草,你这人?又不要你出钱?”说着,老付拔通下面洗浴中心的电话:“上来两个,小菇啦,还有,我估计他喜欢波大的,让小妮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