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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钰觉得,既然使用“反间计”,那就瞒着所有人好了,到最后,事实会证明她的清白,不是身体上的清白,而是灵魂上的清白。

    如果告诉了唐奕,凭马钰对唐奕的了解,他绝对不允许马钰这么做,所以,索性不让他知道好了。

    看着“祝你幸福”四个字的短信,马钰抱着膝盖,坐在马路牙子上,直到东方既白……

    ——

    我回到少棺所里,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直到管理员吹起床号,也没能睡着,之前我怀疑过马钰,凭借的是推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推理可能会犯错,所以,我选择相信她,没想到,马钰到底还是叛变了。

    少棺所要出早操,管理员问我去不去,我说去吧,散散步也好,来到院子里,四周围墙虽然不高,但都有人站岗,很安全,我跟在孙小刚身后,慢慢悠悠地绕着篮球场跑步,慢慢的,也想开了,马钰叛变了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增加了一点点我获胜的难度罢了,我依旧相信:正义也许会来迟,但绝不会缺席。

    吃早饭的时候,冯兵来了,给我个颜色,我出去,他向我摇了摇头。

    “怎么,没抓到刘成?”我皱眉问,刘成就是那个监听者和王灿的中间人,一个很重要的证人。

    “逃南方去了,不知所踪。”冯兵回答。

    我拍拍他肩膀:“没事,冯哥,还有机会的,对了,宋喜文和赵红军,找到了么?”

    冯兵一脸懵逼:“什么?”

    “……哦,我是让周局找,可能他用的别的人。”我解释道,一夜未睡,脑袋有点蒙。

    冯兵点点头:“一会儿你的律师会过来,你们谈谈。”

    “哪儿请的律师,靠谱吗?”我问。

    “周局从省城一流律师事务所给你找的,美国留学回来,应该很厉害吧,我也没见过。”

    “有劳冯哥了。”

    “客气。”冯兵离开食堂。

    吃完饭,大概上午八点半,管理员叫我去会议室,本来应该是在会客室,但会客室里有铁栅栏,不方便,冯兵便把这里的会议室腾出来给我用。

    到了会议室,里面坐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人,年龄看上去不大,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职业女西装,梳着干练的马尾辫,嘴巴很小,表情严肃,引起我特别关注的,是她面前的桌上,居然摆放着一个笔记本!

    不是记录用的笔记本,而是笔记本电脑,IBM的,98年就有笔记本了吗?这些天,我连液晶屏都还没见过,全都是大方块显示屏,可能是她从美国带回来的吧。

    冯兵送我进来后,就出去了,会议室里只有我跟那个女人,她起身,绕过桌子,依旧冷冰冰的表情,和我事务性地跟我握手:“你好,委托人,我是你的律师,Mary。”

    “你中文名呢?”我问,洋墨水喝的再多,也不能忘本,这是我的原则,最讨厌那些明明是中国人,非得整个外文名字给人家介绍,尤其是在正式场合。

    “什么?”女律师皱眉。

    “是我没说清楚吗?”我苦笑,“Do-you-have-a-Chinese-name?Layer-Mary?”

    女律师脸上有点尴尬:“没想到,你英语说的这么好,我的中文名字不好听,你叫我玛丽就可以了。”

    玛丽是mary的音译,虽然不是很标准。

    我坐在她对面,笑道:“我还是想知道你的中文名字,因为我……不是很喜欢崇洋媚外的人。”

    “崇洋媚外?”女律师挑了挑眉毛,“我承认自己崇洋,但我并不媚外,委托人先生,你也得承认,外国的月亮确实比华夏圆,难道不是吗?”

    “呵呵,那是以前,还有现在,人的眼光,得往长远看,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不出20年,华夏的GDP,将超越米国,成为世界第一大国。”

    女律师摇了摇头:“委托人先生,我对您知道GDP这个词感到惊讶,但你知道华、美GDP的差距有多大吗?”

    这个我恰好知道,因为我读在职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就是这方面的(镀金而已,学的经济学,跟警界无关)。

    “97年,也就是去年,我国GDP为9600亿元,不到一个亿,美国是8.6万亿,是华夏是9倍。”

    女律师点点头,轻笑道:“没错,委托人先生,你的记忆力很好,想必你的数学也很好,那么在你看来,华夏GDP增速,需达到多少,才能在20年间追上米国呢?每年翻一番,都未必吧?”

    “玛丽小姐,你的数学确实不怎么样,”我撇了撇嘴,“如果每年翻一番,只需要四年,华夏就能追上米国,麦子和国际象棋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女律师稍一琢磨,这么简单的算术,并不难,翻一倍,一年变2亿,两年变4亿,三年变8亿,四年就追上米国了,她知道自己说错,脸色微红,但依旧不服:“那你说,增速得多少?”

    “年均百分之十就够了,”我说,“以我国的发展速度来看,这并不难实现。”

    然而,事实情况是,20年之间,我们并没有达到这个增速,所以在2018年也没有追上米国,估计还得6、7年才行,但现在,我回来了,兴许能把这个差距抹掉,帮助华夏提前完成这个目标。

    野心嘛,总归要有的。

    女律师这次没有吱声,而是开始敲电脑,可能在运算,忽然,她抬起头:“居然真的可以!”

    我耸耸肩,笑道:“所以啊,不要低估了你的祖国!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中文名字了吧?”

    女律师眯起眼睛,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叫张翠花,很土的名字……”

    嗯,确实有点土,可能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爸妈没什么文化,按照农村流行趋势,随便给起的名字。

    “委托人先生,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让我刮目相看,请问,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吗?”张翠花又恢复了事务性的表情,做直身体,不过,面容上多了一些微笑。

    “可以,请开始吧。”

    “在开始谈话之前,作为你的律师,我希望你能秉承一个原则——”

    “我懂,不会对你撒谎的,放心吧。”我笑道,我接触过的律师也不在少数。

    我和张翠花谈了两个多小时,基本把该“交代”的东西,百无遗漏地告诉了她,她的工作,就是从这些信息中,筛选出对我有利的,帮我辩护,找到对我不利的,因为这是对方律师可能进攻的点,张翠花要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谈完之后,张翠花又问了我几处细节,都被她详细记录在笔记本电脑里。

    上午11点,会面结束。

    “辛苦了,张律师,要不要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我笑着邀请道。

    张翠花微微错愕:“你带我参观?你不是这里的……”

    “这里,要比外面更安全。”我眯着眼睛说。

    张翠花一脸“懂了”的表情,欣然应约,当然,不是我全程带领,太招摇了,冯兵带她参观的,参观完,冯兵留她吃饭,张翠花婉拒,可能觉得在这儿吃饭不太吉利。

    “什么时候开廷,有准确消息了吗?”临走时,我问张翠花,她昨天中午就到了西城,已经和老周,还有我们这边的检察机构会面过。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将是后天上午。”张翠花回答。

    我点点头,那就只有一天半的时间,但愿老周那边的各项调查,进展能快一些。

    送走张翠花,我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到自己房间,虽然马钰事件还在我心里像一片雾霾一样徘徊,可已经不至于让我心神烦乱,权当她不存在好了,在跟张翠花的对话中,我已经把马钰叛变这个因素也列了进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下午,少棺所组织劳动,集体乘车去周边一个镇上帮着上化肥,还是干嘛,冯兵怕我出去有危险,给我开了张病假条,没去,他带人去了。

    结果,两点多的时候,门卫忽然给我隔壁管理员打电话,说矿务局来人了,几十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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