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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多久了,我又一次感受到她那么温柔的关心我,让我空洞了许久的心,像被什么柔软的绵绵的东西悄悄塞满,那么幸福的滋味。

只有我们两个,我就随便选了个外面的饭店,这里晚上主要是烤串比较多。

我跟她点了很多不经常吃到的,吃得满嘴的油,有她在身边,我竟然觉得连空气里都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吃完后,她就挽着我的手臂,在人群拥挤的夜街里乱走,她像很少来这些地方似的,看到什么都很惊奇地拉着我过去看。

我一直在她身后,在她问我那些耳坠好看不好看时,我点头,不由自主地说了句,“好看。”

或许面前的女人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所以不管她拿着什么比划,在我眼里,她都美极了。

被我这么夸赞,她高兴极了,冲着我咧着嘴笑,然后问摊主耳坠怎么卖,老板说了个价格,她又觉得贵了,认真地跟摊主讨价。

我看那个耳坠的价格也不贵,而且摊主做的也是几毛钱的小生意,就低头在她耳边笑道,“喂,富婆,你这么有钱,还跟老板计较那几毛钱吗?”

她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姐喜欢,你管得着吗?!”说着,她又把耳坠放在耳侧比划了几下,然后让摊主拿镜子给她,她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她就是这样,有时候像个孩子似的,就算手里的东西只有几块钱,可她却像拿到什么宝贝似的,那么开心,那么纯真。

摊主给她包起来后,她本来要掏钱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看着我撒娇道,“晓明,这个坠子,要不你付钱,算作是送给姐好不好?”

我无奈地笑笑,从口袋里拿出那些没用完的零钱,递给了摊主。

茜姐借过耳坠时,简直高兴得不了。我看着她这样,却觉得心里有些苦涩,现在的我,也就只能买这么便宜的东西给她了。

可是她却让我觉得很好,哪怕只是一个很简单便宜的东西,只要她喜欢上了,得到了,就开心得不得了。

我被她开心的情绪感染,看着她,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带着她继续逛街。

那一晚,我多希望时间能过得慢点,在慢点,如果时间就在那刻停止住,那该有多好。我舍不得离开她,更舍不得明天黎明的到来,我好想好想,就这样一辈子牵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没有她父亲欠下的巨款,没有陈璐,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全世界,只有我跟她,两个人,就够了。

可不管我们怎么不舍,黎明终究会到来,我跟她,也早晚会分开。这让我心里忍不住的难过心酸。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我们走在逐渐冷情的街道上,手紧紧牵在一起,像怕一松开,就会丢掉彼此一般。

在我们要准备离开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是陈璐的电话。

我借故去个洗手间,暂时和茜姐分开了,躲在角落里接通了陈璐的电话。

我一接通,她那边就劈头盖脸地问来,说,“李晓明,你给我死到哪里去了,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我回头看了眼茜姐,神情紧张地说道,“我在……我在公司加班呢,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想也不想地就骂了过来,说,“你在公司,怎么不来我这儿?你妈死了回了趟家回这么久!”

妈的,这疯女人是吃了炸药吗?早不打晚不打,在我跟茜姐和好如初的时候,突然一通电话打过来。

她的嗓门很大,我紧张地回头看了眼茜姐,或许是因为心虚,我特别害怕她听到我手机里女人的声音。

我不想听她再在哪里乱骂,急忙打断道,“你能不能小点声啊,我一个新人,刚进公司,当然得努力一点才能让老板高看。更何况现在我们公司那么忙,大家都熬夜加班加点,我难道要跟他们不一样下了班就自己走掉?再说了,我们公司的待遇挺好的,还提供住宿,我也不过是先在这边暂时住几天而已。”

我这样说,陈璐这才停止了谩骂,但口气还是很冷硬地说道,“呵,你现在是有工作的人了,就瞧不起我这儿破地方了吗?我告诉你李晓明,我不管你今天晚上要干嘛,就算全公司一起加班,你也得请假来陪我!”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跟领导请假。”我说完,将电话挂断,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再无理取闹。

等我再去看茜姐时,心里顿时生起一股内疚,觉得我特别地对不起她。

我在洗手池里洗了手,出去时茜姐还像刚才那样挽住我的手臂,笑嘻嘻的,让我看得特别的不忍心。

我刚想说我们回去吧,她突然抬起头来,璀璨的眼睛里有一些伤感的情绪,她说,“你刚才是在那边打电话吧?我都看见了,是那个女人对不对?”

我看着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你看,就算我什么都不说,她都能什么都知道。

她又问,“是不是她让你去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敢看她的眼睛,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燃,闷闷地抽了一口。

她表情似乎有些难过,可又强忍着笑意说道,“晓明,我没事的,你快些回去吧,不要让人家等你太久。还有,”她将我嘴里的香烟抽走,说,“说过了不要抽了呢?忘记了?”

她把我嘴里的烟扔在了地上,踩灭,这才抬起头来,关切地问道,“晓明,你兜里还有没有打车回去的钱啊?没有的话,姐那里还有很多。姐今晚有些累,就不送你过去了。”

我的眼泪,就在这时潸然而落。我猛地喊了她一声,忍住抽泣声静静地看着她。

她握住我的手,可能是她刚才在风中站的时间有些久了,手有点冰凉。她说,“晓明,姐都知道,你别哭,我们明天在公司见。”

我苦笑着,然后跟她回到停车的地方,看她上了车,那么耀眼的车身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时,我才慢慢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