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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童夏把沈父忽然问自己关于童馨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沈君瑜,心里也不断疑惑着。

    而专心开车的沈君瑜却比童夏想得更多,在他看来,或许沈父会忽然问起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弄得。

    “先别多想,到了就能知道了。”沈君瑜脑子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猜测,但是看着童夏纠结的模样,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不想让她太担心。

    时隔这么久再次回来童家,童夏的心情是复杂的,和沈君瑜互相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努力缓解自己的紧张。

    “走吧,别太担心。”

    沈君瑜轻轻牵起她的手,两人并肩走进。一入眼就看见沈父和顾荷端正坐在客厅中央,爸爸妈妈在一边陪着,终于事件的主角童馨在中间站的笔直。

    门口的声响及时打断了里面的交谈,还是顾荷最先反映过来,“君瑜,你们来了,快进来啊,大家就等着你们俩了。”

    顾荷满面笑容,童夏看见这样的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沈君瑜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顾荷,对自己的母亲十分了解的他,此刻也弄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药。

    “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说正事吧。童夏,关于童馨被确诊患有间歇性神经失常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本来我是不该管这件事,但是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媳妇和这样的事情扯上关系,你自己说吧。”

    沈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童夏的怀疑,但是同时也给了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沈君瑜本来就在猜测,又听见沈父这样说,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今天在童家的这场聚首就是对自己和童夏的审判大会,更是某个人的洗白大会。

    “爸,你希望我说什么?警察是童馨叫的,检查是医生做的,从头至尾我没有参与过任何环节,我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没有沈君瑜那样直接猜到这件事情的原委,但是童夏多少也可以看得出来其中的陷进。

    如果她真的开口解释了,那才是真正的自乱阵脚。听到童夏的说辞,沈父阅历无数的眼睛紧紧地审视着,却始终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顾荷同样在观察,但是一样没有结果。但是妈妈受到童馨的眼神示意,率先开口质问:“你怎么会什么都没参与?警擦的确是馨儿喊的,但是你一样跟去警察局做记录,帮她检查的医生的确不是你,但却是你的顶头上司。”

    紧紧紧逼,虽然妈妈没有一句话是在质疑,只是缓缓阐述童夏沉溺于其中的证据,但是这样的说话明显是在诱导大家的思维。

    “等下,你说错了吧。按你的说法,警擦做笔录是夏夏配合办案,医生和童夏只是上下属关系,这有什么问题?”

    沈君瑜没有多说,直接就着她的话全部直白地问出来,丝毫不给大家想歪的可能性。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计划被破坏,童馨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恨意隐隐浮现。心里告诉自己要沉住气,重新找回理智。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么童馨就由你来说说当时的经过吧,反正这也是你的要求。”

    沈父的最后一句话看似无意,却实在明白地告诉了沈君瑜和童夏,对方的目的。其他的人纷纷眼神微闪,心里打着自己的主意。

    童夏紧紧盯着童馨,心里堵定对方找不到自己的错处。果不其然,童馨的说法就和上次在警察局一样,听起来很真实,却没有任何证据。

    “童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一直强调自己是被我拿刀追杀下去的。那我问你,那些当时在场的小区居民都说没有看见我手上拿了东西,而且我是去找你的,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童夏不慌不忙地在在童馨面前质问道,嘴唇紧抿,看起来十分严肃,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有多爽快,这是她第一次让童馨尝试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两个人都说了自己的态度,但是明显童夏的更有说服力,毕竟是有证人。反观童馨,一直说不出来童夏想要杀她的原因,在被质疑之后,一直沉默。

    大家各有自己的思量,童夏把在场的人的神色都收归眼底,心里稍微安定一点儿。结果没想到顾荷会先开口,还是明显倾向童馨的。

    “童馨,你别不说话啊,不管怎样,我们都是相信你的。你千万不要失望,我相信你一个有了孩子的人不会随便冒险的,是不是?”

    顾荷的话一出,各人反应尽不相同。沈父和沈君瑜是错愕和失望的,有些埋怨顾荷不该说话。

    但是对于童馨来说,却是恍然大悟。整件事情的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童馨很清楚自己即便真的可以证明童夏的故意,也会有沈君瑜帮她。

    想清楚自己的目的之后,童馨重新抬头,直直地盯着沈父:“沈伯父,我想和你说,这件事情我说的全部都是真话,不管结局怎样,我都不会改变。

    再说了我是孕妇,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孩子打赌。沈伯父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让我重回那个家。”

    说来说去,说到最后,童夏才算是弄明白童馨的意图,想都不想地直接上去反对,但是她忘记此刻做主的人。

    沈君瑜一直在暗地里仔细观察每个人的状态,听到这里已经全部明白了。但是他好奇的是,难道童馨这样肯定自己会达到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你敢重新回到君瑜的家,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沈父一眼就看出了童馨的意图,一语道破她的心思,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看童夏的脸色,预料之内的不好。

    沈君瑜和沈父一样,一早就猜到了童馨的意思,也一样地担心童夏的想法。“可是,你一个孕妇真的这么放心住到君瑜的家,他们那里可没人有经验。”

    说出这句话,沈父已经是明显的试探了。一想到童馨有可能会再次进驻自己的家,童夏实在是忍不住,心底莫名地烦躁。

    沈君瑜及时按住她,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耐心听完沈父的话。童馨自然听懂了沈父的意思,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早就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

    “伯父,我很确定。我的确怀孕了,但也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平时的行动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话说的好听,但是实际上怎样谁都不知道。沈父还在思虑,却听见顾荷又出来插一脚,顿时让他做了决定。

    “行了,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你今晚就搬回去吧。”沈父想也没想,直接把话撂下,看都没看沈君瑜一眼。

    在这件事情上,童夏还没开口,沈君瑜就先说出来了。但是沈父却意已决,根本听不进去。

    “爸,那是我和童夏的家,同不同意他进去,我们才是有资格做决定的。如果你真的想收留童馨,那就让她住老宅吧,那里我没有意见。”

    沈君瑜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用,只能用法律说话。不得不承认,很多事情不能软着来,必须硬气。

    双方对峙,童馨丝毫不慌乱,好像笃定自己一定会成功一样。童夏默默地站在一边,并不说话,但是明显一直关注着,心里也极其不愿意。

    “你是要气死我是么,呃……”沈父本来好好的,结果一下子气急,立刻倒下,索性沈君瑜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童夏大惊失色,从来没想过沈父会变成这样。凭着自己的专业,大致诊断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把人送到了医院。

    “等等,童夏,你还不知悔改么?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现在看见伯父这样你满意了是不是?”

    童馨一如既往地站在道德自高点指责别人,却不曾想过事情的起源却是她自己,是她一直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

    “哼,童馨,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心里担心沈父的童夏,丝毫不理会童馨无端的斥责,冷飕飕剜了一眼她,径直往手术室走去。

    沈君瑜和顾荷都在手术室门前等着,三个人紧紧盯着手术灯。“君瑜,我看你还是答应了吧,你也不想你爸爸还经历一次这样的事。”

    顾荷的话直接击中沈君瑜和童夏的要点,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默默互看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无可奈何。

    童夏的心渐渐下沉,和沈君瑜的脸色看起来都很难看。童馨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模样,倒是顾荷主动说了事情成功。

    索性沈父并没有什么危险,等他出来之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从医院回来,童馨就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

    “你已经住了一次,该说的你应该还记得。”

    童夏没有任何的心思对付童馨,轻轻说了一句话之后自己就进了房间。着急童夏的沈君瑜下意识地要跟上去,却被人拉住。

    童馨紧紧拽着沈君瑜,声音倒是比之前小了不少。“君瑜,你是不是很高兴我来了这里啊?”

    明明知道沈君瑜的答案,童馨却依旧言笑晏晏的看着对方,笑的格外有内涵。沈君瑜根本没有心思和她说话,听到她只是要说这么无聊的话,直接把人硬拽下来。

    “在想什么?夏夏,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阻止的了……”

    在整件事情上,沈君瑜最觉得难受的就是让童夏伤心了。沈父的晕倒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加上顾荷的一语中的,他就那点头了。

    童夏听到沈君瑜的话之后,嘴角努力地牵出一个弧度,明明是笑着,看起来却无比别扭,比哭还难看。

    “你别这么说,我谁也不怪,真的要怪,就怪我一开始就投错了胎。”童夏缓缓站起来,隔着窗,看着外面灯火阑珊,心底却一片荒芜。

    听到童夏的话,沈君瑜的心里就像是有一根针在扎自己一样,疼的厉害。一想到童馨给她带来那么多的磨难,他就无法原谅自己,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她。

    沈君瑜从背后环住童夏纤瘦的腰,整个人紧紧地埋在她的颈脖里,两人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

    昨晚的事情让童夏一夜都睡的不安稳,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合眼,所以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脑袋一片昏涨。

    “醒了?快起来吃早餐吧,特地准备了你喜欢的。”就睡在童夏身边的沈君瑜,把她的彻夜难眠全部看在眼里,却只能选择沉默。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童夏想清楚,不管沈君瑜是不是愧疚,至少她自己不能一味地怪他。

    跟着沈君瑜出去,期待着自己喜欢的早餐。“谁让你动的?”

    一声高昂而慌乱的质问在客厅响起,沈君瑜本来还在和童夏和颜悦色地说着自己做的早餐,结果余光却瞥见童馨正在吃的津津有味。

    “童馨,我能让你进来住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但是你还有没有羞耻心,这是我特地给夏夏准备的,谁允许动了?”

    一向不屑和女人凶的沈君瑜第一次这样不顾形象,直接地吼了童馨。看着她手里的早餐,心里气得不行,回头看站在原地的童夏,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还有些畏惧上前。

    “我出去吃吧。”看着童馨洋洋得意的模样,童夏根本没有心情和她吵,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径直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去。

    沈君瑜眼神暗含警告地看了一眼童馨,赶紧追了出去。倒是童馨看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发出一声嗤笑,不知道是在笑谁……

    虽然童夏接受了沈君瑜送她,但是车上却一直保持沉默,甚至不看他一眼。沈君瑜时不时地瞥一眼,心里不断地思索着该怎样开口。

    再多的对不起只会让自己的道歉变的廉价,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说了太多,没有任何的意义,更没有任何的实用。

    “开车看前面,我不想送命。”

    不知道过了几个红绿灯,童夏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开口挑明,根本不给沈君瑜说话的机会。

    车厢的氛围一再低迷,两个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墙,一个出不来,一个进不去,都在等着救赎,却没有人可以伸出援手,因为只能靠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