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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的事情确实让童夏感觉到了危险,但是身为医生,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她能控制的。

    想和沈君瑜说清楚这点的她,无意间看见他还微微颤抖的手,心下一动。“嗯,放心吧,不会了。”

    心里默默补充道,只要不涉及到自己。沈君瑜没有注意她的小心思,听到她的承诺,已经很开心了。

    “行了,现在可以和我好好的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嗯?”

    等到童夏的情绪渐渐平静,沈君瑜才慢慢开口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童夏只以为是沈君瑜是看到自己差点儿受伤担心自己,却不知道他更担心童馨在其中参与的角色。

    童夏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慢慢地把事情说了出来,从自己忽然接到病人离世的电话开始,到刚才的那一幕,事无巨细。

    沈君瑜认真地听完,脑子里清晰地列着一条时间线,但是让他不解的是童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且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无意知道的。

    “在想什么?”

    童夏倒是没想太多,但是沈君瑜的沉默却引起了她的注意。沈君瑜试图细细回想童馨和他之间的全部对话,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没什么,只是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做的?”

    童馨的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而且病人家属和童夏之间的对话他也多少听见了一些,他知道病人开始是有好转的,然而在她离世的时候,童馨却同时收到消息,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沈君瑜想不通,但是面对深陷其中的童夏,他却无法说出口,毕竟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见到的童夏因为童馨而做噩梦的情形。

    童夏并不知道沈君瑜的顾虑,但是听见他的猜测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震惊。“你是说?”

    两人的眼神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得到肯定。想到病人去世背后可能发生的事情,童夏不觉得有些背后生寒。

    沈君瑜感受到童夏的害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心里暗自叹息,暗暗希望童馨不要参与其中。

    “别想太多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现在要紧的是处理好那个病人家属,依我看,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甚至还有可能受到了鼓动。”

    沈君瑜冷静地分析了目前的境况,病人家属才是最难过的一关,尤其是他猜测有可能会在背后受人指使。

    顺着沈君瑜的思路,童夏也很清楚病人家属必须尽快解决。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异常困难。

    首先就是尸检,病人家属这个样子哪里还会答应,更不要说还有其他大大小小各种问题。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因为意外受伤,童夏不得不提前结束,准备跟着沈君瑜回家。

    医院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童夏回了办公室拿了病人之前的病历,才一起回去。

    路上,童夏也不放过时间,一直在研究病人的情况,嘴唇紧紧地咬着,手里的动作越发地烦躁,即便沈君瑜没有看见她的动作,也能多少猜出来。

    “到了么,怎么忽然停车了?”

    正在研究病历的童夏忽然感觉到车子一顿急刹车,愣愣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才发现并没有到家,回头迷糊地问了一句。

    沈君瑜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小心地从她手里抽出病历,直接放到了车前面的盒子里,做完这一切之后,才缓缓抬头。

    “夏夏,这件事情急不来的,答应我,暂时先别想了,好不好?”

    沈君瑜实在是看不下去童夏这样废寝忘食地钻研病历,尤其是他还隐隐猜测是有人故意为难的时候。

    但是有些话他不能说的太明白,只好温和地跟童夏商量。知道童夏在这方面很难被说服,沈君瑜不惜向她“撒娇”,明明还穿着那一身笔直的西装,人却像变了一样。

    童夏也知道自己这样只是病极乱投医,根本没多大用,但是表面淡定的她心里是非常焦虑的。

    “我,知道了,我尽力。”还想在沈君瑜面前多争取一下,结果恰巧对上沈君瑜很可怜的眼神,让她一下子变的柔软,只能妥协。

    计划得逞的沈君瑜冷不丁地忽然打开安全带,越过中间,直接狠狠地亲了童夏一口,声音大的让童夏直接羞红了脸。

    “喂,这在大街上啊,你干什么?”

    一下子被弄得有些害羞的童夏也不敢大声叫,只好低声地训斥。但是听在沈君瑜的耳朵里,却像是另一种诱惑。

    “你的意思是在家里就可以随便了?”

    知道不能继续的沈君瑜赶紧坐直身子,以免自己控制不住,但是嘴上却忍不住想逗逗童夏。

    果不其然,听到这样的话,童夏直接拿自己的小拳头捶过来,可惜的是有着安全带的保护,她连沈君瑜的身子都没碰到,就被弹了回去。

    沈君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毫无顾忌地直接笑出声来,童夏也是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甚至还对安全带发起了脾气。

    “院长,这件事情是我们的疏忽,但是我觉得还有疑点,请你给我们时间……”

    与童夏此刻有沈君瑜帮忙缓解压力不一样的是,乔易林作为神外科的主任,正在接受院长的斥责。

    毕竟是医院的得力科室,结果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主治医生童夏的失误还是神外科的医护不当,说出去影响的都是医院的名声,院长很生气,也是必然的事情。

    乔易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给你们时间,那谁来给我时间?乔易林啊,我就是惜才才会让你来当神外科主人,结果呢,你就给我这样的答卷!

    我告诉你,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就算我给你时间也没用,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实在是生气的院长,即便是对一直爱护有加的乔易林也是怒气直升,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指责,但是乔易林却清楚地知道,院长的重点还是最后一句话。

    看着院长甩过来的一封信函,乔易林还没拆开,就看见上面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律师信。

    她有些惊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还在愤怒中的院长一眼,从他眼神里得到了肯定。

    “他要起诉童夏!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大家都看见是他打伤了童夏,现在还敢这样做,简直不可理喻!”

    病人家属和童夏起争执的时候,乔易林还在临市出差,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当时不少人都拍了视频,随便网上一搜就能看见。

    乔易林的话在院长耳里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他也知道童夏的那件事情。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只会同情弱者,尤其是遇上医疗纷争。

    想到这里,他身为院长也不免感到无奈。“行了,这份文件既然已经下来了,你抓紧通知童医生吧,另外让她暂时停职,不用来了。”

    院长似乎还有事要忙,叮嘱乔易林尽快把事情落实之后,就离开了医院。而拿着律师函的乔易林却有一瞬间的迷茫,有些该怎么和童夏说。

    办公室里,乔易林从回来开始就一直拿着那封律师函,翻来覆去地看着,却没有丝毫头绪。

    “算了,沈君瑜好歹是律师,应该比我有办法……”

    乔易林脑子里忽然想到童夏老公的职业,不免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太笨了,竟然才想起来这个。

    说做就做的乔易林效率更高,直接打了电话过去。但是电话却通知无人接听,接连拨打几次之后,还是这样。

    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的乔易林忍不住乱想,恰好是这种混乱的时候,她更是忍不住深想。

    “喂,你终于接听了,没事吧?”

    手里一直没有停止打电话,当电话猛地被接通的时候,乔易林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是听到回答的时候,她却有些尴尬了。

    “她没事,我是沈君瑜。”

    童夏一回家就被沈君瑜哄睡着了,作为旁观者,沈君瑜更能理清其中的关系,刚才没接到电话就是一直在忙着这件事。

    “有什么事情么?”

    乔易林这个人他还算是了解的,能让她一下子打这么多电话,一开口还是那样着急的口气,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事。

    事实证明,沈君瑜的敏锐能力不是白说的,安静地听完乔易林说的事情之后,他微微地沉默。

    直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乔易林试探的声音,“哦,没事儿,我在听。这样,乔主任,你看这样行么?这件事我来和夏夏说,至于医院那边,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沈君瑜说话很客气,甚至还可以听出其中的尊敬,乔易林自然是知道为什么,但是即便他不说,自己也会做的。

    挂了电话之后,沈君瑜才算是真正的沉默,想到那封律师函,眼神不由地迸发出一道寒光,熟悉的人就会知道这是沈君瑜发怒的征兆。

    “君瑜,你想和哦什么?”

    一直专注于怎么样才能更好解决事情,就连童夏的脚步声,沈君瑜都没听见。还是童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有所反应。

    “发生什么了?”

    不是有什么事,而是直接问发生了什么,沈君瑜知道这是童夏最敏感的事情,也不打算隐瞒,直接把乔易林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然后仔细观察她的脸色。

    律师函三个字算是真正的刺激到了童夏,本来就没睡好,眼神里更是变的黯淡,只觉得对方欺人太甚,甚至还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君瑜听见童夏的推测的时候,心里是惊了一下的,尽管面上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

    外面的天色渐暗,童夏和沈君瑜坐在客厅却没有任何用餐的心思,双双陷入思考。“夏夏,对不起,我无法为你辩护。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找一个好律师的。”

    在自己的妻子受到伤害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才是沈君瑜最厌弃的,但是法律规定就在那里,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沈君瑜是自责的,尤其是看到童夏因为这个寝食难安的样子,心里更是像针扎似的,隐隐犯疼。

    好在童夏是理解他的,知道律师的规定,所以并不担心,还转过头安慰他。“君瑜,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们是夫妻。你只要和我一起面对困难,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难得说出这样深情的话,童夏还有点儿害羞,只好把自己的一张笑脸全部埋进沈君瑜的胸口,使劲儿的钻着,试图把整个人都埋起来。

    看着童夏把自己的胸口当地洞一样钻,沈君瑜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心里很暖,被爱的人信任和理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我们律所的郭盛夏律师在这方面算是行业里的佼佼者,我打算请他帮你辩护,至于你,只要安心的继续查找病人离世的原因就行,或者只要找到能摆脱你嫌疑的证据也可以。”

    即便不能亲自上场帮童夏辩护,但是沈君瑜却不放过任何机会为她分担忧愁,而不是用这个借口,把全部推给她一个人。

    童夏认真的记着沈君瑜的话,两人分工合作,各自准备。“行了,事情要一步一步来,我相信那个病人家属此刻也是着急的,我们先吃饭吧,要弄清楚真相的话,体力也要跟得上才行。”

    回书房联系了郭盛夏律师之后,沈君瑜一出来就看见童夏还是以刚才的姿势伏在餐桌上,认真的计算着什么。

    沈君瑜定定地站着看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心疼,只好上前把东西抽出来,拉着童夏就往门外走,理由却让童夏觉得哭笑不得。

    “打算吃什么?”小区旁边就有很大的商场,沈君瑜低头温柔地问道。但是最怕选择的童夏表示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

    两个人最后随便找了一家店坐下来,看到童夏依旧愁眉不展,沈君瑜心思一动,直接点了点桌上的酱料滴在童夏的唇上。

    童夏下意识地质问,却没想到沈君瑜涂抹的位置太巧,自己一说话就会沾染到,于是自己说完话之后,嘴里也全是一股淡淡的甜味儿。

    “你怎么那么坏?”

    吃饭前发生的事情让童夏一直念念不忘,结果没想到回家之后,沈君瑜居然还重提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