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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动不了,但眼睛却看的清楚。

就见窗户前站着一个男的,他背对着我。身形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好半天,这人才慢慢转过身。他回身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彻底凉了。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潜入我家的这人竟然是张四,大熊。大熊两眼直勾勾的瞪着我。半个多月没见,他的伤似乎好了。但嘴唇几乎纠到了一起,像一朵还没绽开的菊花。上下唇都有一道明显的刀疤。在光线不明的地方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这是那天晚上大飞哥的杰作。

大熊慢慢走到我的身边,忽然伸手掐住我的下巴,慢吞吞的说,

“陈齐飞,没想到我会来吧?”

大熊说话变得有些不利索了,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听清。估计是那天舌头被捅坏的原因。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故意说起狠话,

“大熊,我今天落到你手里。你想怎么搞我都成,但只要你弄不死我。我早晚有天会报复回来……”其实我心里没底,这次栽在大熊手里也是我不小心。我还没有拿下刘语这个我心心念念的高冷美人。

我话一出口,大熊忽然笑了。他伸手在我脸上拍了两下,

“呦,吓我?我他妈是被吓大的?不过你放心,我今天来找你,说想和你合作一次。要是想搞你,还他妈和你废什么话,早给你扔楼下去了……”

“合作?”

我有些诧异,想不通我和他有什么好合作的。大熊见我一脸惊讶,他也不说话。冲着抓我的几人摆摆手。这三人立刻把我放开了。

我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现在最好以静制动,而大熊大大方方坐到我家那张破旧的沙发上。他掏出一支烟,点着后猛抽了一大口,才含含糊糊的和我说,

“陈齐飞,你不是一直想对付大飞吗?我可以帮你!”

我心里一动,看来大熊是记恨大飞出卖他,并且还给他一刀。但我并没马上答应四大熊,我回头看了看刚才绑我的那几人说,

“你想对付大飞,何必和我合作呢?你这有兄弟,有家伙的。自己去找他不就完了吗?”

我话一出口,大熊脸色立刻淡了下来。接着他恨恨的说,

“你知道大飞的背景吗?他他妈是兰姨的人,兰姨是成叔的女人。我敢动他吗?”

大飞哥的背景我之前曾听玲玲说过。但我故意装作不知道,问大熊,

“你都不敢,我怎么就敢?”

大熊冷笑下,他抽了口烟,

“你不敢?你他妈少和我装糊涂了!你是刘语的人,来华天不就是为了收拾大飞这个畜生的吗?”

我一听大熊提到刘语,马上追问他,

“那刘语和成叔是什么关系?”

大熊一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

“草,谁他妈知道!说不定也是成叔外面的野女人呢……”

听大熊这么说刘语,我有些不高兴。就冷眼看着他。大熊也不在乎我愤怒的眼神,他用手指着我说,

“你听好了,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告诉你!能不能收拾得了那个畜生,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大熊的态度让我有些不满,我皱着眉头说,

“大熊,你想好!咱们是合作,你别对我指手画脚的……”

我这一说,大熊反倒一下乐了,他冲我竖起大拇指说,

“行,牛B!你小子果然有种。和你合作我算是找对人了。我告诉你吧,那天在包房放毒,就是大飞指使我的,他让我把毒放到包房,说晚上就会有警察来查。那就可以彻底搞垮你和刘语了……”

这点我早已经猜到了,但是现在没有证据,单凭大熊和我,绝对搞不倒大飞哥,除非大熊出面作证。大熊继续说,

“华天之前很多鸭子和技师跳槽,这些也都是大飞搞的鬼,他把这些人都弄到了温都……”

大熊一提温都,我一下楞了。那是家小型的洗浴中心,离我们不远。和我们也算是竞争关系。我马上问大熊,

“温都的老板是谁?”

大熊摇头,

“这个大飞没和我说过。我问你,我和你说的这两件事能不能搞倒大飞?”

我想了下,慢慢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你说的这两件事都没有证据。你觉得大飞会承认吗?”

大熊气的牙根直痒,好一会儿,他忽然对我说,

“还有一件事,但这事我叫不准。你得自己去找证据。大飞有签单权,他利用这个签单权每个月都能从洗浴中心中套出几万块……”

所谓的签单权,指的是我们这些领班的一种权利。我们负责的包房总有一些有钱的常客来捧场,我们偶尔会给他们免单。这单子都算到我们的账上,最后由洗浴中心统一结算。这的确是个漏洞,完全能从洗浴中心中套现。并且这事儿也不难查。只要到财物找到当天的账单,互相一对照,立刻就能查清楚。

大熊说的这个倒是扳倒大飞哥的好机会。我想想点头说,

“可以,我明天就到财物去查!不过我还有件事情得问你,如果我和大飞公开对质,你会不会去给我作证!”

我还是希望大熊能和大飞哥当面对质,因为只要毒的事情坐实。那大飞就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熊有些犹豫,他闷头抽着烟,能看得出,他挺怕大飞哥。毕竟大飞哥心狠手辣。他还是很有顾虑的。

还一会儿,大熊才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的捻了几下,才抬头说,

“行,我干!你哪天和他公开,提前和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去!我还不信,大飞他还真敢杀了我?”

我心里暗暗高兴,只要大熊出面,大飞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