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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华茹很体贴的给三个男人倒酒,陆羽没怎么喝,单田方就一直劝他。

    陆羽说:“单将军多喝,不够我家里还有。”他想将话题扯到“喜酒”上,又觉得太突兀了,说不定单田方对方华茹并没有那啥意思呢。

    “陆先生请。”

    方华茹忽然问:“单将军,陆羽哥他是什么先生么?”

    “单将军跟我客气呢,我哪是什么先生。”

    单田方说:“陆先生本领高强,又宅心仁厚,古道热肠,这样的人当然算是先生了。”

    “也是,陆羽这家伙,是条好汉子,咱阳山村要是没有他,嘿嘿……”

    单田方捧陆羽,陆羽当然也要捧回去,喝了一口酒,他也说:“老方,方姑娘,你们还不知道吧。单将军带着他手下兄弟,把咱敦临镇治理的井井有条,尽然有序。”

    方大荣附和着:“这我咋不知道?人人都说,单将军来了之后,咱整个镇子都变了样,别说那些强盗恶人,就是小偷小摸的都没了,镇里镇外哪个人不说单将军好。”

    单田方被捧的很不好意思,摇头笑道:“你们这说的有点过了,我也没做啥。”

    陆羽说:“没做啥么?咱镇上那么些没了爹妈的孤苦儿童,不都是单将军收拢了在照看么?”

    方华茹听了,眼睛登时一亮,眼神中又满是倾羡,问道:“还有这事呀,那些孩子,真是有幸,有幸遇到了单将军。”

    单田方笑了笑,更不好意思了。

    几个人又东拉西扯的说了好一会话,陆羽中间还回家舀了壶酒过来,他想老是这样的东拉西扯也不是个事,决定要替二人捅破窗户纸,至于成不成,那自己就不管了。

    回到桌上,陆羽给三个男人都倒满酒,自己先一饮而尽,然后说:“单将军,方姑娘,你俩,那啥……要不要说点啥?”

    方华茹脸上红云本已退散,陆羽这句话又让她脸上红云遍布,她低着头,轻轻的说:“说啥呀,我没……没啥说的。”

    “嘿!”陆羽又问单田方:“单将军,你不说点啥么?”

    方华茹看着单田方,眼神里藏着迫切和期待。

    “我……”单田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豪气顿生,站起来说:“我十三从军,至今已二十年整,这二十年里只知军与国,却不知有家园。”

    陆羽心想:“单田方原来也才三十三岁,和自己差不多啊。”陆羽等着单田方继续说,却没想到他说完这句,竟然又坐了下来。

    “说完了?”陆羽都无奈了。

    方大荣也问:“单将军说完了么?”

    “额……”单田方又变的害臊起来,他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是可忍孰不可忍,男可忍女不可忍,方华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单田方,问道:“单将军,你是说,这一生只知有军和国,不想家和园么?”

    陆羽生怕单田方说自己就是这个意思,要是那样,自己这顿心白操了不说,那方华茹该多难过啊。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所以人都松了口气,然后又听单田方说:“我之前的二十年,只想建功立业,现在觉得,要是能成家,也挺……挺好的。”

    “对嘛,就是这样。成了家又不耽误立业,是吧。”方大荣满面堆笑,又对方华茹说:“愣着干啥,给单将军和你羽哥倒酒啊。”

    陆羽挺开心的,方华茹更是欢喜,为三个男人倒上酒,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方华茹端起酒杯,对单田方道:“单将军,小女子我,我敬你一杯。”

    “请了。”单田方也端起酒杯,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这时候陆羽觉得,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如何发展就看他们了,也就没必要待这里了。喝干面前酒杯,陆羽就告辞回家了。

    回家后,言家三人一齐问陆羽,单田方和方华茹那边怎么样了。

    陆羽说一切都还顺利,应该是能成吧。

    言夫人已经将收好的红辣椒都洗净晾干了,石磨也被她用水冲洗过。陆羽又找来木盆和坛子,准备磨辣椒糊。

    陆羽家别的不多,坛坛罐罐的却不少,这大多还是他母亲在世时置办的。

    磨辣椒糊,需要先连籽将辣椒蒂拔了去,再将辣椒剪碎一些,这样更好放入磨孔。剪辣椒容易辣到手指,陆羽就自己来,没让言夫人和言溪安动手。

    言夫人闲不住,就往陆羽剪好的碎辣椒里加盐,辣椒糊要是咸的才行,现在虽然是秋天了,但也需要防着点苍蝇虫子啥的。

    生辣椒是没有气味的,但经石磨磨成的辣椒糊却有气味,微微刺鼻的一种香味,其实挺好闻的,并且让人闻了会胃口大开,言溪安就用筷子蘸了一点尝了尝。

    “很好吃,晚饭要有辣椒糊。”

    陆羽笑道:“光辣椒糊有什么好吃的,晚上我看能不能抓两条鲫鱼回来,辣椒糊蒸鲫鱼挺不错。”

    “就好吃,光辣椒糊也好吃。”言溪安毫不客气的白了陆羽一眼,也不管父母都在一边。

    辣椒糊磨好后,被装进两只坛子,陆羽在坛里浇了一些素油,素油能隔绝空气,更能防止辣椒糊发霉变质。

    安定谷里有草鱼,但是没见到过鲫鱼,陆羽要去那瀑布下深潭瞧一瞧。

    深潭水多鱼多,不过大多数鱼儿都躲在水底。陆羽放出的神识意念像有质有形的触手一样,深入水底,探出水里确实有鲫鱼,个儿还不小。

    陆羽抓了两条。鲫鱼很多刺,味道虽鲜,但不好烹煮,陆羽打算用辣椒糊蒸鲫鱼。

    抓了鱼回家,单田方又来了。

    陆羽问单田方,和那方华茹的事情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单田方是不是故意装傻,他一脸疑惑的说:“啥事儿?我们没啥呀!”

    “那好吧。”陆羽也不好多问,他一向就不是多事的人,又说:“单将军在这吃晚饭吧,我刚去山里抓了两条鱼。”

    “不用啦,我还得回去呢。”单田方脸上还有些酒意,但是远没到喝醉的那一步。单田方又说:“陆先生,那个……”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单将军有话说就是了。”陆羽忍不住想:“这家伙怎么又扭扭捏捏起来?”

    单田方很勉强的笑了笑,说:“陆先生要是有空,替我去那方家看看,方姑娘有些……有些不开心。”

    陆羽心里微微一沉,怕是单田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伤害了人姑娘家。

    蒸鲫鱼很简单,陆羽在一只大碗里倒了素油,再倒进小半碗的新鲜辣椒糊,然后把两条鲫鱼浸在辣椒糊里,在最上面撒一层葱花。

    辣椒糊本来就是咸的,是不用再另外加盐。陆羽米饭烧开后倒出米汤,再把装鱼的碗放饭锅里蒸,米饭脱水生起的热气就能将鲫鱼蒸熟。

    饭做好后,陆羽提着饭菜进了山谷。这次他只提了一个人份的,言溪定这小子该出来了,不能再让他在山谷吃饭。

    蒸鱼陆羽就没带进去,他觉得以兰摇芳现在用筷子的水平,只怕还吃不了多刺的鲫鱼。

    言溪定很不愿意和陆羽回去,经过一天的相处,他说自己和兰摇芳已经是非常好的朋友了。陆羽笑着问言溪定,他是跟自己关系好,还是跟兰摇芳关系更好。

    言溪定犹豫了小半天,然后说:“还是和大羽叔最好吧。”

    陆羽很满意,笑道:“为什么呀?”

    “唉,要是我不说跟你最好,你以后不带我进山谷,怎么办?”

    ……

    新磨的辣椒糊,加了油蒸熟后本身就是很香的,干净野水里长大的鲫鱼肉质鲜美,鲫鱼浸在油润润的辣椒糊里,筷子轻轻一戳,就翻出了雪白的鱼肉。再夹起一小块鱼肉,在辣椒糊里蘸一蘸……

    蒸鱼很好吃,美中不足的是两条鱼太少了。但是也不能蒸太多,辣椒糊虽好,如果一次吃太多,肚子容易不舒服的。

    吃了晚饭,言溪定甚至还想去安定谷玩耍,言籍白都觉出不对了,问他儿子:“怎么大晚上的,还要去山谷?”

    “不去了。”言溪定还是有些畏惧父亲,心里也明白晚上再去山谷不好。

    陆羽见言溪定有些闷闷不乐,笑着劝道:“好啦,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山谷。”

    “嗯。”言溪定点点头,又对言溪安说:“摇芳脸上的毛又长出来了,姐姐你要去给她刮刮么?”

    “不去,你自己不行么?”

    “嘿嘿,行!”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陆羽本来还想去趟方大荣家,瞧瞧那方姑娘现在咋样了,现在就只能算了。

    但是还没等陆羽关门,方大荣却过来了。

    方大荣一进屋就说:“那个单田方,他啥意思啊?”

    陆羽很惊讶,问道:“怎么了?单将军他是不是说了啥不中听的?”

    “嘿,要是干脆的说点啥不好的话,我们也认了,可他……”方大荣摇了摇头,又说:“他也没说不行,也没说行,你说这是要干啥?”

    陆羽也听懵了,问他:“老方,啥行啥不行的?他到底说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