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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赶忙说:“丁海,看看蒋师傅怎么了?”

哪知丁海根本就不理他,这要在平时可是绝无仅有的事啊。

他见丁海不动,又说了一遍,以为丁海睡着了,他生气的手扒着前排车座,再看丁海,正用手撑着脑门,也在哭泣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膝盖上。

秦淏明白了,故意笑着说:“咳咳咳,我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呀,好好的哭什么呀?”

他伸出长臂,摇摇蒋师傅,又晃晃丁海,怎奈这两人谁都不理他,哭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秦淏的喉咙也酸了起来,眼圈也红了。他说:“我又没走远,而且这次省里检查我还分包禾城,我会经常回来的,一直到文明生态村检查验收完毕后,我们还能有一段时间会经常见面呢。”

没想到蒋师傅却说:“那,那也只是,只是一段时间,您还是,还是要走的。呜呜……”五十多岁的人居然说开了孩子话,而且还放声大哭开了。

丁海也吸溜吸溜的哭出了声。

秦淏也落泪了。

他比别人经历了太多这样分别的场面,他对蒋师傅哥俩印象非常好,这个蒋师傅任劳任怨,从不多说一句话。

那个蒋师傅知道他胃不好,恨不得一天三顿小米粥的熬,夏天还给他每晚必熬姜糖水,说是治胃病的小偏方。

只要一看到他的头发该理了,蒋家哥俩总是“内外勾结”,看他一有时间,那个蒋师傅就夹着小包,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的办公室,而且从没因为理发耽误了市委书记的公事。

离开禾城,他也不舍。

其实,不舍的岂止是蒋师傅和丁海,此时,在谷丰办公室里,关菡把脚本放在桌上时,谷局长并没有急于看,而是说道:“我们今天把秦书记彻底送走了,唉,在政界混了一辈子了,就遇到这么一位好官,冷不丁一走,心里还真热啦啦的。”说着,他的眼圈红了。

见他这样,关菡的眼睛立刻溢满泪水。

这几天躲在家里写稿,不敢出来,甚至不敢接电话,怕听到他调走的消息自己抑制不住。

今天她知道他要回来参加欢送会,她也知道谷局参加,尽管秦淏从始至终都及时的告诉她调走的情况,但是他们见面显然不方便了,所以她还是想知道他的消息,就以送稿之名来到谷局办公室,果然,谷局就跟她说了那番话,把她的眼泪也招出来了。

尽管她知道他离开禾城是早晚的事,可是当他从省城打来电话告诉他工作调动的事时,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她趴在床上还是哭了。

以后几天的时间里,只要一想到以后再见他就不容易了时候,她就流泪。毕竟在禾城,秦淏是她精神的寄托。

谷局长摘下老花镜,擦着眼泪说:“孩子,你知道为什么把你调回来吗?是秦书记有这意思。你为他挨了一刀,他没有忘记你。”

谷丰心里在清楚不过的事这次让他继续留任,名义上是眼下宣传工作的需要,实则和关菡多少有点关系。

原来是这样,以前她跟他说过等他走了以后要回专题部的事,看来他不放心她。想到这里,她的泪水流的更欢了。

“我跟秦书记说,我和你妈是同学,保证不让你受委屈。”

关菡说不出话来了。

谷丰揉了一下通红的鼻子说道:“明天是周六,不知领导能否定稿?我先看看再说吧。你还得辛苦一段时间,等把这个片子做完,应该可以清闲一些了。唉。”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跟秦书记一块儿干事痛快,没有内耗,心地纯净,你只需想一件事,那就是做好本职工作,没有一些旁门左道,这样的好干部不多了,这样年轻的好干部就更不多了。”

晚上,她接到了他的电话,告诉他一会要开常委会,明天要去醒县等三个县检查二级路建设情况,后天下午就是公路建设现场会,紧接着就是要召开明珠湖度假村建设的调度会,还要到贫困山区检查学校危房改造情况等等,几乎排满了整一周的时间。

最后他说:“萏萏,替秦淏照顾好自己。”

她眼含着泪水,会心的笑着说:“那你也替萏萏照顾好秦淏行吗?”

照顾好秦淏容易,要照顾好锦安这么大的地方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锦安下辖23个市县,三区、三市和17个县,国家级的贫困县就有4个,总面积23万多平方公里。这么一个大摊子,要都转到的话没有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够,还不说有许多其它的工作要做。

这天,锦安市的市长秦淏刚一上班,政府办公厅的一名工作人员就领进来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

这个人见到他后,从那名工作人员手里要过自己的工作证,赶忙交到秦淏的手中,他谦恭地说:“秦市长,这是我的工作证。”

秦淏不解的看了一眼那名工作人员,那人说:“他在门口等了您很长时间,执意要见您,我们就要了他的工作证。”

秦淏凛着眉头看了那人一眼,没说话,而是起身要给这位客人倒水,那名工作人员赶紧接过水杯,倒了一杯水放在客人面前后就退下了。

“我是龙浴乡中心小学的校长,我叫王文千,我来想跟您反应一个情况。”那个人看着秦淏说道。

秦淏打开桌上的活页本,微笑着向他做了一个请的东作。

王文千继续说:“我有个困难想请您帮助解决,眼看快开学了,我们学校100多名学生没地方上课,现有的教室全部是危房,县教育局早就给封了不让用,可是又没钱改造,今年春天我以个人的名义跟乡亲们借的钱,盖了六间教室,到现在危房改造的钱都还没到,我也就没钱怀大伙儿。这还好说,大伙儿都理解我,可是欠包工头的钱还不上人家不干呀,就把新教室给锁上了,还两次把我告上了法庭,这眼看快开学了,山区又冷的早,我总不能让孩子们还在露天上课吧……”

说到这里,他掩面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