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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郑亮建了一个钢结构的大厂房,马上就要竣工,是为那套美国设备盖的,按合同要求工程完工再将余款付清,而这家钢结构厂家欠着崔飞的一部分材料款,刘丽娜父亲希望郑亮能够尽快结清工程款,以便厂家及时还清崔飞的材料款,崔飞有钱了就能还上电料供应商的货款。

“姓崔的找到了?”关菡问道。

郑亮愣了一下,说:“找到了,是李局长找到的。”

关菡松了一口气,只要还上货款,再赔礼道歉,估计那个电料供应商就不会起诉了,那样田智就问题不大了,只是,主任肯定当不成了,这么大的错误,行领导肯定是要处理的。

可是,这些情况郑亮都知道了,为什么田智不告诉她?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多担心吗?

郑亮见她不说话,一个人沉思,就说:“你怎不问我会帮这个忙吗?”

“哦,你肯定会。”关菡回过神来。

“何以见得?”郑亮盯着她问道。

“招商局长的面子你肯定要给。”

“如果我说我看重的是你的面子呢?”郑亮毫不掩饰地说。

“我的面子也应该,我们是朋友,你肯定要帮忙,再说你也没损失什么。”关菡有些反感。

“我现在资金非常紧张,本来和厂家说好了,明年五一节再结清工程款。”

“那你就拒绝呗。”关菡不以为然。

“我靠。”郑亮爆出一句粗话,沮丧地说:“我太失败了。”

关菡开心地笑了。

中午,关菡又拨了田智的电话,通了,她急忙问道:“你怎样了?”

“我……很好,在锦安呢,一会儿给你打。”他说完就匆忙的挂了。

听得出,他哪儿的背景声很嘈杂。

过了好长时间,她接到了田智的信息:一切在好转。

她突然想到郑亮上午说的话:放心吧,有刘丽娜一家人的帮忙,你老公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上心帮助他呢?

混蛋,她暗骂自己。老公处在水深火热中,自己帮不了他,还在意别人的帮助。

可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一直追求田智的女人啊。

她没法释怀。

她必须释怀。

她只能释怀。

一周后的晚上,田智回家来了,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她看不到他眼里的阴霾,料到事情应该平安过去了。

果然,田智脱下外套,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抱住她,许久才说:“都过去了,让你跟着担惊受怕了,对不起。”

眼泪从眼睛里汹涌流出,她抱紧了田智,说:“我不要你跟我客气,你这个家伙,呜呜……”

说着,两只小拳不停地捶着他,直到被田智死死地攥住,他痛苦的闭上眼。

田智这次的劫难,还真多亏了李家人鼎力相助,不但保住了公职,还保住了职位,对方全数拿到货款后,也就撤诉了,最后只在禾城内部通报批评。

劫后余生,关菡说道:“这次多亏了刘丽娜,咱们真该好好请请她。”

“以后在说吧。”看得出,田智的目光游离,闪烁其词。

关菡的心有些紧,但她很快遮掩说:“我要把结果告诉爸爸妈妈,他们可以放心了。”

她抓起电话就要打,却被田智按住手,他阴沉着脸说:“他们知道了?是你告诉他们的?谁让你告诉他们的?成心出我的丑是吧?”

说完,腾地翻身下床,还把枕头甩下地。

她呆住了。有些陌生地看着田智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知道,结婚以来,他从没这么大声地跟她说过话,更别说对她大呼小叫了,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怎么经历了这次变故,她觉得他们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啦。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田智走进来,上了床,抱住惊魂未定的她,嗓音嘶哑着说:“对不起我烦,不是冲你。”

眼泪从眼里无声地流出,好半天她才抽泣着说:“你出了事,我知道你烦,可是我就轻松的起来吗?你一走就是好几天,也不告诉我事情办的怎样了,打你电话也不接,顶多就是回个信息,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那天我妈妈打电话来问咱们春季回去吗,我就跟她说了你的事,他们还说要借钱帮你呢,呜呜……”

田智搂紧了她,哽咽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你又什么都不懂,这几天一直在外跑这事,求人,请客,送礼,顾不上你。”

“明白,明白,没事就好。”关菡止住了哭,勉强笑了一下。

田智为她擦着泪,说道:“你还能笑的出来?”

她说:“咱们得谢谢刘丽娜和她的爸爸、姑姑,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咱们该好好……”

“咱们换个话题吧。”

田智很不耐烦她这句话,她奇怪,她又没说什么?

好在田智没事了,关菡的心情好多了,这天刚到班上,就收到了秦淏的短信:

“在忙什么?”

看着短信,她迟疑了。

其实田智出事这几天,她总在想着同一问题,要不要告诉秦淏,凭他的身份,他肯定能帮上忙,但就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不那么阳光,她始终没敢跟他说这事,那天一冲动就拨了他的电话,本来是想求他帮忙的,但他会帮这个忙吗?加上田智不让她插手,她也始终没跟秦淏说起这事。

刘丽娜不遗余力地这样帮助田智,还不是因为她爱田智吗?这几天,她感到了这种爱给田智带来的压力,也让她有了危机感。

她曾想和秦淏断了来往,跟田智好好过日子,一旦忽视了田智,她就感到有可能他就被别人抢走了,女人,不要太贪心,有一个爱她的田智,此生也足矣。

可是,当听到手机里传来小狗的叫声时,她的心又是一阵惊喜和狂跳,自此认识秦淏以来,她的心脏经常这样剧烈跳动,有时无意想起这个人心脏也跳个不停,这种感觉她从来都没有过,跟田智相爱时也没有过如此剧烈和长时间的心跳。

136章见他是第一要务

有时她都怀疑是不是心脏出了问题和病变,不然为什么见到这个人、听到这个名字,甚至想起他都心跳加快?

难道这就是爱情?这就是刻了骨铭了心的爱情?

可是她跟田智也很相爱呀,怎么就没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呢?

这时小狗又叫了两声,可能是她久不回信,他等急了。

“如果忙就别回了,我这会儿没事。”

刚才自己走私了,忘了回他的信息,于是写道:“不忙,你回来了?”

很快,信息又回来了,这次关菡摁了静音,因为毕竟是在班上。

“回来好几天了,没时间跟你联系,你要不忙的话咱们出去走走?”

“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五分钟后你在单位对面等我。”

她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说真的,她很想他,想他那“辽阔”的温暖的胸怀,想他的气息,想他的热吻……

想到马上要见到他,不激动才怪呢?

一向动作比较磨叽的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包裹好后,快步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和方婕撞了个满怀。

“小关,什么事这么急?”方婕靠边站住问道。

关菡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她说:“方姐,我出去一下。”说完就要走。

“小关,那个,唉,你先去吧,回来我有话跟你说。”方婕欲言又止。

“好的。”别说是有话说,就是天上掉了馅饼儿她此时也没时间去捡,她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见那个人,关菡头也不回就跑了出去。

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才发现马路对面并没有他的奥迪车,不由地放慢脚步,搓着双手,刚才一急忘记了戴手套,站在单位门口向东观看,只要他来了,她再走过去不迟。

“嘀、嘀。”听到汽车喇叭响,她才发现他已经到了,只是没停在马路对面,而是停在了离电视台稍远的地方。

她紧走了一阵儿,才来到他车旁,本想坐后排,但前排副驾驶的门开了,她迟疑了一下,坐了进去。

奥迪很快就驶进主车道,向前面的国道奔去。

驶出了市区,沿着国道前行,他放慢了车速,微锁深目,注视着前方。

她侧目,端详着他,由于个子高的原因,他的头几乎顶到了车顶,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如同剪影,早在古塔时就已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有着无穷魅力、俊逸刚毅而且完美绝伦的剪影,还让她遇上了,而且这个人还成为她的,她的什么?爱人?对,爱人比较贴切。

她始终认为“爱”’是一个完美的称呼,她有别于丈夫,有别于情人,也有别于知己,更有别于朋友,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配偶称呼“爱人”。

只是,眼前这个是自己的“爱人”吗?

可能是发现了她的注视,他的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微笑着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手很凉,他开大了暖气,之后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

在北方的冬天,她的手就从来没热乎过,尽管他的车里很暖和,甚至裹在身上的衣服都有点多余了,但她的手就是不热。

他的大掌是那么温暖,这温暖又是那么熟悉,只被他这么轻轻地握着,就足以驱散严寒,温暖了她,融化了她。

这时,她发现车子驶向了通往他住处的方向。

她明白了他的用意。心脏,像只活泼的小鹿,突然加快了跳跃的速度,呼吸也变得不再平稳和均匀,那断断续续的鼻息声,就连她自己听到都脸红了。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连着做了两次深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头扭向窗外。

他无声地笑了,偷偷看了她一眼,尽管看不到她的神态,但从那已经变得粉红的脖颈来看,就知道她的心思了,并且又害羞了。

蓦地,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复苏了,并且迅速膨胀起来。他松开她的手,以保证驾车的安全。

他们约会,只能到他的住处,由于秦淏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带她到公众的场所,更不可能出入一般人都能出入的宾馆、酒店甚至歌厅,只有他的住处才具有绝对的私密性。

秦淏不止一次的审视过他跟关菡的感情,他没有丝毫的玩弄的意思,且不说她带给他那来自心灵深处的悸动和精神层面的愉悦,就单从身体某个部位的生理反映来看,他是多么的喜欢她爱她。

有些男人,可以大肆炫耀他们和多少多少的女人有过那样的关系,但是,他们永远都无法说出当自己在女人身旁醒来时,那份涌自内心的真正的喜悦。

无论是看到还是想起,他都不可抑止的有这种生理冲动。

按说,他早已过了这种冲动的年龄,即便是和罗婷的新婚蜜月,他也没这么随时就冲动过,以后就更别说了,夫妻两地分居后,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个男人,身体好像都被禁锢住了,几乎忘了还能冲动。

凭他的身份和魅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他始终洁身自好,这除了来自家庭教育和自己有意识的严格自律外,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真正的怦然心动,能让他背叛自己的婚姻去释放这种冲动。

许多人甚至廖书记都非常佩服秦淏在这方面的定力,一个久在官场上行走而且又远离妻子的人,能够耐得住寂寞、守得住身体、挡得住诱惑的人,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可这个奇迹再遇到关菡之后就被他自己粉碎了。

罗婷就曾经跟苏姨说过,秦淏视事业如生命,正是这种特质,隔绝了一切乌七八糟的东西,拒女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如果他有朝一日一旦爱上哪个女人,那么也就是他仕途上的劫难到了,兴许,还是不可逾越的劫难。

当时苏姨把这话跟秦淏说了之后,秦淏很是欣慰,因为他们夫妻真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信任是基础。

俩人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好像心中早就有某种默契,当他拥着她走进屋时,她的脸早就红如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