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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浪道:“那好吧,就加10分。”

柳叶子道:“哼,重色轻友的家伙。”

“你这会喝了不少?”

“不多,也不少。”

“还在继续喝?”

“是的,今晚很开心,自然要多喝几杯。”

“喝多了你会醉的。”

“见到好朋友,醉一次又如何呢?”柳叶子道。

“乔小浪想了想:“叶子,你会不会酒后乱性?”

“去你的。”

“老实交代。”

“不会。”

“那多没意思。”

“为什么没意思?”

“如果你酒后乱性的话,我可以去接你出来啊,嘎嘎——”

“你个坏蛋,不理你了。”柳叶子挂了电话。

乔小浪笑着收起电话,继续开车跟着商务车走。

商务车上,一个随从往后看了一眼,道:“老爷,有人在后面跟踪我们。”

顾源成摘下礼帽和口罩,往后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没关系,跟着吧。”

“可是,老爷……”

“我说没事就没事。”顾源成道。

随从不做声了,但却都提高了警惕,不是回头密切注意着后面的路虎车。

一会儿,顾源成往车外看了下:“好了,停在这里。”

商务车停下,顾源成要下车。

随从道:“老爷,帽子和口罩——”

“不需要了。”顾源成随即下车。

看商务车停下,乔小浪保持100米的距离靠边停了下来,坐在这里看。

看到下车的顾源成,乔小浪笑了,果然,顾子航的父亲来了,701总统套房住的就是他。

只是,既然顾源成一起来了青城,为何却又搞得神秘兮兮,不露面呢?

乔小浪眨眨眼,一时想不出原因。

乔小浪看着顾源成站在江边眺望,点燃一支烟,打开车窗,慢慢吸着。

顾源成的随从站在附近,警惕的目光不时往乔小浪这边看。

顾源成却似乎对乔小浪毫无觉察的样子,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心潮起伏,20年了,终于又回到了青城,回到了乔家屯,只是,原来的江边渔村已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楼大厦。

看着眼前的物是人非,想着20年前在这里发生的惊心动魄肝肠寸断,想着自己身边的顾子航,想着就在不远处车里的乔小浪,顾源成的眼睛湿润了……

站在消失的乔家屯村旧址,想着一幕幕往事,两行浑浊的泪水从顾源成眼角滑落。

顾源成久久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伫立着,一阵江风吹来,掠动了他零散的头发。

随从不敢打扰顾源成,站在附近警戒着四周,警戒着不远处的路虎车。

没有顾源成的话,随从自然是不敢随意过去盘问的。

乔小浪看着顾源成的背影,显得孤寂而苍老。

乔小浪知道这里是早已消失的乔家屯村,顾子航的老家。

既然是顾子航的老家,那自然也是顾源成的了。

乔小浪不想过去打扰顾源成,他来了青城却不想露面,自然有他的想法,既如此,那就当做不知为好。

乔小浪安静地看着顾源成在那里怀旧追忆,心中涌起万般感慨。

耳畔飘来一阵隐约的歌声: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乔小浪的心一动,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对漂泊的天涯浪子顾源成来说,回到青城,看到早已消失的乔家屯,他的旅程还会继续漫长吗?

乔小浪的心起起落落。

良久,顾源成发出一声叹息,然后回到车里:“走吧,回酒店。”

商务车启动,乔小浪却没有跟上去。

随从回头看看:“老爷,尾巴没有了。”

顾源成点点头:“我知道。”

说着,顾源成的手伸进口袋,紧紧攥住了一张纸……

顾源成的手在颤抖,心在颤抖。

看着商务车离去,乔小浪下车,走到顾源成刚才伫立的地方,皱起眉头看着四周。

江水在静静流淌,已经如此流淌了数万年。

大江依旧,乔家屯渔村却早已不在,化为了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建筑。

乔小浪怔怔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这里到底有顾源成的什么牵绊呢?难道,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追忆?

乔小浪陷入了沉思……

田耀祖离开2号会所,回到虎头帮,三虎正在等他。

“大哥,今晚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那个白西装中年男人是什么来头?”三虎问田耀祖。

田耀祖脸色有些苍白,他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看田耀祖脸色很难看,三虎给他倒了一杯茶。

田耀祖接过茶杯,一连喝了几大口,然后点燃一支雪茄,狠狠抽了两口,眼神有些发直,呆呆看着天花板。

三虎站在一边,不敢做声。

半天,田耀祖冒出一句话:“可怕!”

“大哥,怎么了?什么可怕?”三虎很吃惊,跟随大哥这么多年,第一次从大哥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今晚我见鬼了。”田耀祖道。

“那不是个人吗,怎么会是鬼?”三虎道。

田耀祖摇摇头:“我说的不是他。”

“那会是什么人?鬼真的有那么可怕?”

“老三,你不懂,他比鬼还要可怕几百倍,上千倍。”

三虎吃了一惊:“大哥,比鬼还要可怕那么多倍的人是谁?”

“他不是人。”

“那是什么?”

“是神。”田耀祖说着,不由又打了个寒噤。

“神?”三虎莫名其妙看着田耀祖,“大哥,我越来越糊涂了。”

田耀祖看着三虎,摇摇头:“老三,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知道我今晚我遇到了什么。”

三虎困惑地看着田耀祖。

田耀祖摆摆手:“你下去吧,我想单独安静一会。”

三虎点点头走了。

田耀祖又喝了一口茶,抽了一口雪茄,眉头紧皱思索着。

今晚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田耀祖原来的意料,本来只以为冯鹤年从金三角搬来了普通的混混作为帮手,作为老江湖,田耀祖对这些混混是不屑一顾的,对他们的伎俩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是,没想到,罗天佑拿出的那封信,直接给了田耀祖前所未有的巨大猛烈一击,这太可怕了,竟然是20年前的混世魔王令狐川给自己的亲笔信。

20年前,江湖上凡是听到令狐川这3个字的人,无不变色。

随着20年前青城那起大案的发生,令狐川仿佛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了,在江湖上留下的只是传说,也正是令狐川的消失,才给了田耀祖进驻青城的胆量和机会。不然,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青城发展立足。

20年来,田耀祖已经渐渐遗忘了令狐川,以为他已经从人间消失了。

但每次想到令狐川的名字,田耀祖仍然会心里阵阵发颤。

做梦也不会想到,来自金三角的罗天佑,突然会拿出这样一封信,令狐川写给自己的亲笔信。

田耀祖毫不怀疑这封信的真伪,因为没有人敢打着令狐川的名字来忽悠人,除非他是活得不耐烦了。罗天佑不敢,冯鹤年不敢,田耀祖同样不敢。

看到这封信,田耀祖如梦方醒,原来罗天佑是令狐川派来的,原来罗天佑是令狐川的高级顾问兼特使,原来这么多年,冯鹤年一直和令狐川有联系,原来冯鹤年的后台老大是令狐川。

可怕,一想到这一点,田耀祖浑身又打了个寒战。

冯鹤年这么多年,一直向自己隐瞒着这一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如果自己早就知道冯鹤年和令狐川的关系,给他田耀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没事就敲冯鹤年一笔竹杠啊。

如果不是罗天佑来到青城,如果不是自己嚣张跋扈不配合他们,如果不是罗天佑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估计冯鹤年还是不会暴露这层关系的。

如此说来,应该是冯鹤年没有令狐川的旨意,根本就不敢在自己面前流露和令狐川的关系,虽然自己对他不停勒索敲诈,他却一直忍而不发,和自己保持着坚定的联盟关系。

如此,冯鹤年对自己的委曲求全,也应该是令狐川的意思了。罗天佑说冯鹤年经常在令狐川面前为自己美言,显然是撒谎,冯鹤年肯定是经常找令狐川控诉自己的。

也就是说,令狐川早已知道自己在青城的底细和作为,只是一直不动声色。

为什么不动声色,显然在等待最佳时机。

今晚,应该就是所谓的最佳时机了。

如果不是乔小浪失控,恐怕自己到现在也不会知道此事,不会知道令狐川原来在金三角,掌控着强大的武装力量。

虽然今晚罗天佑没有说令狐川如今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和势力,但用脚都能想出来,20年来,盘踞在金三角的令狐川不会甘于寂寞停滞不前的,他现在的威力,要灭掉自己的虎头帮,恐怕动一个小指头都能做到。

一想到这一点,田耀祖就浑身冒冷汗,内心恐惧不已,后怕不已。

今晚幸亏罗天佑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不然,要是自己发出攻击的暗号,三虎的人马冲下来,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田耀祖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可怕,冯鹤年这只隐藏的老狐狸可怕,文质彬彬而又杀机隐隐的罗天佑可怕,远在金三角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令狐川最可怕。

田耀祖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悬崖勒马,没有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

田耀祖又喝了几口茶,抽了两口雪茄,继续琢磨。

冯鹤年此次去金三角找令狐川,显然是感觉单凭依靠自己和他的力量,已经无法控制乔小浪了,他必须转变思路,向后台老大求援。

而令狐川派罗天佑来青城,显然是听了冯鹤年的汇报,感觉乔小浪这个妖孽在青城兴风作浪地已经要失控了,必须要动用自己的力量来收拾乔小浪,保住自己在青城的利益。

那么,令狐川已经远离青城20多年,他在青城到底会有什么利益呢?仅仅只是通过冯鹤年在青城倾销毒品?

这似乎不像,应该还有更大的利益相关。

似乎,冯鹤年只是令狐川在青城的部分利益代言人,他还有更大的不为人知的利益在青城,而这些,他不知道,冯鹤年也未必可知。

此次罗天佑带着令狐川的尚方宝剑来青城,目的似乎很明显,那就是直指乔小浪,为了铲除乔小浪来的。

但从罗天佑的言谈中,田耀祖又似乎觉得他还有其他图谋,到底是什么图谋,不可知。